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该杀
江清脖子一扭,骨骼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厌恶的瞧了一眼床榻上纠缠在一块的男女,袖筒射出绳线飞爪将压在女人身上的男人拖下床榻,一脚踩在他软踏踏的肚皮上,嘴里又发出一声嫌弃的声音,抬手抓住床榻上的被子一拉一卷,直接将浑身赤裸的男子卷了起来。江清又斜了一眼床榻上不省人事的女人,袖筒射出飞刀将纱帐割断,自然飘落盖在她的身上。
“呼。”长出了一口气的江清伸了个懒腰,望着地上表情惊恐的男子,咧嘴一笑,“该死的,害得我半夜三更还要翻墙越户来找你,你说说你该当何罪啊?”
徐老爷自然是没法儿回答他的,喉咙里呜呜怪叫,提泪横流。
“哎呀呀,你瞧瞧我这脑子,真是,差点儿忘记你下巴被我卸了。”江清装模作样的一拍额头,蹲下身子一掌拍在他下巴上,只听嘎啦一声,徐老爷的下巴被强行接了回去。
他张大嘴巴就要发出一声惨叫,如果让他发出声音,势必会引来巡逻护卫,到时候虽然不怕,可今天晚上便算是白来一趟,还打草惊蛇,实在是得不偿失。
所以绝不能让他喊出声音来,江清早有准备,在他长大嘴巴的瞬间,将一团破布塞进了他的嘴里,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问些道:“警告你不要大声喧哗,如果你胆敢玩什么花样,我立马拧断你的脖子。”
徐老爷吓得屁滚尿流,他又不是那种铁骨铮铮的汉子,今生今世的荣华富贵还没有享受够,怎么舍得现在就到阎王老爷那里去报道啊?若非贪生怕死,为什么要花重金买来各种药材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呢?所以他很怕死,非常怕死,江清可谓是威胁到了他的要害。
江清见他点头如捣蒜,心中冷笑,将他嘴里的破布抽出丢掉,“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听着,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得有丝毫隐瞒,问完我转身就走,绝不会动你一根汗毛。但你若敢含混糊弄于我.”说着左手拔刀出鞘,只见寒光一闪,三寸厚的木桌竟被斩为两半,速度之快甚至没有发出多大声响,好像是切断一片落叶般云淡风轻。
徐老爷更是吓得亡魂皆冒,哪里敢有半点儿反看的念想啊?
“明白了吗?”江清将残阳星陨刃抵在他脖子上,似笑非笑,忽然有些明悟程师姐为什么总喜欢蛮横的胁迫自己,因为这种不容置疑的绝对压制,实在是太过瘾了。
徐老爷点头如捣蒜。
“那就好办了。”江清拉来一张椅子,大马金刀的躲在徐老爷面前,一只手握着刀用以威慑,刀锋漫不经心的从他眼前掠过,锋芒毕竟,每次都会让他胆战心惊。
江清哈哈大笑,这感觉实在是太痛快了。
门外忽然穿来程玉林不耐烦的声音,“笑什么笑,快办正事!”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江清苦笑摇头,然后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来,怒视地上的徐老板,问道:“我问你,竹桥书斋陶老板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徐老板眼睛一瞪,眼珠一转,摇了摇头。
江清察言观色,一下子就看出他说的并非实话,“来看不见见血,你是不会说实话的。”话语落下,也不给陶老板后悔的时间,直接一刀刺破棉被,直接捅在他的大腿上,登时鲜血迸溅出来,染红棉被。
徐老板又要张大嘴巴惨嚎,江清眼疾手快,指尖打出灵劲入他脖子里头,让他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只能痛的躺在那里抽搐。
江清冷笑,凝望手中滴血不沾的残阳星陨刃,平静道:“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话,接下来你还有很多次机会,撒一次谎我就切你一根指头,在我隔断你脖子之前如果有人会来救你的话,你可以硬挺着不回答我,你看怎么样?”
徐老板提泪横流,哪里还敢有半点儿隐瞒啊?大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肥肉乱颤。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江清笑着夸奖了一句,“好啦,继续上一个问题,竹桥书斋陶老板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徐老板咬牙闭眼,点了点头。
江清咧嘴一笑,指尖一勾,将一股灵劲从徐老板脖子冲出,同时刀刃也架在了他满是肥肉的脖子上,威胁道:“小声说话,否则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嗯。”徐老板胆战心惊,自然是江清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了。
“好样的。”江清背靠在木椅上,伸了个懒腰,翘起二郎腿,惬意无比,斜视徐老板,笑道:“我知道,陶先生的死和你有关,但你只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说吧,你是受了谁的指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不是三岁小孩。”
徐老板吞了吞口水,这年轻人看着不过十六七岁,怎么办起事儿来这么老练呢?果敢勇决,又不择手段,下手之狠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是是城守大人策划安排的,他他要我去找陶老板商谈生意,然后将准备好的,无色无味的毒散投入茶水中。”
江清若有所思,随口又问道:“你为什么要答应?”
“我我徐家和陶家有世仇,在这洛城中我和他生意上的争斗也势如水火,况且还是城守大人想要铲除掉他,我不过是搭了一趟顺风车罢了。”
江清冷笑,旋即又深表认同的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徐老板愕然,这家伙难道不是那贱人请来的杀手吗?
“你还知道什么,聪明点,主动点,全都告诉我,不要我再来问,累不累啊?”
徐老板急忙摇头,“不不知道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他眼珠一转,“难道.难道这件事情不止是城守参与了吗?”
“不愧是做生意的啊,脑子转的就是快。”江清咧嘴一笑,蹲下身子,抬手一指床榻上被纱帐盖在下面的女人,问道:“她是谁?”
“她她是。”徐老板不知道江清为什么要问这个,揣测不出他的心意,一时让他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实回答。”江清语气依旧温和。
“她她是春怡院的花芙。”徐老板硬着头皮回答。
“哦。”江清点点头,继而又笑道:“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你的纵容你儿子在外强抢民女,虽是他本性卑劣,却也是你的管教无法,你该当何罪啊?”
“这”徐老板愕然,旋即大怒,咬牙道:“这小畜生啊小畜生,我本以为他已经改好了呢,怎么怎么又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呀?真是.真是造孽啊。”
江清冷笑,这家伙说的冠冕堂皇,自己为人处事还不是毫无底线?虽然和陶家有世仇,两家在生意上也颇有争端摩擦,可这都是各凭本事的事情。你借助城守东风去把人家毒害了是怎么回事?
心中念头通达,再看徐老板这幅装模作样痛心疾首的样子就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到底脸皮要多厚才能干出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啊?
“行了,别给小爷装腔作势了,告诉你,你那儿子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徐老板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她和已故的夫人生下的孩子,是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虽然徐老板像今晚的事儿没少干,但他对第一位夫人的的确确是真心实意的,也是在她亡故后,这才整日借酒浇愁,沉浸在温柔乡中,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种糜烂的生活,聊以慰藉。
他唯一的儿子虽然没出息,还人面兽心,但终归是他的骨肉,是她最爱的人的骨肉,现在说死就死,他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接受。
“你说他该不该死啊?”江清咄咄逼人,就是要测试测试他的底线。
徐老板回过神来,心中怨毒万分,但他还是理智的没有冲动,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说道:“该该杀,这样的逆子留着何用?等日后我老了,只怕他还要把我扫地出门呢,只是虎毒不食子,故而一直下不了手,今日少侠为民除害,也算是一桩义举,为我除了家族败类了。”
江清苦笑,长叹了口气道:“哎,你怎么就这么没志气啊?如果你骨头稍微硬些,冲我发发脾气,也不用你多说什么,只需怒目而视,让我知道知道你还人性未泯就行了。”
徐老板脸上的笑容僵固,“少少侠此言何意啊?”
江清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对不住啊,如果你像我刚才说的那么做的话,我兴许还会饶你一命,可是你居然连这样丧尽天良的话都能说出口,可见你是个完全没有天性没有良知的人,若我今日放过你,不知日后你又要祸害多少人,甚至来日回头去报复陶夫人也不是不可能。所谓对不住啦,为了安全起见,我只要送你上路了,之前你回答的话就算是恕罪吧,放心,你死后我会为你烧纸钱的。”
“不要,不.”徐老板惊恐万分,眼中除了恐惧还有愤怒,他没想到自己自认周密的一番话居然成了自己的催命符。他想要扭动挣扎,想要喊人来救命,但是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