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7章暴怒
“石正他不是凶手！第二次尸检结果显示，头孢拉唑在小杏的胃部还没被消化，所以小杏不是死于头孢类药物与酒精所引起的过敏性休克，而是白血病引发的急性肺炎。”黄德才喘着气，再一次向众人解释。石正不是杀害小杏的凶手，那真是好啊！朱千照和小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小杏只听懂了那一句“石正他不是凶手”，对于黄德才接下来那一长串话似懂非懂。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她乐呵呵地搂紧了爸爸的脖子。父女之间的刺，通通都被拔掉了
蓝教授铁青着脸，牙齿咬着格格作响：“可是，这样有区别吗？石正他的的确确是买了药，喂小杏吃下，做了伤害小杏的事情。”
石正咬着嘴唇，自知理亏，他有心赎罪，但又不知该如何赎罪。于是，跪在地上，朝着小杏一遍又一遍地磕着头。
“爸爸，你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小杏飘了过去，试图将父亲拉起来。
朱千照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伏灵棒收了起来，转过身去，对石正父女说：“走吧，快离开这里！”
“谢谢你，朱姐姐。”
“谢谢你，朱小姐。若有来世，我们两父女，一定会为你做牛做马。”
一道淡淡的光闪过，石正两父女匆忙离开。
阴风停了，闷热的天气又回来了。
“你！见一个恶灵就放走一个，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兑现你的承诺。”蓝教授走到朱千照的身边，瞪大眼睛看着她，脸色很是难看。
朱千照被他盯得心里慌到不行，可是嘴巴还是硬的：“法律不外乎人情。小杏已经怪可怜了，你就放过她的爸爸吧！”
黄德才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隐隐约约觉得他们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明年中元节前，抓不到九个恶灵，你就给我滚蛋！”蓝教授冷哼一声，嘴角颤动着向下撇，仍旧像只暴怒的狮子。他很生气，以至于在离开之前，突然拉起朱千照的手，在她的手臂上用力地咬了一口！
“嗷，好痛！”
蓝教授丢下他们不管，就开车走了。黄德才担任起护花使者的角色，将朱千照、小马以及阿芽一同送回香火街。
“手，没事吧？”他似乎有点担心。
“这大傻子。”
朱千照看着手臂上两排浅浅发红的牙印，忍不住吐槽。
原本今天和大家一起去游乐园玩得开开心心的，居然平白无故地被咬了一口。
平日里看他西装革履，长胳膊长腿，多么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没想到气急败坏的时候，居然像个爱惹女同学生气的小男孩一般作弄他。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
“你和蓝教授之间，是有什么矛盾吗？九个恶灵，又是什么意思？”黄德才又问。刚刚蓝教授的气话，他都听在心里。
朱千照自觉黄德才不是外人，毕竟两人从小就认识，再加上最近又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干脆就和盘托出：“我欠了他十万八千元的房租，没法还，于是他让我给他收伏九个恶灵。今天也许是我不肯收了石正，他才发那么大脾气吧.”
“他收集恶灵来干嘛的？”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九个恶灵，也包括我的爷爷吗？”黄德才突然问，锋利的眼神如利箭般射了过来。
朱千照动作僵了一下，心中暗想：小子这么聪明的吗？
不过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才不怕被盘问，于是她大大方方地回答：“你爷爷，现在应该投胎重新做人了吧。”
黄德才似乎也没抓住这个问题不放：“这样的话那就好。我看那位蓝教授古古怪怪的，跟恶灵打交道也危险得很，不如我借你钱，你把欠的房租都缴清，别帮他干活了。”
“啊，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的钱，十万八千元可不是小数目！”朱千照惊讶地摆了摆手。
“我平时忙着工作，存着十来万没地方花，还倒不如借给你。但是呢，这笔钱，你可以今年还，也可以明年还，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不收你利息。”黄德才低着头，笑着看她。在他的心目中，她早已不仅仅是邻居家的漂亮小妹妹而已。
“怎么这么好，居然肯借钱给我？”朱千照心想，有点不敢相信。
若是从前，有人肯免利息借她钱，还不限制还钱时间，恐怕她都要开心到疯掉。可是现在，若是得了这笔钱还了房租，那就是意味着她和蓝教授之间少了羁绊，这似乎又并不是她所愿。因为不知从何时起，她对蓝教授产生了一点特别的情愫。每次看到他，心情都会莫名其妙地愉悦起来。
朱千照一时间没有了主意，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只是客客气气地说：“再说吧！”
蓝教授躺在床上，意态慵懒地说了一句：“老白啊，我今天又失控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吃了朱千照。”
回想起今天自己血脉偾张，朝着朱千照发难的样子，尽管没有镜子照看，他也能想象得到，当时暴怒的脸很是可怕。
冷静下来后仔细分析，自己之所以暴怒，不全是因为朱千照拒绝收伏石正。而是隐藏在朱千照薄薄皮肤下的青色血管以及强烈跳动的心跳声，让他没法压抑在内心深处的饥饿感。
他只是饿了，很想品尝青色血管里的美味血液，很想啃咬那细皮嫩肉。然而，他同时亦痛恨自己是一个吃人的怪物。这两个矛盾的想法在他的脑袋里不断地打着架，他不由得烦躁起来。
老白正在给他拉窗帘，知道他是一个睡不踏实的人，所以检查了好几遍，确认窗帘透不了一点光，才离开窗前，来到他的床边，帮他掖了掖被角：“您距离上次进食，也快一百年了。克制了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
“是啊，上一次是还是在欧洲的战场上，捡了几个濒死的士兵。我身上流着的血脉，真是个诅咒。”蓝教授举起手，愤愤地看着手上那一道道弯弯曲曲的青筋。
“朱小姐乃是驱魔朱氏一族后人，体内有着强大的灵力，吃了她能功力倍增。即使你身上没有流淌着崖山龙族的血液，换作是其他有点道行的鬼魅，也会有这样的冲动。”老白笑着说，露出了两颗洁白兔牙。
“嗯，我记得有这样一个说法。驱魔师并不是天生的驱魔师，只不过是为了不被沦落成鬼魅的口粮，才成了驱魔师。”
“是这个道理我明天给您找点血，您先解解馋。”老白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说着。
“劳烦了。”
不远处的一间便利店里，有一台电视在播放着新闻：“近日，轰动全市的酒店公寓杀女案的嫌疑人石某因突发心梗死亡。此前，该名嫌犯涉嫌给饮过酒的亲生女儿小杏服用头孢类药物，而导致小杏的死亡。后经查实，小杏的死因是因为白血病引起的急性肺炎。目前，警方已撤销对石某的指控。警方再次告诫广大市民，为了您的生命安全着想，喝酒前后请不要服用头孢类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