第6章痛彻心扉的眼神
第6章痛彻心扉的眼神天音学院综合楼的练琴室内，兰兮的老师莫柏瑜正在陪她练琴，传授琴技；婉转悦耳的琴乐萦绕不息。
莫柏瑜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先生，很文艺，很硬朗。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脸上有着十分耐看的皱纹，历经了年华的五官还能看出年轻时英俊、勃发的样子。
他也曾是兰兮的父亲兰语墨的恩师，对兰兮的学业、生活上总是关照有加，就连这两年来的学费，大多都是由他帮忙垫付。也正是因为这份深厚的师生情谊，兰兮对他有着远胜于父亲的珍重与敬仰。
他年轻时，爱上一位肯塔克女孩，还偷偷生下一个儿子，不过最后迫于种阻碍，并没能在一起；加上女方家势为贵族，通过各种手段、周折，才能让他和他的儿子免受于刑法。又因他儿子眼瞳为赤色，相貌也偏向于肯塔克人，就被女方家隐密收养；因此，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他的儿子和心爱的女子。
“好，很好，以后就按这个状态继续做练习”兰兮一拉完曲子，莫柏瑜就很高兴地说。
“好”兰兮点头，很谦恭地说。
“记住，给你练习的这三首曲子，还有十天就要上台了，你每天都要多花时间、多花心思勤加练习，让每个细节都烂熟于心，到时候，绝不出任何差错。”莫柏瑜从座位慢慢起身后，很认真地说。
“好，我会的”
“还有，等下你去京华巷的霍师傅那里，去给他量一下尺寸，订制一套礼服，你去就可以了，我已经打过招呼，他知道怎么做。”
“好，我一会儿就去。”
听到兰兮应答后，莫柏瑜就迈步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看着兰兮说：“兰兮，毕业考核都已经结束了，考乐团的事，也该准备了，作为乐手，还是该进乐团历练历练的。”
听完莫柏瑜的话，兰兮迟疑了一下，才认真地说：“嗯，我明白，等这件事过后，我就全心准备那边”
看着兰兮犹豫的样子，莫柏瑜还想说什么，但是却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后，就转身离开教室。
“老师，再见”兰兮欠身说道。
“再见”莫柏瑜很随意地回应。
看着莫柏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之后，兰兮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全身心放松下来。每次她一听到莫柏瑜提到考乐团，心里就莫名地紧张不安。乐团，不是她不想考，而是她根本没条件去考。她父亲是洛水音乐团首席小提琴手，而成为洛水音乐团首席小提琴手，也一直是她的目标。但是，一进乐团，就不能去打工；不打工，乐团的待遇又维持不了她母亲医疗费和她的生活费。因此，这才是她犹豫不决的原因。她很明白：所有的梦想，都是建立在一定的物质基上的。
兰兮低落地沉思一会儿后，才转身收拾东西，然后离开教室、下楼。
在综合楼下的林荫径道上，兰兮偶然碰到言若清风迎面走来。
“兰兮”言若清风远远地就开始打招呼，脸上带着惊喜又带着腼腆。
“你好，来练琴啊？”兰兮微笑着回应说道。
“嗯……”言若清风走到兰兮面前，脸色有些微微泛红，点点应道。
“嗯，去吧，我刚下来，先回去了”兰兮说着，就从言若清风左手边经过，准备离开。
“兰兮……”兰兮刚走几步，言若清风又突然转过身紧张地叫唤道，一副好像突然做了什么重大决心的样子。
“嗯？”兰兮应声疑惑地转身回头。
“我喜欢你”言若清风直直地凝视兰兮，极其紧张、不安地说。
兰兮瞬间惊愕征住，感觉心脏都骤停了一下，随即，就扑扑急跳。过了许久，她才轻应：“哦……！”
这个表白，若换在三年前，她会非常雀跃不已，梦中都会笑醒。若换在几天前，她会非常高兴；喜泣自己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自己。可是现在，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深知：自己已经什么都身不由己了。而且，眼前的人，是已有婚约的。所以，她什么都不能回应、什么都不能做。
“你喜欢我吗？”言若清风见兰兮反应极其平静，就很紧张地追问。顿了一下，又慌乱地急问：“我可以和你交往吗？你愿做我女朋……”
“抱歉！”言若清风的话还没说完，兰兮严肃地打断说。她沉默了一会儿，见他一脸错愕，又说：“我很喜欢你的才华，仅此而已！”
就在这时，兰兮身后突然有脚步声接近，然后，有人俯身凑近她右耳边，似笑非笑地说道：“好心提醒你一句，对殿下有异心，下场一般都很惨！”
兰兮瞬间惊慌失措至极，本能地侧开身体的同时，惊慌地向左移开两步，她还好没有惊叫出声，让自己显得很狼狈。她看清是瑾爅之后，就很想吼一句，但是话到嘴边，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她又把话咽回去。
“清风，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兰兮转头看着一脸疑惑、茫然的言若清风平静地说，然后还没等他有什么回应，就疾步离开。
瑾爅隔着墨镜，很冰冷瞟言若清风一眼后，就双手环抱转身离开。
兰兮急急忙忙地走过校园的树道，然后疾走出校门。她实在不想让学校的老师、学生看到她身边跟着一个保镖似的肯塔克人；然后让人各种指指点点、各种猜测、各种议论、各种流言蜚语。
兰兮走离学校大门，急走过学校外的人行道，再转向另一条人行道，听见身后的脚步还跟着，就猛地转身回头，斥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这是我的工作”瑾爅很平静、很简洁地说道。
听着瑾爅的话，兰兮瞬间语塞，不知该说什么；想了一下后，才说：“你打扰到我了，小心我告你骚扰！”
“你可以去找殿下抱怨，殿下若允许，我自然会从你眼前消失”瑾爅很若无其事地说。
看着瑾爅一副‘刀枪不入’的姿态，兰兮知道他也只是受命做事而已，和他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可是想要去和石莲说明、不要这样做了，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但是，要是让瑾爅跟着，那不是等于在向别人表明：她身份不一般了吗？想到这儿，兰兮真是无奈到了极点，最后，她长长地做个深呼吸后，说：“你喜跟着，就跟着吧！不过得离我远点，五米之外”
“我只能说，正常情况下，可以”瑾爅淡淡地说。他知道兰兮不喜欢，所以，也不想再惹她烦厌了。
听到瑾爅设限的应允，就不再说什么，转身就往前走。拐向另一条人行道后，瑾爅突然平静地问：“你要去的地方远不远？要坐车吗？”
兰兮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沉默着继续走，然后转进条热闹的街巷，进去一段路之后，就走进一家名为‘霍氏制衣’的店铺。
兰兮一进门就看到各式各样的礼服、戏服、表演服，品样凡多，鲜艳亮丽；档次高低不等，应有尽有。她的心情也一下子就好了许多。瑾爅见她脸色一下子就转阴为晴，就感到有点奇怪，不过，却什么也不说。
兰兮高兴地扫视店内的服装时，店内的霍师傅就微笑着向她走来，打量了一下，见她手上提着琴盒，就笑问：“你是莫先生的学生吧？”
霍师傅是一位年过五十、中等身高、微胖、戴着黑框眼镜的老先生。
“嗯，对，是我莫老师让我来的，我叫兰兮”兰兮微笑着回答道。
“明白了，过来吧”霍师傅说着，就转身走向工作台前，拿起量衣尺后，说：“东西放下，把外套脱下，站到这儿来”
兰兮照着霍师傅的意思去做后，就背身站到他跟前，让他量尺寸，并记下各种数据。
霍师傅在量身长时，突然开口问：“8公分的高跟鞋可以穿吗？”
听到问话，兰兮就想到：以往她上台为了不影响发挥都是穿平底鞋；8公分的高跟鞋，一定会令下盘不稳，使人分心，不能尽情发挥。于是，她就微笑着：“五公分以下吧，要粗跟，能平底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