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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假象

第198章假象

陈月秀摇着齐红袖,那齐红袖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和风也是慌了神,毕竟自己才荣升为掌宫,这若就死了秀女,她必定难辞其咎,不说被赐死,也会被扔到暴室去。“还不快去请太医。”黄玉梅沉声喝道。

和风这才回过神,怒骂道:“你们这群狗东西,做事都不知机灵点。还不快去请太医。”这下才有宫妇匆匆出去。

陈掌宫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一言不发。架着她的两个舍人本来平时就是储秀宫的人,早趁势悄悄放开她。

这场面很混乱,和风显然平素里在德妃处作威作福惯了。而向来大事小事都是德妃那个要强的女人做主,她从未做过单独的决定,所以这番作为一宫之掌,要自己拿捏决断,稍微不慎,还要承担责任,甚至丢了性命。

和风有些傻眼,黄玉梅面上略露些微的嘲讽,优雅地抬手对前来宣旨的舍人说:“有劳舍人,我这就启程前去采薇宫。”

那舍人自然懂宫里的规矩,他是御书房的人,就觉得不会管储秀宫的事,哪怕是一句话也不会多说,甚至不会主动向皇上汇报,除非皇上问起这里的情况,那他才会将这些一五一十地将这里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描述给皇上。除此之外,他们这些小舍人只会将情况告知陈总管,至于告知皇上与否,那就是陈总管的事了。

这番玉常在要求离开,这也是避免趟浑水的事。他自然万分乐意,一挥手尖声吩咐装载的一干人等启程。

黄玉梅很是满意,扫视周遭,尔后摇曳着腰肢往储秀宫外走。

和风却是朗声道:“玉常在,请留步。”

黄玉梅脚步倒是停下,却没有转身,背对着她,道:“和掌宫又有何训诫?”

“玉常在这番话折煞小的,小的怎敢对你有训诫呢?是小的觉得储秀宫这里出事,目前就是玉常在您的品级最高,须得您拿个主意。”和风的话语前所未有的缓和,我腰身也不觉软一些。

黄玉梅还是转身,只是冷笑几声,不紧不慢地说:“我只是正七品,不曾有印绶,也没有管理宫中事务的授权,何况是储秀宫的事务,我得蒙圣上眷顾,今日才有一隅住所,离开储秀宫。我若真插手,倒有瓜田李下嫌疑了。难道和掌宫是想圣上对我误会吗?”黄玉梅最后的一句话,竟是杀意浓重。

若他日,这女人一旦掌权,倒也是个不容小觑的狠戾角色。

和风身子一缩,没说话,尔后才讪讪地一福身道:“恭送玉常在。”

黄玉梅冷哼一声,道:“和掌宫,刚易折,绕指柔。这储秀宫几十年,陈掌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说句不客气的话,能在这宫里看几十年的风起云涌,自然事事了然于心。做主子的得有颗主子的心,做奴婢的就不该有主子的行为。好啦,这等事,陈掌宫自然处理不少,和掌宫,你倒是要想想自己的路了。”

黄玉梅说着,一甩衣袖往储秀宫外走。

原来这黄玉梅说这么多,皆是为了让陈掌宫幸免于难,看来这陈掌宫的做人的确有一套。谢晚晴松一口气。

再看那和风的态度早就变了,将那块玉佩恭敬地奉给陈掌宫。

陈掌宫轻轻接过,只瞟一眼齐红袖,然后走到她身边,蹲身下去,探一下的鼻息,道:“且将红袖小主扶到房间。”

和风还在一旁发呆,没想到这陈掌宫是一点也不为难自己。听见她吩咐,慌忙喊那些舍人手脚快点。然后又低头哈腰般笑道:“陈掌宫,你看——”

陈掌宫略一低头,道:“不敢当,您才是掌宫,有事,你尽管吩咐。”

和风很尴尬,讪讪地笑笑,说:“那请陈掌宫看看红袖小主的情况吧。我曾在德妃身边,听人赞美过陈掌宫,说颇通医理。”

“和掌宫,过奖了。只是作为宫人,头疼脑热的,总得自己解决。”陈掌宫略一点头,说完,就往齐红袖屋里去。

那转身的瞬间,谢晚晴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总看不出。看来一宿未睡的影响实在太大。她甩甩有些发昏的头脑,扶着窗棂慢慢坐下。

天井内一直在冷眼旁观的秀女们,这会儿,倒是反应过来,所有人都去关心齐红袖的事。就连那些平素里落井下石为日常工作的秀女也都仿若是突然明白在这后宫的无常,或许自己不喜欢的那个人陡然就荣升了,如同黄玉梅。自己若平素树敌太多,怕是见不到黄上,自己就被灭了。

于是这储秀宫天井内三三两两,假意议论的都是齐红袖的事。后宫可真是人才济济之地。以前自己作为太子妃没有与人正面交锋,倒还觉察不出,如今自己只是小小的秀女,未封品级,却已然被卷入漩涡。

如今没有谢家这棵大树照拂的自己,自己还能站在高端,去随心所欲的实行自己的计划吗?这后宫其实是最讲究等级的。

她之所以选黄玉梅为试探的石子,完全是因为黄玉梅身后的势力,她黄家虽称不上江都的一方霸主,但确是实实在在统领是萧月国东部的水师。所以,深谙后宫情势的谢晚晴知晓:朝堂上势力不倒,后宫即使犯了再大的错,都不至于命运堪忧。

在幽深的后宫,这高高的红墙之内,那一方瓦蓝的天空只能仿若前世的清明,而一旦宫禁,在这里再也没有公平可言,再也没有情谊可讲,一切不过是合作关系。

那么如今,自己所能倚靠不过是不甚清晰,甚至虚无缥缈的董家。董启芳是否还活着,谢晚晴不能确定。本来还活着的董启凡也似乎销声匿迹达五年之久。

那一年,他刺杀谢朝英失手后,曾掳走自己,就在那时,自己第一次见到羽翎,月华如霜,飘逸的王子骑着高大的马手持利剑,他说:“乖,别怕,有我呢。”

谢晚晴想到羽翎,唇边露出一抹悲凉的笑。从她得知跳瀑布不过是对方棋局的一步,而自己便是棋子时,她再也没有去想过羽翎。

那是心灵深处萌出的幸福的芽被突如其来的土灰掩面后的禁忌,一触碰,必然疼痛不止。

人的情绪就是这般,一旦点燃一星点的不快,所有的难过都像是冲破堤岸的洪流,汹涌而来。谢晚晴因昨夜的烦躁,一宿未睡,加上之前到底在月波湖受的凉没有彻底好。这时越发脆弱,她恍惚里,像是回到过往,也是这般难过时,她抱着电饭煲,用大的饭勺,不断往嘴里塞饭,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最后停止动作,她在洗手间不断呕吐,最后蹲身下去,掩面哭泣。等走出卫生间,她便是一脸清冷的女子,职业装一套,走出门,健步如飞,句句都是利剑,字字都是命中敌手要害的飞刀。

多累。她兀自吐出一口气,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看来,如今这储秀宫鸡飞狗跳的,一时倒不会有人给自己送吃的。自己也出去走走,反正离决战的日子也不远。

她推开门,信步走出去。正三三两两议论的秀女突然看到她,都是一愣。继而又有意地避开她,纷纷找借口回房。

她略苦笑,看来陈掌宫的宣传工作做得很到位,这些秀女都唯恐她过了病气给她们。其时,日光和暖,她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储秀宫的宫婢住所走,那储秀宫有自己的厨房。

刚走近厨房,便听得两个宫婢在小声谈话,有说有笑的。

谢晚晴无意听人隐私,正想要咳嗽提醒二人,却听得其中一个细声的女子说:“你可知,这宫里都传开了,咱们几位娘娘啊,全都不受宠,皇上让她们侍寝,居然是下棋呢。”

另一个女子很是八卦地问:“是不是哦?你可别胡说,看那些个娘娘,趾高气昂的。尤其是德妃。”

“呔,我一个同乡是龙渊殿奉茶的,常常要执夜的。说圣上之所以招良妃那么多次,就因为良妃棋路不错。有时候,整个晚上都在下棋呢。”这小姑娘笃定地说。

“呀。你说咱们皇上这是做啥?”

“你呀,入宫浅。可不知五年前的事。就是当今仁孝皇后,昔年的太子妃。皇上当年可宠她了。当年,皇上得知她不肯背叛朝廷跟反贼爹同流合污而毅然跳下瀑布,自己也是跳下去了的。”那个细声的宫女四下里瞧瞧,谢晚晴赶忙闪身到厨房外的花木丛里。

“不是说,那太子妃跟帝都四少里的羽公子是一对吗?”另一个宫女停下切菜,陷入迷茫中。

“谁知呢,反正皇上当年对太子妃那样好,要不然也不会不顾众大臣反对,封她为仁孝皇后。据说,现在皇上每天处理完政事,下的棋竟都是当年太子妃极其喜欢的。”另一个宫婢蹲身手脚麻利地剥蒜。

“哎,你说要是太子妃还在,那皇上是不是不会天天愁眉不展的?我进宫前,皇上还是熙王,可听说,他是那种温文尔雅,面上永远带着笑意,不会对任何人发脾气的美男子呢。”年轻一些的宫婢,放下菜刀也蹲身去剥蒜,很八卦地问。

另一个宫婢没说话,只是长长地叹息一声。

一时间,厨房里倒是没有声响。谢晚晴站在花丛里,耳畔回响着这两个宫婢的话。

他召人侍寝仅仅是下棋?这也太扯了吧?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一个帝王看着如花似玉的各色美人仅仅是下棋。他昔年可是花名在外,长期睡在青楼的主。虽然有掩人耳目的嫌疑,但在那等烟花之地能守住清白,打死她,她都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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