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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对阵

第215章对阵

和月在颇为轻车熟路,在她小腿上一踹,将她踹跪在地上,随即让两名宫婢死死摁住她。跪在冰凉地板上,闻得见青苔的潮湿,月色如水倾泻,谢晚晴原本松搭搭的发髻在拉扯中四散开来,长长泻地,盖住娇俏的身子。

旁边的舍人早就端出一整套的针来。和月拈针欲刺,德妃却喊了一声“且慢。”

众人惊讶,以为德妃要开恩。谢晚晴也暗叫不妙,她要是不动刑,自己之前挨的一戒尺不就白费了么?

众人心都在嗓子眼,却听得德妃轻笑道:“本宫向来赏罚有度,严中有宽,这也是后宫众人皆知的。今日虽赐你针刑,却也有疗伤之药。小唐,去,取一些南西宛国进贡的蜂蜜来,赐给昧心。”

那小唐是个小舍人,细声细气地应声而去,和月轻笑道:“娘娘英明,仁厚。”

“少废话,行刑吧。”德妃轻语,继而坐到椅子上,让几个小婢继续捏脖子。

和月则是笑意吟吟道:“绝不对会娘娘失望。”

谢晚晴可没有天真地以为这韩青洛是真要给她糖吃,赐她蜂蜜。那些个刑罚,不过是小儿科,她又不是没有研究过。

和月的手法当真没得说,比起从前太后宫里那位更炉火纯青。一针刺下来,穿透春衫,准确无误,朝着痛点而去,那种细细密密的痛竟让人无处遁形,恨不得挠地抓狂。四肢八骸都酥痒钻心,尔后又是痉挛的疼痛。

她不由得微微扭曲身子,第二波却又来,这下可是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不由得呻吟出声。

“呀,昧心是痛了。小唐,去,让昧心姑娘用点蜂蜜吧。”

那小唐应声过来,拧开盖子,冲入谢晚晴鼻中的竟是一股扑鼻的甜香。凭着气息判断这是上好的油菜花蜂蜜,里面应该还有几种中药花的蜂蜜。但凭着鼻子闻,却是判断不出这到底有何乾坤。

针刺暂时停下,疼痛暂时缓解。忽然,唰地一声,衣衫被粗暴撕开,薄薄的春寒嘶然往身子里钻,背部被暴露在凉薄的空气中。

谢晚晴向来畏寒,身子不由得一颤,和月一把捉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以后在这宫中就得守规矩点。”

谢晚晴咬着牙没有说话,她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一直告诫着自己要忍耐。甜腻的蜂蜜被敷上针刺的伤口,冰凉与火辣在背部散开,到处窜着。

她不满地挣扎,那两个宫婢按得更紧。这种酷刑,看起来很温和,其实很毒辣,蜂蜜涂抹于背部,针上淬了毒,那毒与蜂蜜在背部做化学反应,产生如大火灼烧的感觉,皮肤却又完好无损。痛的同时,承受烈焰焚身的痛,而那毒却是因这种蜂蜜的功效,在刺的那时就已因化学反应了无痕迹,这韩青洛倒还真不愧是生在令州的人,居然懂得利用这个原理。

还真是卑鄙。背上的几大穴位皆被涂上蜂蜜,那和月一针针刺下来,谢晚晴不由得痛苦呻吟出声。烈焰焚身,加上细密疼痛到无处遁形的针刺之痛。

谢晚晴唇齿间不由得吐出不清的词语:杀千刀的萧成熙,怎么还不来?

此刻,她期待着萧成熙的到来。她之前估算过时辰,按照惯例,迎春会在酉时四刻到御书房去领圣意,召哪一个娘娘侍寝,或是不侍寝。只要她见着萧成熙,不管她拿不拿那支木发钗出来,萧成熙也会问起她的。

难道出了什么纰漏?那么另一个也该到了才是啊。

她不由得蹙眉。此刻是可以,让这群杂碎停下来。

她袖间的那包粉末,以及机关都是青离给她的防身之物。

当初青离教她武功,她这个舞蹈废柴,左右不协调,好好一套摘叶剑法,让她舞蹈更霸王扛鼎一样。她也着实勤奋,本着勤能补拙的良训,好好练习。待五月里,栀子花盛放时节,青离回到绿柳山庄要考察她的剑法,她一柄剑舞得让一向温文尔雅的青离将口中的茶悉数喷出。

因这个举动,她再也不肯练剑,青离也只得叹息着将就她。替她装了很多机关、弄了许多防身的玩意。

可她出手就意味是半途而废。她不甘心,以自己身子做的赌注,不能遇见小小困难就退出战局。

在与人对垒时,愈是艰险,愈要沉得住气。这是她过去在职场上做的,是在失去父母,失去石磊后,她跌跌撞撞在人生路上领悟到的。

而今日,她依据适才的情况判断,她韩青洛横竖还不敢整死她。

她牙一咬,头一埋,做晕死状态。

和月手一抖,停了下来,问:“娘娘,这丫头晕了。”

“晕了?倒还真不错,能经受得你这么多手。泼醒继续吧。”德妃气定神闲地说。

谢晚晴暗骂真是个毒妇,那韩冰却是厉声道:“洛儿,够了,你到底要做啥?这般不宁静么?”

下一秒,只听得一声脆响,接着便是德妃沉声喝道:“这里轮不到你说话,你即刻滚回令州去,说什么爹爹派你来保护本宫?你以为本宫不知你那点心思?”

那韩冰没有说话,只是幽幽地说:“洛儿,从小到大,你做什么,我倒是很少说你。这一次,你也不想想,我为何阻止你?方才,她亲口向我承认她是谢颖华,这般到你这里,倒是抵死不承认了,你说这情景不诡异么?”

周遭突然安静。半晌才听得和月问:“娘娘,这——”

“先弄醒。”德妃沉声说,语气里没有半丝慌乱。这下又冷笑一声,带着讽刺笑道:“她承认又如何?冰哥的胆子倒是越发小了。”

“洛儿,她说她若有三长两短,韩家会有难。”韩冰说出这句话,却觉得很是虚弱。这句话在他自己听来,都觉得是荒唐。可当时那种氛围,那女子的气势,就由不得他不相信。

德妃冷然一笑,语调里满是讽刺:“没想到向来心狠手辣的韩冰竟会相信这等荒谬的说辞。就凭她?就算谢家在,本宫也不会怕她。”

“洛儿,你何必如此——”韩冰语气低下去。

“以后不要喊‘洛儿’这个名字。去偏厅点魅歌熏香,然后滚得远远的,不要出现在本宫视线之内。本宫自有本宫的暗卫保护,你可以回去向我爹复命了。”德妃的语气越发狠戾,颇有奸情的味道。

这女人到底是太过放肆,才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说这等话,还是另有玄机?

正想着,却是一盆冰水兜头淋下,她身子一颤,还没作出反应,第二盆水又泼过来。浑身湿透,冰冷刺骨,让她忍不住瑟缩发抖。

谢晚晴缓缓抬头,一脸苍白,怒目瞪着德妃,紧紧咬着牙。

“你这个死丫头,还看这样看娘娘。”和月一巴掌甩过来,打在方才被戒尺打的地方,耳畔一阵嗡嗡,眼冒金花,鼻子里冲出一股奔腾的热流。

流鼻血了。血腥味浓重,热热的趟过唇瓣。她咬紧唇,死死看着德妃。那水蓝色锦袍的女子,秋水伊人般的脸,却有着戾气横生的眼。

为何这样恨她?她们之间的交集不就是萧成熙么?

“为什么?”谢晚晴气若游丝地问。

“不为什么。就是看你不顺眼。”德妃走上前,掐着她肿起来的脸,小声说。

谢晚晴疼得龇牙咧嘴,德妃却已站起身,吩咐和月:“月芙姑娘受累了,和月去给姑娘拿套干净衣衫,将本宫去年做的那件红色大氅也一并给姑娘披上。然后好好梳妆打扮,送到偏厅去,本宫要好好跟月芙妹妹谈谈心。”

德妃说着,脸上戾气如天上的乌云瞬间收起,笑意醇厚,脸上马上又是晴空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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