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身份
第259章身份
翠莲阁大厅,萧成熙坐在主位上,一脸阴鸷。黄玉梅和李秀晶跪在下面哭哭啼啼,一直诉说自己不知那是禁地,若是知晓,怎会那般大胆闯进去。
众妃嫔也跪地,一口咬定方云珠根本没有说过那木屋是禁地。
谢晚晴坐在萧成熙旁边,也是慌忙跪地,一脸愧疚,痛心疾首地说:“皇上,请宽恕二位妹妹。说来说去,这件事错在臣妾。若是臣妾能陪同众位妹妹前去游园,便不会出现这等事。所以,要惩罚就惩罚臣妾吧。”
萧成熙瞟她一眼,没有理会,看着哭哭啼啼的二人,冷语道:“有些错误,不是因为不知就可以被原谅,在别人的地方乱窜,未经主人允许,就私开锁着的门,这是极端没有礼仪的做法。”
二人一听,哭得更是大声,大喊着“皇上,饶命。”
萧成熙巍然不动,一字一句冷言道:“今日,二人皆贬为更衣,以儆效尤。”
众妃嫔心一惊,都知晓皇上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后妃不会被赐死,若是贬谪到底,就是死路了。
黄玉梅与李秀晶听得这般宣判,忽然瘫软在地上,魂都像是被抽走了。
萧成熙将谢晚晴扶起,带着宠溺责备道:“身子还没好,你还这般。”
“皇上,是德妃示意臣妾去的。”黄玉梅突然回过神来,厉声叫道。
萧成熙眸光一寒,厉声喝道:“自己做错事,还语无伦次污蔑他人,真是亏了你黄家书香门第,这等教养。”
“皇上,臣妾没有,是德妃让我们去的,方云珠她有——”黄玉梅还要说。
萧成熙却是非常不悦地打断她的话,吩咐道:“将这两个人拖走,朕不想再看到她们。”旁边早就蠢蠢欲试的几名舍人将二人拖走。
众妃嫔皆跪在下面。萧成熙扫了众人一眼,倒是惊讶地说:“没想到芙贵妃面子倒是大,连霜华和兰儿也来了。”
谢晚晴这才假意看到,惊讶地说:“哎呀,臣妾倒是一时慌乱,倒是忘记了招呼她们了。”
萧成熙将她搂在怀里,适才阴鸷的面上露出笑,道:“瞧你这一惊一乍的性格,好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
谢晚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德妃却是进言道:“皇上,玉梅和秀晶二人都有处理,那这说谎的方云珠要如何处理,还请皇上给个定夺。”
萧成熙不悦地扫她一眼,道:“洛儿与芙儿倒是姐妹情深,知晓芙儿身子不好,竟是要朕替芙儿处理这事。”
谢晚晴自然无比配合地略略回礼,道:“多谢妹妹好意,这丫头的事,月芙定当给各位一个合理的处理。”
萧成熙将她一搂,放在他膝盖上坐着,也不管众妃嫔,兀自嗅着她的发香,暧昧地说:“爱妃不必忧心这些,你身子不好,朕好些日子都不敢来翠莲阁,怕是伤了爱妃。”
这句话非常暧昧,引发无数妃嫔的仇视。谢晚晴缩在萧成熙怀里,看向众妃嫔,藏得住怒意的,藏不住嫉妒的,神色各异。唯有兰嫔一人像是洞悉萧成熙的举动般,唇角露出讽刺的笑。
那抹笑让谢晚晴惊心,继而觉得难过。
难道萧成熙这般行事,这兰溪倒也是知道的么?看那神色,她倒像是知晓萧成熙对她这般好,是逢场作戏一样。
想到他那样疑心重的人却能这样去相信另一个女子,那是怎样的依赖于境界,或许自己终其一生都无法达到。
谢晚晴心里忽然难受起来,只觉得浑身一阵阵发凉,心口发闷。
“既然各位都在这里,今日,朕就宣布一件事让大家知道。”萧成熙说。
谢晚晴心里荒芜一片,他真是这样迫不及待么?
她垂下眼睑,等待着他宣布。果然如她所料,他一字一顿地说:“别以为朕鲜少在后宫走动,就不知你们在做啥。很多人一直在猜芙儿的身份。霜华,你来告诉她们,芙儿的身份。”
原本在角落里的谢霜华听得萧成熙点他的名,不由得一怔,慢腾腾地走出来,看着萧成熙,一脸询问的神色,轻喊:“皇上。”
“但说无妨,朕本来也想找机会要宣布的。”萧成熙示意。
谢霜华看看谢晚晴,慢慢转过身,说:“芙贵妃便是仁孝皇后。”
谢晚晴这一下彻底闭上眼。只听得萧成熙对众人说:“不错。芙儿就是仁孝皇后,当日朕让羽翎保护芙儿,被谢朝英所逼跳下瀑布。后来,朕寻到她,怕谢朝英再来害芙儿,便寄养在江都陈家。当然,这只是朕今日宣布的这件事的一小部分。这另外一大部分,朕倒要让你们都记清楚——”萧成熙说到这里停顿一下,低头看怀中人,却是指看到梳子样的长睫毛,眼睛闭着,像是睡着了。
他到底是君王,抬起头便不再犹豫,语气阴鸷地说:“大家要记清楚,芙儿是七虎将之一,朱雀的后人,也就是董家唯一的血脉,如果谁胆敢造次,朕定当诛其九族。可记清了?”
这一句掷地有声,众妃嫔,除了齐红袖、谢霜华与那兰溪,倒是全都一脸震惊,在谢霜华与齐红袖、兰溪三人的应答声中反应过来,纷纷应答。
“好了,你们都退下,朕乏了。”萧成熙一挥手,将怀中的谢晚晴抱起往里间走。心里也是烦躁无比,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他真是绝望,如果这一刻,她能跟他说:成熙,我想一辈子都跟着你。
那么,他就收手。可是,他知道她永远也不会说这等话。她跟他之间,从一开始认识就都知晓对方是阴谋家,互相看得太明了,便每一步都是一番算计与考量。
他不管身后的众妃嫔,他要宠溺着她,用尽全力,即使她心里没有他。
他抱着她,穿过花木扶疏的长廊,往那湖心小屋去。
残霞满天,荷塘之上,竟有几朵粉莲开放,怀中的她还是闭着眼。
“晴儿?”他轻喊。
谢晚晴听着,却不想应答。她怕一应答,泪就溢出眼眶。
“你是在怪我将你身份宣布么?”他抱着她,在那湖心的小屋的软榻上坐下。
谢晚晴没有说话,摇摇头,没有说话。
“可你在生我的气。”他说,语调轻轻柔柔的,竟是有几分撒娇。
谢晚晴还是摇头,紧闭着双目。
萧成熙也不再去追究,靠着小屋墙壁,将谢晚晴放到身旁软榻上,侧着身子看着她,粉粉嫩嫩的脸,乌发云鬓,倒是看得越发移不开眼。
这湖心小屋里的被褥是他方才吩咐人新换的,气息洁净,加上这周遭荷香、植物香混杂着,说不出的舒坦。他俯身下去,在她脖颈处,闻着她发端微微的香。
满天的残霞里,连日来的烦恼尽去。他不由得感叹:难怪有人爱美人不爱江山,宁愿拿了如画江山却换美人,难怪先祖拿得那份火器配方,却是封存起来,终是留下“绝情弃爱”的家训。
谢晚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尤其是想到兰溪的神色。她就觉得一片荒芜,没有出路。她做再多也是徒劳,怕再无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