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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群芳宴(四)

第96章群芳宴(四)

羽萧,羽家二公子,掌管这羽家一切外交、政治等活动。每一年群芳宴的世家代表,羽家的代表人都是羽萧。他除了掌管这些事务,还在镇守林州的林家军中出任军师,因他对大海颇熟悉,有独到的见解。

迟到的羽萧,在众人注目中,来到御台下跪拜,三呼万岁。

徳启帝也没叫平身,只颇为不悦地责问:“羽家架子真大啊。此等有关萧月国国祚之宴会竟敢误吉时,且今年,朕的应召是发给羽翎的吧?”

徳启帝怒火很盛,那声音一出,许多人都打个寒噤。那羽萧却不卑不亢,跪在御台下,朗声道:“回禀皇上,羽家忠心可鉴。请容微臣一一禀来。”

羽萧顿一下,徳启帝也没作声,便是默许他说下去。

“这第一,羽家今年培育出新茶品种,这几日便是夏茶的采集与制作,众所周知,羽家最懂茶的便是微臣的大哥羽翎,他不愿离开,也是想为萧月国培育出新茶,获得更多收益;第二,大哥天生修罗面孔,长年面具遮面,这等重大场合,若戴面具,又是大不敬,若不戴,又怕污了圣眼,所以,大哥请微臣代为赔罪;这第三,微臣之所以迟到,皆是因为在过锦河时,锦河南岸流民四起,截断渡船,与当地官兵对峙,微臣在那锦河南岸与当地官员一起治理一日,暂时平息事态,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这是加急文书,请皇上过目。”那羽萧说着,呈上一纸文书。

徳启帝看完文书,脸色不太好,然而只是将文书交与旁边的陈总管,便淡淡地一句:“羽家其心可鉴,迟到也情有可原。众卿与太后以为如何?”

众大臣当然知晓徳启帝的意思,所以还未等太后答话,众大臣皆异口同声说:“羽家实乃世家典范,其心可鉴。”

太后见此情况,也只得点头道:“羽家忠义世家,想必祖先也会原谅,那就入席吧。”

羽萧谢恩入席,这场群芳宴上的小插曲,这才平息。

照例先是众人在徳启帝的带领下,对祖先与上天做一下宣誓,然后求上天与祖先的庇佑。随后,徳启帝亲自点燃两根扁担粗的香,由四个小舍人抬到门外的花灯下,对月燃香。

这会儿,徳启帝搞完“升旗仪式”,才与众人同举杯喝一杯。谢晚晴最不喜欢酒,此番也只得硬着头皮喝,好在那酒不是烈酒,倒是像日本清酒的味。不过,那酒一下喉咙,倒还是脸上腾起滚烫。

随后,算是正式开始群芳宴,带着巫女面具的歌姬们跳群芳宴传统开场舞“春之神”。仙乐生生,那舞蹈冗长无比。

谢晚晴对艺术,向来是牛嚼牡丹类型。所以,从舞蹈开始,她就在思量燕子眼睛的问题,一直思考到昏昏欲睡,那舞蹈都还没结束。

于是乎,她昏昏欲睡中,很华丽地按翻一盘葡萄,一侧醒来,一抬头,就看见萧成熙抿嘴笑,糯米团子微蹙的眉头,还有那安北王肃杀的脸上竟也有柔和的笑意。

谢晚晴四周瞅瞅,除了这三人之外,就是脸色颇不悦的谢霜华看见。她赶忙将葡萄盘子放好,却不料看见葡萄盘子底也是那春燕归,同样没有眼睛的燕子。

娘的,真是泛滥,到处都是这没有眼睛的燕子。

“燕子怎么会没眼睛?”谢晚晴不由得小声嘀咕。

陈掌宫一听,自然吓得不轻,慌忙跪在谢晚晴桌边,假意为谢晚晴添酒,凑近她轻声说:“小主,这话不能说。这群芳宴上的燕子眼睛是要由秀女点上去的,眼睛是忌讳。”

“要秀女作画?”谢晚晴轻声问。

“是秀女说出燕子眼睛是什么颜色,那么这名秀女就去签筒里拿什么颜色的签。若恰巧是‘春燕归’,那么今日这群芳宴上,所以没有眼睛的春燕,眼睛都会画成这种颜色。”陈掌宫将酒满上,然后递给谢晚晴,这才起身。

谢晚晴端着杯,掩面轻酌一口。

难道徳启帝的用意,是告诉她,那支桃红色缨穗的签就是春燕归吗?一定是这样,什么狗屁神诋的旨意,不过是上位者玩的把戏。

以前皇后主持,他固然插手,但决计不能如此随心所欲,所以两厢抗衡下,便是马玲儿也抽不了“春燕归”。

而这次不知谁造了舆论,借用她造出一种神话的迹象,以流言的形势将马家置于不利境地,让马家彻底与群芳宴的举办无缘。

交给礼部来办。众所周知,礼部尚书是谢朝英这一派系的,再加上徳启帝这次钦定名单。就这样,谢朝英和徳启帝算是联手,将马家排斥在群芳宴之外。

所以,无论是谢朝英,还是徳启帝,这一次,翻云覆手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为何要选中身为谢朝英女儿的自己?谢晚晴百思不得解,对徳启帝的做法疑惑万分。

这朝中只有谢家与马家抗衡,虽说谢家算是朝廷新贵,但到底已经成形,就算马家也不是轻易能灭得了的。

可如果再赋予谢家无比高的荣耀,谢家就可掌握后宫。还可以此为筹码,兴风作浪,甚至将马家连根拔除。当然,觊觎皇权也不是不可能。

比如,谢晚晴那几日无聊,一直思量谢家那间所谓祠堂里给她的古怪感,一直未想出。直到那日,她去御书房见徳启帝,无意间瞥见徳启帝桌上的明黄丝绢文书,她才恍然大悟,她入族那一日,总觉得那祠堂古怪,而一直没发现的古怪部分,原来是那老家伙用来记录谢家子孙名字的竟是明黄的丝绢,封面隐隐还绣有龙。

明黄是皇家的颜色,龙是皇家的图腾。

从御书房出来,谢晚晴终于很肯定:谢家是前朝皇族。而那古怪的祠庙,在谢霜华和自己身上种蛊毒,这一切都指向一件事:谢家决计不仅仅是要权倾朝野,还觊觎着天下。

那么,徳启帝这样做,无疑于与虎谋皮。他可真算得上是豪赌,用谢家对付马家。可是,他有把握对付谢家吗?他现在可是连马家都对付不了。

谢晚晴不禁皱眉,自己作为这局棋上重要的棋子,到底发挥着什么作用?

她不由得看向徳启帝。此番他面目平和,双目微眯,跟太后有说有笑,欣赏着歌舞,仿若今夜对他来说,只是平常的宴会。

大约过了半小时,这些敬业的歌姬们终于香汗淋漓地跳完舞蹈,退出銮庆堂。礼部尚书亲自宣布:“群芳抽签仪式开始。第一项:群芳艳丽。”

谢晚晴还没搞明白,这老头文绉绉地嚎啥。便见陈舍人托着盘子颤巍巍地走到谢晚晴面前,说:“小主,选颜色吧。”

谢晚晴这才明白这是抽签的第一步,以示公平性的一步,实则是最大的作弊。

她看着托盘里的各色丝带,那抹桃红色在现在的她看来格外醒目。可是,徳启帝一定认为自己会选桃红色么?他那么自信她谢晚晴会领会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语,并且还会听他的话?

谢晚晴不由得犹豫一下,抬头看看徳启帝。他看着她,也不着急。

陈舍人凑上前,提醒道:“小主,身为群芳之首,理应优先选择。皇上说,要你凭心去选。”

谢晚晴略点头,说:“有劳陈总管。”

陈舍人又走近些,将托盘放到她面前,声音颇小地说:“皇上说,查,不查,全在小姐一选之间。”

谢晚晴听闻这话,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她就知晓韩淑妃那样性子的人,淡漠如水,在这宫廷里极懂分寸,决计不会提到朝政上的事,何况是秘而不宣的事。当时她就觉得古怪,却也不好问韩淑妃。

原来,徳启帝的手中握着这一手牌,怪不得那样笃定。

一个时辰前,韩淑妃用针刺替她去毒。然后,替她梳好看的发髻。

她本来就是安静的女子,动作格外轻柔,让谢晚晴恍惚回来学生时代,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等着妈妈来替她梳发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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