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黑化在即

第49章黑化在即

气氛与暧昧毫不搭边。

霍闻生逼近他，随便勾一下唇都是夺魂摄魄的俊美，但谢默之擡起眸盯着他，感受不到真切的笑意，他深吸一口气说：“我和霍时恒没任何关系，你不想他住这里的话，我——”

“你以为我在吃醋？”

“……”

霍闻生松开他的发丝，接着一记轻笑，似是嘲讽“他也配”，轻轻说：“不过我确实有些伤心，这么久不见，你嘴里喊着别的男人名字，对我却喊霍先生，着实疏离生分。”

明明字句里说着伤心，但明眼人一看，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霍闻生微微歪头，状似怀念问：“对了，你以前喊我什么，我都有些忘了。”

“闻生……”

霍闻生游刃有余的表情顿了一瞬。

谢默之没有发现，唇齿轻缓吐出这两个字后，似乎用尽全身力量，接着咬字清晰说出：“当时我身上有炸弹，我不知道楼里也有，所以才会把你拷在那里。对不起，我真的从来没想过害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霍闻生盯着那双黯淡无光的桃花眼。

半晌他收笑起身，与谢默之保持距离，居高临下说：“谁知道你有没有骗人？”

“毕竟会说'骗你的，你也信'这种话的人，在我看来，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完全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更何况谢默之，有一点希望你要牢牢记住——其实我并不恨你。”

“我只是不想和你再有任何关系。”

“……”

谢默之安静地聆听霍闻生说着锋芒毕露的话。

他一向能用平静冷淡，隐藏心中伤痕累累的事实，就比如现在也是。

“爆炸以后，我昏迷了很长时间，再醒来后完全失去记忆，直到后来你和霍时恒出现在视频会议前，多亏你们用犀利的言语，让我呕血昏迷，因祸得福什么都想起来了……”霍闻生盯着谢默之，儒雅一笑说：“今晚又亲眼见证了你和霍时恒同住屋檐下的关系，才清楚我原来是被你们联合算计。”

谢默之镇定自若的表情出现裂痕，他不想被霍闻生误会，刚要开口解释，却被出声打断了。

“谢默之，”霍闻生擡起手，捏住谢默之的脸颊，细细端详后说：“这笔账，我一定会亲手清算。”

“……”

谢默之脸颊上的力，使他说不出话，只能用酸胀泛红的桃花眼，祈求望着霍闻生别再说刺人的话，可惜事与愿违。

霍闻生轻哼一声：“你就是靠这副可怜模样，获得霍时恒青睐？”

这样的霍闻生陌生吗？

谢默之在心底反问自己，他想起去年的霍闻生，对他一向事事有耐心，温柔且随和。可眼下的对方，令他想起白皑雪录音里让霍斐精神崩溃的霍闻生，极其地专断强势、冷酷无情。

这不能说是霍闻生故意伪装，而是他曾经将最好的一面，交给最信任的人，是谢默之没有好好接住机会，就不能怪霍闻生暴露本性，大半夜找他算账。

“你又不说话。”霍闻生早就松开手。

可是谢默之知道，无论说什么，对霍闻生而言都像是毫无意义的辩驳。更何况霍闻生也说，心里连恨都没有，只想和他划清关系。

恰逢此时，谢默之又想起昨晚发出去没有回复的消息，本想留最后一份体面分别，不曾想也正如霍闻生所愿，他滚了滚喉，艰涩开口：“什么时候离婚？”

下一刻，脸颊上的力骤然出现，甚至比之前力道更重，谢默之后猝不及防撞到沙发的靠背上，后背撞得隐隐作痛，顿时倒抽一口冷气。

霍闻生俯身凑近，呼吸在他的侧颈，放低声音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谢默之猛地挣开霍闻生，呼吸不稳说：“我没有。”

他盯着霍闻生，这么近在咫尺，却又回到他梦里的距离。

原来兜兜转转，一切还是回到起点，谢默之默默忍受着剜心刻骨的痛，面上看着坚毅冷漠，很容易令人误解。

“你……”霍闻生抓住手腕，突然不说话了。

在两人拉扯过程中，谢默之手腕上的疤露了出来，他正好按住，触感不似印象里光滑，下意识垂眸，看到表皮崎岖、颜色深浅不一的烧伤。

“怎么弄得？”霍闻生语气听不出情绪。

谢默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甩开他，心里早就因欺骗霍闻生而备受煎熬，所以他并不打算隐瞒说：“火烧的。”

霍闻生面色似乎更难看了些，紧接着问：“因为我吗？”

“……”

不想说假话的谢默之选择沉默，他不想霍闻生同其他人一样，说他是个疯子，但他喜欢的人，心有玲珑塔，早就从他不自然的表情中发掘真相。

“你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霍闻生松开手，缓缓站起身，盯着他深看几秒后，背过身没让谢默之看见表情，但听的字句很绝情，带着警告：“我不会放过你，但你最好也别寻死觅活，我看着心烦。”

谢默之用衣服遮住不好看的疤，很快应了一声好。

一场叙旧，就这么不欢而散。

窗外乌云遮月，暗无月光倾斜。等霍闻生走后，谢默之拖着身体回到卧室，也许是因为心脏太过疼痛，很快便浑浑噩噩睡过去，又做了一场梦。

这场梦不似从前沉重。

他梦到霍闻生推开他的房门，轻轻坐在床边，低头凝视着他。然后轻轻拉住他烧伤的手臂，微微俯身，脸颊贴着伤疤，轻声慢语说：“默之……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也别怪这样的我好吗？”

紧随其后，是一个极尽温柔的吻，印在丑陋的伤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