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恶语伤人
第52章恶语伤人
窗外的星空炸起一道道烟花,像曾经在海洋星上看到的那般绚烂夺目。
在满城热闹中,谢默之想着霍闻生说得那些刺耳的话,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痛色,一种悲伤的情绪盘踞着,将他心口上的温度慢慢散尽。
他悲怆地闭上眼睛,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而他二十九岁的生日礼物,是一份被人抽走的离婚协议。
以及喜欢的人与他清除一切关联。
但这天晚上,他终于摆脱那句“我不会原谅你”的梦魇,结束了长达两百零三天的自我折磨,一觉睡到天亮。
好在梦里的霍闻生,不会说惹他伤心的话。
翌日清晨,他走出房间,看见霍时恒一脸疲态地坐在沙发上,像是一夜都未阖眼。
四目相对时,霍时恒率先说:“昨夜出了些状况,我的特助一直管理基金会的财务,被人举报参与洗钱后被警察带走。虽然经过紧急公关,把消息压了下来,但……他知消息后,立即将我停职。”
他是谁,谢默之心知肚明,心里没想到霍闻生会趁此针对霍时恒,若是霍如看到这一幕,恐怕会笑不拢嘴。
“你什么时候回国?”霍时恒推了鼻梁上的眼镜说:“可以回去打理一下基金会的事。”
谢默之果断回答:“基金会很干净,根本查不出什么,我不回去。”
霍时恒怔愣片刻,戳破他留下的借口,蹙眉问:“即便阿闻昨日那样对你,你还是为了他留下,为什么?”
谢默之早就把自我意识从极度悲伤中拖拽出来,恢复以往的镇定自若,他冷静地想霍如不仅现在威胁霍闻生的安危,还曾和白皑雪一同害死他母亲陈晚,无论是新仇,还是旧恨,他都不会放过这个人。
于是很平静地说:“若是霍如知道他死里逃生,肯定会迫不及待过来一探究竟,你说昨日来的那些人里,谁最像霍如呢?”
“你已经有怀疑的对象。”霍时恒语气笃定,他望着谢默之,没想到在昨天那样糟糕的情况下,对方还有心思注意幕后黑手,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追问道:“他是谁?”
谢默之陷入沉思,心里想如果真是他想的那个人,那他的演技实在是登峰造极,以其心思和手段最好还是不要表露出来,以免打草惊蛇。
片刻后回神,他回答说:“只是怀疑,没有实证,那天知道'莺歌'实情的人,有再联系你吗?”
霍时恒摇了摇头。
谢默之不死心,要来那个人的手机号,用私人号打了过去,发现处于关机状态,眉心不禁拧紧。眼下敌暗我明,情况不容乐观,他不敢保准霍如会不会突然动手,心里完全抗拒联想霍闻生再次出现意外。
他想宁愿自己死,也要保霍闻生平安。
当然,这只是个假设,谁会没事儿闲得咒自己呢。
话题终止于此。
霍时恒睡不着,又被罢了职,整个人闲得要命,站起来走回房间,接着拿出桶和铲子走出来,见谢默之紧紧盯着他,莫名来了句:“一起吗?”
谢默之:“……”
堂堂星海总裁,对贝壳执念太深。
不过谢默之很快想明白,不是霍时恒对贝壳执念深,而是他对喜欢贝壳的未婚夫一直放不下。后来,霍时恒临走前又提了一嘴说:他的未婚夫,死在了他们的订婚夜。
那一瞬间,谢默之很恍然,原来他们都尝过爱人离世的痛苦。只不过他比霍时恒幸运,因为霍闻生并没有死,而霍时恒比他幸福,因为未婚夫是爱他的。
谢默之没什么好遗憾的。
毕竟他喜欢的人,只要能好好活着,喜不喜欢又没什么重要。
第二天上午,霍时恒告诉谢默之一件事,那就是海洋星后日在北部码头临时停靠,所有人会乘邮轮回国。
“你把身份信息发我,我找linda给你订票。”霍时恒说。
毕竟谢默之已与霍闻生离婚,因此他想上邮轮,必须买票上船。他没有麻烦霍时恒,点开手机软件购票,结果发现填入信息后,订单提交失败。
只有两个原因能解释:一是软件抽了,二是他被拉入黑名单。
霍时恒用自己的信息购票,答案显然是第二种情况,他盯着面无波澜的谢默之,再次劝解说:“我现在停职也帮不了你,更何况邮轮在海上耗时长,你要不坐飞机先回去?”
谢默之没有回他,转身出了房间,急忙地按下电梯键。
他宁愿自取其辱,也要去找霍闻生,要他把自己从黑名单上放出来,等按响门铃后,这一次没有再吃闭门羹,但也没有见到霍闻生。
因为开门的是新入住的客人。
谢默之怔怔地看了他几秒,等再回神时,已然敛去眼中酸涩的痛苦,平静地转身离开。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是丞风的名字,本来没想接,但僵硬的手指不听话的按了接通键,电话接起来那一刻,双方都静了下来。
半晌后,丞风深呼吸问:“你后天回国?”
见人迟迟不语,他又说:“我刚买了海洋星的票,去年你想我帮你让霍闻生赢,我做到了……”
“我被拉入黑名单,上不了船还你人情。”谢默之态度冷漠。
“是我欠你的,不需要你还人情,”丞风语气变得严肃,顿了顿,直截了当问:“你想登船的话,我倒有办法解决,要试试吗?”
谢默之果断说了一声“试”。
丞风没有着急让他来,而是解释说:“我认识一位可以伪造身份的老板,但前提是你必须要改头换面。”
谢默之二话不说应下了。
但后来他觉得,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黄昏时分,周立仁来到约定的酒店餐厅,他人很随和,没什么架子,看到丞风时主动打了招呼,然后目光落在他旁边的人,霎时呆愣住了。
太阳余辉洒进卡座里,将坐在落地窗旁的长发美人,身上渡上柔和的琥珀色光晕,她就这么安静而坐,分明在看窗外风景,完全没有露脸,却有一种不染世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