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金茫外放
鼠目少年不敢置信,呆立在场外,嘴唇一上一下开合着,喃喃自语道:“这程哥竟然受伤了?这,这怎么可能啊?”身旁的寡言少年耳力灵敏,将他的话全都收入耳中,撇了一眼同样在观战,却显得轻松无比,浑不在意的背刀少年,低声说道:“这个女子修为和程兄相当,其剑势凌厉,灵劲雄厚,显然修炼的功诀也不简单,绝不比程家家传的功法差,且剑招精妙,临阵应敌不慌不乱,竟然能将程兄二十奇招尽数接下,还能及时抓住势头稍弱的喘息之际,全力反击,可见她常与人交手,不是个徒有修为,对敌时却缚手缚脚,手忙脚乱的菜鸟,程兄对上她,胜算不足六成啊。”
鼠目少年担忧道:“那那要是程哥败乐,那还得了?我们真的要自碎玉环,束手待毙吗?”
寡言少年冷声道:“慌个什么,依我看,程兄定螚胜她。就算他大意落败,我们又岂会甘心束手就擒,任人宰割?谁是刀俎,谁为鱼肉,尚未可知呢。占据主动的是我们这边,赌约也是我们订下的,由我们主导,俗话说得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胜负是一回事,答不答应赌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是废是立,还不都是我们一句话吗?”
鼠目少年总算安下心来,长出了一口气,笑道:“不错不错,王哥说的是,是我多虑,杞人忧天了。嘿嘿,这三个家伙是揍是留,自然全凭王哥和程哥处决了,莫非他们还敢反抗不成?哈哈哈.”
场中,程胜贤赤色剑尖斜指着地面,脸色略微白了一分,只是这身上的伤远不及心上的伤来的更让人难受,如今六十招已过,他不仅未曾击败崔琳,反倒是伤在了她的剑下,如今再想起方才自己大言不惭的夸下海口,实在是令人难堪,若周围有人观战的话,只怕会啼笑皆非,自己也将沦为笑柄。
江清幼年时,伺候族中少爷多了,知道这些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最最看重的就是脸面,无论是什么事,面子总归要放在第一位的,所以他深知这些人的软肋在哪里。嘴角勾起,狡猾一笑,扯开嗓门大喊大叫,像是要把在沙盛林参加考验的所有学子都喊来似的,“哎,程公子,你刚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多则五十招,少则三十招,你定能胜出吗?如今可是第六十七招了啊,你不仅未曾得胜,反倒还受了伤,莫非程公子是个徒有虚望,欺世盗名之辈不成?真是贻笑大方啊,哈哈哈哈.”
鼠目少年大骂,“无耻小贼,你混账,敢这般对程哥出言不逊,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程胜贤心中同样是火冒三丈,却不形于色,因为他知道这样会更加下不来台,所以他强忍着怒火,运功止住受伤后躁动的真气,深深望了一眼满面嘲笑的背刀少年,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他潜行稳固真气,灵劲已消耗了三成,自己也清楚,此战绝不能拖延,一旦僵持不下,对峙久了,自己必虚耗而败。无法想象,如果自己输在她的手上,那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噩梦啊,也是一场他从未设想过的噩梦。程胜贤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些大道理他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可并不认为眼前修为和自己相当的女子竟就是那人外人天外天,本想着参星阁高手如云,人中俊杰更是不少,自己争不到第一,抢个第二第三也是好的,谁曾想,沙盛林考验的半道上就遇到的敌手
下定决心迅速拿下这场比斗,程胜贤便不再留手了,全力运转功决,气势登时盛了三分,食指中指并紧,一抹赤黄色剑身,只听“嗡”的一声闷响,剑锋汇灵劲在外,蓄暗劲在内,好不退缩,提剑便斩!
只见程胜贤距离三丈远挥剑斩下,一道赤茫自剑中劈出,如风似电朝愕然的崔琳袭去!
场外崔玉急道:“江少侠,你看,是灵劲外放,可这不是要三阶归元的术修才有的本事吗?他明明才是二阶聚魂甲等小成啊,怎么会灵劲外放呢?”
江清答道:“我俞山大哥告诉我,三阶归元的术修,将灵劲外放,如同弯腰提鞋,取筷吃饭那般简单,轻松自如,顺其自然。你看啊,他虽然能灵劲外放,却似乎没有那般凝练浑厚,蓄力都要老半天,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某种能将灵劲外放御敌的秘法吧。这个程公子身份真实不一般啊,连这样罕见稀奇的秘法都学过,应该是出生在某个武学家族吧?”
场中,崔琳也没料想到程胜贤会有这一招,赤茫剑气劈来的时候愕然一楞,好在还是反应了过来,心知外放灵劲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哪里敢硬接啊?使出苦练多年的身法灵活躲开,还没站稳脚,又是一道赤茫劈来,崔琳左右上下的闪避,程胜贤越攻越急,金茫的劈出的速度愈来愈快,频率也越来越高,即便崔琳身法灵活,也闹了个手忙脚乱,好几次都是险之又险的侥幸避开。
但她深知这样强横的攻势必不可持久,此时程胜贤不过是强弩之末,放手一搏,只要等着他这轮攻势一过,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届时雷霆出手,定能一击而中!
果然不出崔琳所料,程胜贤的金茫越来越缓慢,手中的剑锋似乎也没有先前那般凌厉了。崔琳低身闪开一道金茫,见程胜贤抬手要再挥斩剑气,她抓住机会,附身贴地急冲,右手长剑一挺,剑锋朝着对方胸膛刺去,口中大喝道:“婉转峨眉!”
撤剑玉立,一顾倾城,风姿绰约,盈态似雪,一招未毕,二招即至。程胜贤被晃花了眼,护体真气抵住了第一剑,却挡不下第二剑,眼看就要被一剑刺中胸膛,却见一道黑影闪过,崔琳只感觉左脸颊便风声四起,一股劲力压着她的脸,便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肩上一紧,紧接着便被朝后拖去三丈远才站定,回头望了一眼,心有余悸道:“江少侠,多谢了。”
绳线飞爪收入袖筒,背刀少年朝她点了点头,瞧着前方逃过一劫的程胜贤,以及突然出手干扰崔琳的寡言少侠,先是喝下一口酒,继而说道:“好不要脸啊,不知道刚才是谁说单打独斗,旁人不得插手,怎么却贼喊捉贼,监守自盗,自立自废呢?程公子啊,我真真想不到你的脸皮竟然也是这般厚啊,敌不过崔姑娘也就罢了,还叫外人插手干预才能保得你不被淘汰出去,试想一下,今日若不是在考验,你还能有命活吗?哈哈哈,亏你的狗腿子还那般拥戴吹捧你呢,这是滑天下之大稽,贻笑大方啊.”
“你!”程胜贤被江清讽刺的脸色通红,食指指着辞色锋利的背刀少年,有心反驳辩解,却无话可说。的确啊,赌斗是自己发起的,赌注彩头也是自己决定的,旁人不得干预也是自己立下的,如今一连三条全都反口不认,确实是羞愧啊。
寡言少年冷声道:“此一时彼一时,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由得人改了。我告诉你,此时此刻我们为刀俎,你们为鱼肉,猎人可会问猎物的主意才会决定要不要吃它吗?哼,可笑的是你们,盲目听从,幼稚天真,还以为修行路上的赌咒发誓都可以一一兑现吗?今日我便教教你们为人处世的道理,免得日后吃了大亏,一蹶不振!”
崔琳冷笑道:“哼,好一番冠冕堂皇的狗屁大道理,分明就是输了不认账,直说便是,何必说出弯弯绕绕的长篇大论为自己的无耻遮掩呢?反复无常的小人,小人终究是小人,你们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啊。”
要论这泼妇骂街的本事,三人之中就属鼠目少年最最在行了,这张嘴可是他的看家本领,此时此刻总算是派上用场,只见他奔到寡言少年和程胜贤身边,插着腰,手指在前一点,驳道:“谁他娘的.”他忽然顿住,侧头对两个得罪不起的公子哥道了声歉,继而回过头,气势一变,忽的盛气凌人起来,继续道:“谁特娘的出尔反尔了,王哥说得对,此时是彼一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们三个蠢蛋,我程哥有意收你为伴侣,还有你小子,程哥答应让你伴起左后侍奉,那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祖上几辈子积来的阴德,换了别人做梦都会笑醒。而你,不思感恩戴德,竟一而再再而三出言不逊,将程哥的一番好意砸在地上,丢进土里,程哥大人大量,还没计较你们的过失,尔等却反咬一口,呸!亏我们待你们一片赤诚,好心好意结伴而行,尔等却用言语恶意中伤我们,可恨!”
这一番话他是一口气说完的,让人家不由得不担心他会不会一口气喘不过来憋死,但这一番反客为主的话实在是气人,就连胆子一向很小的崔玉也忍不住开口喊了,“胡说!分明就是你们逼我们赌斗的,中途干预也就罢了,现在还输了不认账,真是不要脸。”
鼠目少年手臂一甩,大喊道:“少废话,罗里吧嗦的,这是参星阁的考验,到最后就是看谁的分数高,什么赌斗,什么彩头,不过是考验中的计策罢了。来来来,视线的就感觉自碎玉环,免得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