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逼迫教刀
“是。”铁牛答应,撑着膝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遮住从天而降的白光,投下一片阴影来,缓步走向青执教。青执教抬头望了一眼面庞黝黑的铁牛,点头道:“嗯,生的人高马大,一看就很有力气,莫不是天生神力?且让我试上一试。”
说着便抬起双掌朝前推去,铁牛亦抬手与他的手掌对在一块,两人没有比较拳脚武艺,而是实打实比起力气。
青执教脖子上青筋爆起,撑住铁牛铁掌的手臂都在轻微颤抖。反观铁牛,稳如泰山,神情自若,面对青执教的巨力完全不为所动,甚至没有一点儿疲惫的感觉。
片刻之后青执教松开手,后撤半步,垂头丧气的苦笑道:“哎,果真是天生神力啊,这比力气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自愧不如啊。”
铁牛挠头憨笑,转头望向朝他竖起大拇指的江清,笑的更开心了。
江清正看的全神贯注,猛然间回头,正见到程玉林一脸愕然的蹲在身后不远处,一双白皙修长的玉手正僵固在裹着青布条的十方昼上三寸处停住,尴尬的收回手,不甘示弱,反而理直气壮的瞪了他一眼,道:“看看怎么了?又不会少一块肉。”
江清苦笑,心道这个程师姐真是贼心不死啊,“不是怕师姐看,是怕师姐又被寒气所伤,如若这样,我该如何像顾长老交代啊?她一定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
程玉林得意道:“这下知道害怕了吧,别以为我收拾不了你,若我惹怒了我师父,往后你在丹山的日子可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多谢程师姐提醒。”江清点头,忽然觉着奇怪,问道:“可是.顾长老为何要对恼怒呢?”
“这”程玉林语塞,一甩袖子站了起来,跺了跺脚,踌躇片刻,一指地面的十方昼,道:“你去,把这青布条给我揭开。”
“这怎么行啊,师姐,你经受不住寒气的啊。”江清担忧道,可不想再被她那师傅用冷冰冰的眼神注视。
程玉林道:“你怕个什么,我又没说我要用,只是让你揭开看看,顺便挥舞两下让我听听风声,怎么,不行?”
“行,当然行。”江清实在是拿她没办法,无奈点头,起身握住十方昼,揭开布条露出古朴且凹凸不平的刀身,一股寒气登时弥漫开来,靠近的几个弟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冷颤。
饶是程玉林已经见过了这古刀的庐山真面,再见之时还是忍不住眼睛发亮,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伸手去抚摸,强行压抑下举刀挥舞一套刀法的冲动,急不可耐道:“快,快拿起来舞两下。”
江清撇撇嘴,左手握住十方昼提起,有气无力,毫无章法的随意会扫了两下。
程玉林柳眉一皱,面露怒色,道:“敢敷衍我,你皮又痒了是吧?还是想让我给你松松筋骨?”
江清浑身一颤,忙摆手摇头,“不是不是不是,没有敷衍。”没奈何,他只好握着古刀将泼天风雨刀中个别动作比较简单的招数施展了一遍,许久后刀锋杵着地面站定,气喘吁吁,双手撑在刀柄上,问道:“程师姐,这下.这下可以了吧?”
谁料此时此刻程玉林不仅被古朴无奇的十方昼所吸引,江清吃力施展出来的刀法更让她眼泛异彩,喃喃道:“好刀,好刀法,江清,你到底是从哪个山旮沓里冒出来的?”
江清愕然,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我是从远安城来的。”
程玉林大喜道:“江清,你把这刀法交给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如何?”
江清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程玉林却急不可耐,两步上前,追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你快点说,想要什么东西我都尽量满足你,只要你把这刀法教给我,如何?”
江清咬牙摇头,“程师姐,这个恐怕不行。”
“为什么?!”程玉林的情绪看起来异常激动。
江清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可以退到了王长老身边,说道:“这刀法是以为前辈传授给我的,当时他要我不许泄露给他人知道,我也答应了的,还立下毒誓,若随意告知师姐,岂不是破了誓约,五雷轰顶事小,失信于人事大啊,人生在世,岂能做一个言而无信的鼠辈啊?”
“鼠辈就鼠辈了,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会知道?”程玉林丝毫不将江清的话放在心里,逼迫道:“我要你教给我,你也少啰嗦,只一句话,教还是不教?”
江清脾气再好,也被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激出火气,道:“不教,说不教就是不教,师姐又何必死皮赖脸非要强人所难呢。”
程玉林呆愣,一时间竟没回过神来,众弟子愕然,望向江清的眼神大多数都是敬佩居多,若不是怕得罪人,只怕都要拍掌叫好了,这样的勇气值得鼓励。
程玉林回过神来,气到极致反而是镇定了下来,没有众弟子想象中的大发雷霆,大打出手,的确让人有些失望。她深吸一口气,上下打量一遍江清,笑道:“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才一日不见,你的骨头好像硬了不少,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了?”
江清咬牙道:“师姐,非是师弟无礼,也不是师弟骨头硬朗,只是这答应过人家的事情实在是不好反悔啊,若那前辈还在世,师弟尚可下山去询问他的意见,只要他答应,这刀法自然不会保留的传授给师姐,可是他临终遗言便是不能将这刀法外传,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又如何敢违背师傅的遗愿啊?这不是.这不是要我大不孝吗。”
程玉林思忖片刻,冷笑道:“你这家伙,一天一个说辞,一会儿说你这刀和刀法是家传的,一会儿又说你自小家破人亡,无父无母,现在却又搪塞我说这刀法是什么前辈传授,你是拿我当傻子,期满我好玩是吧?”
江清语塞,挠挠头干笑道:“嘿嘿,这人在江湖,为求自保,没奈何只能编造一些谎言出来,师姐莫怪啊。”
“果然都是假的,看你满嘴胡言乱语,胡编乱造些谎话来蒙骗师姐,日后你岂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也罢也罢,想来昨日下手还是轻了,正好今日你露出真面目,我也在此,便松松筋骨,好好教训教训你,免得你日后惹下泼天大祸。”程玉林气极,撸起袖子,娇喝道:“看打!”
没有任何预兆,程玉林化作一道流光激起风雪四散,朝江清冲了过去。
江清脑筋急转,便退便大声道:“师姐修为果然高强,但未免也太过乘人之危了,今日正好青执教指点我拳脚功夫,不如咱们此番不比修为高低,只在武艺上分分胜负雌雄,师姐可敢啊?”
“哼,小小激将法,我答应了你又如何?”程玉林冷笑,三阶归元的气势收敛,拳脚如霹雳惊雷般斩开空气落了下来。
江清长出一口气,心想这程玉林的武艺虽然高强,但比起青执教也就这样了,他有把握近身搏斗能够与之抗衡,至少不会像昨天那么狼狈。
他眼疾手快,侧身避开程玉林落下的手刀,后发先至,抬起一掌打在她手腕上。
程玉林吃痛收手,揉着酸麻的手腕,心中恼怒更盛,望着江清那副无辜的模样更加坚定了心中收拾他一顿的想法,同时也不敢大意,她对自己的拳脚有着绝对的自信,一向以速度见长,可这次不仅被对方躲开手刀,反而还被击中手腕,这是她万万没料到的,虽然其中大意的成分居多,但足以让她慎重对待。
王长老小声笑道:“这小子挺狡猾啊,三言两语就让玉林这丫头限制了自己绝对优势,用拳脚功夫来和他比斗,洪烈啊,你看他们二人,谁的武艺更胜一筹啊?”
薛洪烈道:“江清师弟的武艺高绝,当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居然能和青执事赌斗这么久还不落败,若不是气力小了些,或许还能平分秋色。可程玉林毕竟修炼已久,在武修山门磨炼了不知多少日子,就是拳脚速度力道相差无几,赌斗的经验和应变的措施应该还是会更胜一筹的,所以我觉得程玉林会小胜。”
王长老抚须笑道:“我倒是认为江清这小子会出人意料。”一挑眉毛,“赌不赌?”
薛洪烈问,“赌什么?”
“不多。”王辉伸出两个手指,“就赌两坛子蔗糖蜂酿酒,可敢?”
薛洪烈笑道:“有何不敢,王长老,您就等着输吧,到时候可不能耍赖啊。”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挺顽强,不过只是负隅顽抗罢了。”程玉林声音冰冷,身形再化作一道微光朝江清扑去,双手交叠前推。
这双掌上面蕴含的力道可想而知有多大,江清自然不会傻乎乎的曲硬抗,仍是选择闪避,使出雁行功,身形朝后滑开两丈远,只等程玉林一招落空,趁机箭步上去强攻。
程玉林也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样古怪的身法,面对如狂风暴雨般攻来的招数她临危不乱,一招一式接的井井有条,丝毫没有手足无措的感觉,反手回击。
江清仰头避开带着劲风的手掌,同时抬脚前踹。
程玉林没奈何,只好抬起小臂格挡,只感觉酸麻难当,后撤半步,几乎气的七窍生烟,竟然在他手下吃了亏,作为一个入门许久的师姐,这无疑是最大的屈辱,偏偏她又是争强好胜的性子,更加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