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程玉林的逼问
程玉林忽然咦了一声,放下碗筷站起来,上半身前倾,伸手在江清肩膀上轻轻一捏,竟然是一缕发丝。江清身体一下子就僵硬住,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保持着夹菜的姿势,更不敢多言半句。
程玉林看了脸色忽然紧绷的江清一眼,将那一缕发丝放在秀鼻下轻轻闻了闻。下一刻忽然一拍桌子,“呛”的一声拔刀出鞘。
江清想要避开刀锋已经来不及了,脖子再次被架上了寒光凛列的刀刃,锋芒逼人。
“师姐息怒.您先等等,冷静冷静,有话好说啊。”
“还有什么好说的?”程玉林眼神漠然,声音冰冷。
“我不知道这头发是谁的,兴许是上一位客人留下的,凑巧粘在我身上了吧。”江清感觉自己脖子上又多了一道血痕。
程玉林一抽鼻子,冷冷道:“那为什么你身上有股香味?”
“这可能也是上一位客人留下的吧。”江清硬着头皮胡言乱语。
“哼。”程玉林愈发不怀好意,见他神色慌张,躲躲闪闪,一下子就看出事情不简单。她娇叱一声,刀面“啪”的一声抽在江清脸上,势大力猛的力道直接将他拍翻在地。
“呃啊!”江清痛哼一声,连人带椅翻倒在地,圆桌也四脚朝天,摆在上面的各色酒菜泼洒一地,瓷片崩飞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楼上传来这么大的动静,可把客栈大厅用膳说笑们的客人吓了一跳。掌柜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疾言厉色道:“你们俩还愣着做什么啊,赶紧给我上去看看啊,别让他们把我这客栈给拆了,快去!”
想要作壁上观瞧热闹,好好看看这个黑心老板笑话的两个伙计忙点头哈腰,捏着白巾冲上楼去。只见客房内一片狼藉,桌椅掀翻不说,饭菜也溅的到处都是,屋内一人站着一人跪着。站着的那人身材高挑,身子曼妙,只是侧脸就让两个店小二几乎迷的魂飞魄散。
跪着的那个是一个少年,模样倒有几分俊俏,英气逼人。可如今跪倒在这女子面前的模样,实在是和英气这两个字扯不上任何关系。
“客观.您这是?”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小二开口询问,看笑话归看笑话,可不能真让人把客栈给拆了,否则没了活计,丢了饭碗,那可是要饿死街头的。
“都给我走,打碎的东西照价赔偿。”程玉林看也不看外面,话语落下,袖子一挥,卷起一股狂风将房门紧紧关上。
两个伙计吓的屁滚尿流,逃下楼去。
掌柜的正站在楼梯口观望,见二人连滚带爬的逃下来,形同丧家之犬,这一颗心更是紧绷起来,“怎么样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掌柜的,这事儿不能管,咱也管不了。”瘦小的活计上气不接下气的就来了这么一句。
“别给老子打哑谜!”掌柜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转而逼视那体型肥大的伙计,“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掌柜的,是是一个姑娘好像不开心,在房里和人家动手呢。我们俩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听,还说打碎的东西照价赔偿,然后就把我们赶下来了。”体型肥大的活计有几分小聪明,添油加醋一番,把他们俩描述的几乎就成了英勇就义的大英雄似的。
“呼”掌柜长出一口气,手掌按在心口,“那还要,能赔偿就好,随便他们闹吧,打坏了我还能买新的,不亏。”
胖瘦伙计面面相觑,暗骂这个老板精打细算。
“嘿,你们俩还傻愣愣的干什么呢,给我去干活,小心我扣你们薪俸!”掌柜瞪了他们一眼。
胖瘦伙计如蒙大赦,各自披上白巾忙活去了。
江清求助的望着房门口呆愣站立的胖瘦伙计,直到房门关上,他更感心如死灰。
程玉林刀劲一放,狂猛的刀气将地上的碎碗和饭菜推向两边,“看来你是不打算从实招来了?”
“师姐.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呀?”江清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忽然很希望这个时候月尾能够从天而降,把自己解救出水火。
程玉林左手捏着那一缕黑发,“你身上的香味和这头发上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差别,难道你就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解释了啊,可能是上一位住宿的客人留下的。”
“江清,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最好实话实说,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我。”
江清咬了咬牙,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师姐,在回答你之前,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这个问题困惑了我许久,怎么也想不通,师姐见多识广,相信一定能为江清解惑。”
“说来听听。”程玉林面不改色。
“为何师姐对江清的事情这般在意,上心呢?”江清问的直截了当。
程玉林握刀的手轻轻一颤,冷声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想不通,为何师姐偏偏要和我过不去?为何我听闻在我假死的时候,师姐为我伤心断肠,还时不时到英雄冢来陪我?为何师姐要和我交换玉如意与绿玉竹符?为何我身上有女人的头发和香味,师姐会这般怒火如雷?”
程玉林呼吸有些急促,手里的刀都快拿不稳了,不过她依旧强装镇定的反问,“你觉得是为什么?”
江清低头沉思,默然不语,许久之后抬起头来,“男女之事我一窍不通,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我听丁兄弟说过,男女之情神奇又微妙,能够发挥出超出这世间所有的力量。如果一个男孩或女孩,会为了对方的事情难过悲伤,牵肠挂肚,那只有一个答案能说明问题。”
“什么答案?”程玉林刀刃颤动,生怕一不小心当真把江清的脖子割断。
“就是喜欢对方!”江清斩钉截铁的做出了判断,“只有这一个解释,我想不出更多的原因了。”
“你是说,我堂堂丹山山主的亲传弟子,喜欢上你这个新入门的毛头小子了?”
“嗯。”江清认真点了点头,“我猜应该是这样。”
“哼。”程玉林冷哼一声,声音愈发冰冷,“我见过不自量力的,但像你这么不自量力的人我还真是头一回看见,你凭什么说我喜欢你?”
江清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
“修炼之途茫茫,你年纪还小,有些不切实际的歪心思也属正常。”程玉林语重心长的开导着,“告诉你,我这么对你,完全是想为武修山培养一个人才。所谓严师出高徒,既然如今师傅长老们不在身边,那么这个重担自然就压在了我的身上。你别想多了,我是为了武修山的将来考虑,所以才这般严格要求你,这并不是刁难,是期许,明白了吗?”
“哎呀!”江清一拍额头,“明白了明白了,是我想多了,我就说嘛,师姐怎么可能喜欢我呢?哈哈哈,真是有些丢脸啊。不过这样一来我也就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顾虑了,师姐放心,您和诸位长老的期许,江清一定不会辜负,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的!”
程玉林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有些烦躁,分明已经顺利引导了江清的思路,但却没有丝毫成功的喜悦。见他那样郑重其事,一股无名怒火自心中无法抑制的燃烧起来,“好了,一码归一码,你已经问过了,现在该轮到我了。你身上的头发和香味到底是谁的?”
“呃如果我说昨晚有一个女飞贼闯进我的客房里,师姐你信吗?”
“呵”程玉林冷笑,“江清师弟,你是把师姐当成三岁孩童了吗?”
“不敢不敢!”江清连忙摆手摇头。
“那就说清楚,别逼我动手。”程玉林长刀一斜,一缕刀光一闪即逝,江清身旁翻倒的长椅登时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