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你可是魔教之徒?
江清心中窃喜,面上不动声色,又是一拱手,“身为武修山弟子,为山门争光是理所当为的分内之事,不敢争功。”“这些话就不用说了。”顾冬一眼就看出了江清的小心思,但语气依旧平稳如初,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答应了你的事情我定会履行承诺,只是不知道你想要些什么,此番让玉林唤你前来,也是想问问这件事情,你说来听听吧。”
“要些什么.”这倒是让江清有些为难了,本来长老送什么他就收什么,这看起来似乎是天经地义,当弟子的就是不喜欢不满意也不能有半句抱怨,否则就是大不敬。现在顾冬让他自己说想要什么,这倒是有些为难江清了。
灵器吗?他背上又十方昼,后腰有两柄残阳星陨刃,衣服内的心口位置还有一面护心镜,灵器他倒是不怎么缺,那些武修山屈指可数的厉害灵器顾冬又怎么可能给一个新入门的弟子呢?
功法吗?江清身怀内天地《坐忘奇经》、《伏养武罡》,云卫司《修罗阴煞功》、《七杀心经》、《修罗武经》、《天魔解体大法》。
秘法吗?学过慕容世家不传之秘《斗转星移》、《坐忘奇经》中修成的《行者怒魔虚影》、云卫司《蚀月三杀》、《逆行经脉》、《太阴刀决》。
刀法他又有神奥无比的《泼天风雨刀》,其中的招式他只学了一星半点儿,而且他相信,只要随着修为提升,内天地中一定还有新的秘法能够学习,《行者怒魔虚影》就是证明,所以他对灵器和功法或者技法的渴望并不是那么强烈,他现在需要的是尽快提升修为,而提升修为最需要的自然就是修炼条件跟资源。
想到这儿,江清确定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俯首作揖道:“弟子斗胆,想请顾长老赐予弟子紫灵晶供弟子修炼,加速修炼或可直接吸收的灵药灵丹也行,贡献点也行,弟子可以自己去贡献堂兑换丹药灵晶。”
程玉林一脸古怪之色,顾冬也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背刀少年,确认般的问道:“你真想要这些?”
江清坚定地点了点头,“是,请顾长老成全。”
顾冬道:“我正愁该送你些什么好,既然你想要修炼资源,这对我武修山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只要拨付出去的修炼资源量不太夸张,我还是可以做主的,不过”
江清心中一跳,心想难道是要求太过分了吗?他平稳语气,小心问道:“顾长老,可是有何为难之处吗?”
顾冬摇了摇头,“我自然没有什么为难的,只是你现如今修为境界只是二阶聚魂乙等大成,三两日吸收一块紫灵晶就算是快的了,所以外门弟子每个月发放的修炼资源都是统一的,也够用,你放弃奖励改换这么多修炼资源,如何利用啊?”
又是这个问题。
江清有些头痛,他的借口糊弄糊弄丁德明他们倒还行,可这位顾长老看起来就高深莫测,一定不是这些蹩脚的借口能够蒙混过去的。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吞吞吐吐犹犹豫豫更会让人家心生怀疑,所以他只能咬牙硬着头皮将糊弄丁德明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这是弟子修炼的功法特性,需要大量精纯的天地灵力作为根基,才能够推动修为境界提升,所以一枚紫灵晶对寻常二阶聚魂境界的修士需要三天才能吸收,而弟子只要一天。每个月发放的十枚紫灵晶和六枚粗制混元易经丹实在是不够用啊,为了不辜负顾长老的期许,弟子还将沙盛林所得的八百点贡献奖励全部兑换成了紫灵晶,这才在月尾勉强突破到二阶聚魂乙等大成。”
这番话还极为巧妙的使了一招苦肉计,说我为了你的一句话,可是把整整八百点贡献花的一干二净了。
顾冬心思剔透玲珑,自然能听出江清话语中的意思,微微勾起嘴角,道:“知道了,既然这样,从下个月起,每个月初领取修炼资源时,你可额外多得二十枚紫灵晶,十二枚粗制混元易经丹,六十块锻体灵石,便算作是对你花了八百点贡献的补偿吧,也不算亏待了你。”
程玉林眼角轻轻抽动,虽然心中全都是不服气,但师傅金口已开,她又怎么能中途打断呢?
江清大喜,几乎就要一蹦三尺高,强忍着激动的内心,一揖到底,“多谢顾长老。”
“你是我武修山的弟子,你能快些进步,对我武修山只有好处,比如这次三山小比,明面上似乎只是个三山小比的第一名与第二名,但上头资源分配等等问题会因为这次排名而改变的。别小看了这些改变,这或许会让我武修山弟子能够昂首挺胸。”
“是。”江清重重点头,心中莫名字有一种暖意,感觉这武修山真的就像是他的家一样,虽然麻烦事儿比较多,但他真正有了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归属感。
顾冬道:“好了,你兑换的奖励我准了,一会儿我让玉林拿着手令带你去试丹楼二层取。现在我还有一家事情要与你交代。”
我就知道!
江清心中这么嘀咕了一句,恭敬问道:“顾长老请说。”
顾冬忽然就转过身来,下场美眸直视背刀少年的凤眸,洒在脸上的温润白光消失不见,盖上了一层昏暗,一字一顿开口问道:“你可是魔教之徒?”
同一时间,龙牙山殿天场后大殿中,同样聚集了一群形貌各异的长老在讨论三山小比,具体讨论的自然就是关于江清施展寒气注入对手体内的事情,以及对他是否是魔教之徒的身份正在激烈争论。
一个身穿紫袍的老者冷声道:“江清来历不明,身怀慕容世家《斗转星移》,又会如此阴狠毒辣的手法,今日在比武擂台中施展的怒面武行者虚影你等可见过正派人士施展吗?”
众长老皆沉默不语,心思各异。
紫袍老者又是一声冷哼,继续说道:“这倒像是魔教之徒才会施展的邪魔歪法,加之行事狂放不羁,不受拘束,言行举止都邪性十足,足见此子绝非善类,我意将之擒拿至镇魔塔中三年,待将魔性消除才能让其重见天日。”
“啪!”
一个身穿灰衣,身形高大壮硕的老者一巴掌就将摆着茶盏的实木小桌拍的粉碎,起身怒视紫袍老者,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四处飞溅,“简直就是他娘的胡言乱语,阮海,你就是不甘心门下几个弟子输在我武修山弟子的手里头,在这里伺机报复,公报私仇。故意曲折事实,夸大其词,其实就是想让我武修山折损一个有潜力的弟子,你才能高枕无忧是不是!”
紫袍老者眼睛一瞪,声音依旧不高不低,但却多了几分阴冷,“你少血口喷人,我这是为了参星阁,为了高昌国,为了挣个修界正道谋福,这也是未雨绸缪,乃理所当为之举。对于魔教之徒,我们是宁肯错杀一百也绝不放过一个,若留下祸根,将来定成我,乃至整个修界的泼天祸患,到时候这个责任是在你还是在我啊?只怕都不是,到时候整个修界正道都会指摘我参星阁的不是,你让我参星阁如何自处,如何在修界中立足!”
“别给老子扯这么远,会放寒气就是魔教之徒了吗?会慕容世家《斗转星移》就是魔教之徒了吗?会怒面武行者虚影就是魔教之徒了吗?阮海长老,恕我直言,你这判断力实在是有够武断了一些啊,退一万步说吧,难道我武修山这位弟子在行走江湖时就不能有所奇遇吗?不能一不小心闯进某个修行高人的洞府中得道造化传承,这也是他的福分,难不成这样就算是魔教之徒了吗?”
灰衣老者嘲讽的瞥了脸色有些难看的紫袍阮海一眼,“阮海长老,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你术修山是不是也得将一半甚至一半以上的弟子关进镇魔塔啊?毕竟他们施展的技法也是来路不明的啊,你说是不是?”
“你!”阮海大怒,却无言申辩。
“好了,让你们来商议,不是让你们来争吵的。”一只沉默不语的参星阁副阁主开口了,他起身走到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负手而立,望着敞开大门外的灰蒙蒙天空,道:“依我看,那孩子面向端正,透着一股英勇之气,虽是狂放不羁,但不缺豪爽正气,应该不至于会是魔教之徒。”
灰衣老者释然露出微笑,望着阮海还挑衅的挑了挑眉毛,不过副阁主紧接着又说了但是两个字,这就是灰衣老者心头咯噔一下,忙转头望向了过去。
副阁主继续道:“当时阮海长老说的也有道理,魔教之徒隐藏颇深,绝不能埋下祸患来,但也要适可而止,假若那还是和魔教无一丝半点儿瓜葛,我们也不能凭白委屈了他。”
阮海道:“这个简单,事后给他些好处就是了,我们求的只是已给真相和心安罢了。”
“哎你.”灰衣老者正要争辩,副阁主却摆了摆手打断他,“侯武长老稍安勿躁,我们是不会伤害到那孩子的,但为他证明清白还是很有必要,免得参星阁中流传风言风语,影响不好,你说呢?”
侯武咬牙思忖片刻,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只能拱手作揖,“但听副阁主安排便是,只是副阁主啊,容我多嘴问一句,您想如何证明我那武修山的新弟子是不是魔教之徒啊?”
副阁主周靖缓缓抬起脸来,淡淡说了三个字,“镇魔塔。”
“魔教之徒?”
江清愕然,侧头看了一眼同样望着自己的程玉林,挠了挠头,一脸茫然不知的模样,反问道:“顾长老,弟子见识浅薄,不知这魔教之徒是什么东西啊?”
顾冬沉吟片刻,解释道:“顾名思义,修士分正邪两派,邪门歪道统称魔教,千万年来正邪之间纷争无数,战争不止是我们南州域,整个九州都有正邪之乱,只是近百年间才稍稍平复,但魔教的威胁时刻都在,因为这些人手段通天,所有大隐隐于市,这些人有手段能够伪装成一个平凡的农户,一个走街串户的货郎,以为治病救人的医者,一位传道受业的教书先生,任何一个看起来和寻常人无意的人都有可能会是魔教之徒伪装的,其目的就是融入市井江湖,乃至正道修界之中,伺机而动,这么多年来魔教灾祸一直未曾平复,也无法平复,所以正邪之间的争斗和差异不仅没有化解,矛盾反而与日俱增,水火不容。”
江清听的津津有味,心想回去后一定要把在藏书楼中借来的几本书先读完,对于云起大陆上的事情他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缺乏常识,这是致命的。
“原来如此,弟子初次听闻这些,惊骇莫名。”
程玉林看了顾冬一眼,旋即道:“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师傅问你是不是魔教之徒,快快回答,莫非是你心里头有鬼不成?”她自然知道江清绝非魔教之徒,否则云卫司绝不可能收他,但此时能够狐假虎威一番自然不能错过这个出气的大好机会。
“魔教之徒?”江清这才反应过来,登时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向面无表情望着自己的顾冬,忙摆手加摇头解释道:“不对不对,顾长老,这话从何说起啊,我怎么会是魔教之徒呢,这.这根本就是无从说起啊。”
顾冬道:“你不必紧张,既然你否认那也很好,我来问你,既然你不是魔教之徒,那天注入术修山崔琳体内的阴寒之气你是从何学来的?这种阴狠毒辣的手段绝非正道之法,难从正经途经得来,你给我说说,你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这”江清哑口无言,往往没想到《修罗阴煞功》居然会引发这么大的误会,但他又不想暴露身份,一时间不解释不行,解释也不妥,站在原地犹豫踌躇,竟然真有点做贼心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