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身随心动
第86章身随心动
青青坐在地上挥臂一搪,身体瘦弱,不及人家的力道,“铛”的一声,步月竟然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她知道生死一线,却也苦无良策,唯有仰着脸一声长叹,闭着眼睛等着利戟的戳来……忽听的有人一声大喝,“住手!快住手!”声音焦急,犹在耳畔,只闻得“忽”的一下,那利戟的风声硬生生地刮过面门,也是生疼。
再一睁眼,却见姓尚的倒提着银月戟,在马上好奇的俯视着她……身后却紧随着一员小将,眉清目秀,盔甲鲜亮,看样子,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气派却是不俗,“尚大哥,手下留情!”
话一说完,扭头向着她,利落的翻身下马,捡起地上的匕首直接递了过来,神态间甚是亲热,“师父,你怎么又回来了?”
谁?
师父?
叫谁师父呢?
青青四下看看,周围却再无旁人……只好愣愣的接过了“步月”,重新握在了手里。
那少年伸手将青青拽了起来,满脸的好奇,“师父,你不是前日刚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折返了回来?”边说着,边向着身后的官兵一挥手,连冰儿也给放了,“大家都是自己人!全是误会了!尚副将,这位是我师父!”
马上的大将挂好了银月戟,双手一报拳,“多有得罪了!原来是祁连公子的大师父!”
祁连公子?
难道这小公子竟是祁连忠?
青青有点儿懵……可见机倒快,此时此刻,唯有不发一言才是上策。
祁连公子呵呵一笑,亲热的挽着青青的胳膊,“师父,我只道会有几日见不到你呢!怎么?这么快你就办完了正事儿?”
青青见他笑得无邪,不由地回以一笑,下意识地向着自己的脸上一摸,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正是花尘洛的脸……
难道时……花尘洛还没死?
有人牵过了马,祁连公子让着她,“师父,你是要见我父亲吗?我现在就引着你去!”
谁?他父亲?祁连忠?
她真没想见人家守城的大将军……怎么事情还越闹越大了?
转而一想……也好!
如果真是去见祁连忠,凭着冰儿的信物,己方几个人过城应该是易如反掌……
拉过缰绳上了马,跟在祁连公子的身侧……回头一瞧,冰儿也骑在了马上,赶忙给她使了个“少说话”的眼色,两个人跟着一行马队,大摇大摆的进了盘城。
但见街面上甚是繁华,商铺店面,食肆茶坊尽皆开张,路边也有人做着叫卖的小生意,时令水果,胭脂花粉,无一不全,整个盘城,竟然浑没受征战的影响,依旧是一派欣欣平和。
青青不禁心里佩服……在两国的夹缝里生存,又赶上两国大肆开战,不管这祁连忠多么贪,治理城镇这方面,确是一把好手。
马队直接奔着一座大宅而去,刚一到门口,就有人迎了出来,接过马缰,搬过马凳,恭恭敬敬的等在一旁……尚副将率先跳下了马,向着祁连公子一躬身,“末将还要去巡城,就先去了!”
语毕,带着马队呼啦啦的拐过巷口,不见了踪影……
有人进去通报,青青跟在祁连公子的身后,转过二门,上了回廊……但见廊下处处挂着铁八卦,院子里也没有亭台楼榭,奇花异草,却立着四五个箭靶,兵器架上陈着刀枪剑戟,另挂着几张沉重的大弓,一望便知,宅院的主人必定是个勤奋的练武之人。
进到前院,五间上房倒也气派,廊檐石阶,木窗纱帘,厢房却只是一并两排,寥寥三间,略显得寒碜了些……祁连公子还没到门前,就一叠声的嚷了起来,“爹,我师父回来了!”
上方门帘一挑,迈出个年约四十的男人,身材高挑,几缕淡髯,身上穿着深蓝的锻袍,腰间随意的系着翠玉带,面带温和,嘴角含笑,看着倒像是个谦谦的君子,只是一双眼睛略显冷酷,“宁儿,嚷什么?”
一见了青青,便不拘的上前一步,亟不可待的问,“三弟,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靖王金七怎么说?”
青青本想一见祁连忠,就亮明身份说明来意,拿了令牌过城去……一听闻他的话,脑子里“轰”的一下,当时就愣在了原地。
靖王?
金七?
西晋的王爷……金元瓘?
那不是和荣锦对战的首将?
祁连忠?
他本该是东周的臣子……荣锦的后盾,怎么却和敌军互通着音信?
只凭着这一点,青青就改变了主意,过城之事先放一放,必须探听个究竟……念一及此,微微一笑,紧抿着嘴角,极力搜索着花尘洛在记忆力的音容笑貌,尽力模仿着。
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背后算计荣锦……
可是,要怎么回答祁连忠的问题呢?
祁连公子为她解了围,“爹,师父刚回来,总得洗把脸,喝口茶吧?我先陪他去后院……”
祁连忠好奇的望着青青,眼底有了一丝丝的不解……青青也管不了那么许多,这府里的关系必然复杂,花尘洛在此地,到底是个什么地位,她一时也摸不准,还是决定先从祁连小公子这里下手。
两个人奔了后院,青青紧跟在他的身后,脑子里默记着路线,忽然想起一事儿,憋着嗓音问,“嗯哼……我那个随从呢?”
“随从?”祁连宁楞了一下,才呵呵的笑了,“师父从来都是喜欢独来独往,什么时候带上随从了?我叫他在府外候着呢!你可是找他有事儿?我派人去叫!”
“不急!不急!”青青连忙摆手制止了他……只要冰儿这个冒死鬼不在府中,自己行动起来,就少了好些顾忌。
转过后院,二人到了一间厢房……祁连宁一推门,当先迈进了屋。
青青随后而入,但见房里极为舒适干净,家具都是些家常日用的,却并不曾格外地用心布置……想是花尘洛在府里来来去去的也惯了,倒像是自己的家。
祁连宁倒了半杯茶,殷勤的递了过来,有些纳闷的望着她,“师父,你怎么与尚副将动起手来了?怎么还打不过他?你的声音也不对!哪里不舒服嘛?”
“咳咳……路上受了些风寒!不打紧!”
祁连宁到底是个孩子,没有防范之心,又和花尘洛亲近,几日不见,拉着“他”倒有说不完的话儿,絮絮叨叨的逮到什么说什么,“师父,你说……靖王的信鸽真的那么好?如何才来过我们家一次,就记得路了?喏,我今早儿还得了封信儿,没来得及给爹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