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袁家婚宴
江清缩回手,瞧着侧脸被火照照耀成金灿的狐魅相貌少女,问道:“为什么啊?”燕筝儿拦在桌前,说道:“你有伤在身,如何去的了?”
背刀少年朝左走想要绕开她,口中道:“不必担心,我有分寸的。”
燕筝儿往左跨了一步,拦在江清面前,两人相隔一尺七寸,少女微仰着头瞧着对方,急道:“可是.你伤的这么重,连走路都够呛,如何能像往常一般在屋顶上纵横跳跃啊?喂,江清,袁家我燕门世家虽不放在眼里,也夜闯袁府也是困难重重啊,午时咱们同去的袁府,你应该瞧的仔细啊,只外院看护的护卫家丁就由数十人,还不算内院的卫队,你独身潜入,实在是太冒险了。”
江清并不认同,摇摇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有道是富贵险中求,你放心,我的轻功还不放心吗,再有袖筒相助,十一二丈高的城墙也能来去自如,何况最多只三层楼高的袁家,我更是如履平地,绝不会被人发觉。”
背刀少年朝方桌再近一步,两人距离不足一尺,燕筝儿面红耳赤,后退半步,倔道:“反正不行,这伤是我打的,利害之处我最清楚不过,我这条银鞭上有许多小倒刃,抽在人身上划开皮肉,割断血脉,血流的很快,别说你根本连路走不能走,就是坐着也得用盆子接上一盆,才能罢休。”
江清又前踏半步,笑道:“我的修体功法神妙,方才你为我上药时没发现吗,腰上那么大个伤口,却没有血水溢出。”
燕筝儿再退半步,腰抵在方桌边沿处,退无可退,不敢直面少年,垂着首侧开脸,双手无处安放,背到腰后紧紧掐在一块,面红耳热,声音更低了三分,“没没有,总之你就是不能去。”
江清微微前倾上身,燕筝儿脸红心跳,头晕眼花,连喘气都忘记了,背刀伸出手,略过她身边,抓起少女身后方桌上的两只袖筒和挂着弓弩袋、弩箭袋还有残阳星陨刃的皮质战斗腰带,轻轻退开,将皮质战斗腰带抛在床榻上,收紧袖口戴上袖筒,然后将皮质战斗腰带戴上。
燕筝儿虚惊一场,只感觉头重脚轻,恍恍惚惚,晃晃悠悠,努力平复下澎湃内心,急道:“喂,你真的要去要啊,我放心放心不下。”
江清出乎意料的看着她,“嗯?”
“没有!”
燕筝儿急忙改口,背过身去对着火光,说道:“要去可以,不过,我要跟你一起去!”
江清思忖再三,戴好皮质战斗腰带后,他想通了,点头道:“好,我们就一起去。”
燕筝儿问:“那我们现在就走吗?”
江清扭头看看窗外,道:“燕前辈等人还没有回来,不知道这时候婚宴结束了没有,就是结束了也要有很多琐碎事情要忙,不可太早过去,其实现在时辰尚早,袁家婚宴或许才开始一半,咱们去蹭上几口热饭菜,应该还来得及.”
燕筝儿气道:“哎,你这人怎么满脑子只想着吃啊,这个毛病一定要改改了!”
江清笑道:“我是问你呢,现在要不要过去,如果不去,你爹回来后问起,可有搪塞过去的借口?”
燕筝儿苦思良久,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该说什么,你可以说你睡过头了,我却不行,本来就是来叫你的。”她忽的眼前一亮,问道:“为什么要找借口搪塞啊,直接告诉爹爹徐姐姐的事情不就好了,哪儿有这么多麻烦啊!”
江清避重就轻,背好十方昼和长方木匣,问道:“怎么样,去不去?”
燕筝儿问:“你要去?”
江清点点头,退开卧房门,侧头说道:“走之前,先去看看徐丽,打声招呼,再让掌柜的做几道菜送去,我看她们饿了很久,人都快瘦脱相了。”
燕筝儿跟了出去,顺手带上房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廊道,来带三层唯一一间房内亮着火光的卧房,正见到里头一大一小两个人在说悄悄话。
徐丽看到门外两人,已经重新焕发神采的背刀少年,拍拍有些困倦了的女儿的背,问道:“江少侠,伤势可有大碍?”
江清伸手指了指身后稍有局促的燕筝儿,笑道:“没事儿,燕姑娘为我上了药,已无大碍。”
心萝脑袋从徐丽腿上抬起,看向背刀少年,再转向他身后不似方才大大咧咧模样的燕筝儿,咧开小嘴,左手还抓着那一袋糖丸,开心道:“太好了太好了,大哥哥你不知道,刚才筝儿姐姐不小心打伤你后,她有多伤心呢。”
“啊?”
背刀少年回头看她,燕筝儿慌忙摆手,叫道:“不是不是,这.说到底错在我身上嘛,打你时手下的确重了些,我是怕自己一时气愤铸成大错,才没有伤心。”
江清不置可否,对徐丽说道:“徐丽姐,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事儿,这就要去袁家婚宴了。”
徐丽点头道:“我没事儿,你们正事去忙,不要为了我们耽搁。”
燕筝儿道:“下去时,我们会吩咐客栈准备些酒菜给徐姐姐送来,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袁景秋的事情交给我们,保管万无一失,养好身体要紧。”
“谢谢,谢谢你们,大恩大德,我徐丽一辈子不忘。”
既然话都交代完了,江清又客套两句,关上房门,跟燕筝儿二人朝客栈第一层走去,路过大厅时燕筝儿随口吩咐了掌柜的几句,两人跨出大门,朝主街尾去了。
果然不出江清所料,夜里的袁家更是热闹冲天,府门内张灯结彩,金光耀耀,喜庆欢腾之音不绝于耳。
远远看着大张旗鼓,布满彩绸花幢的袁家府宅,江清喝下一口酒,一言不发。
燕筝儿柳眉微皱,说道:“喂,你受伤了就不要喝酒了,会影响伤势愈合的。”
江清扬了扬手中葫芦,笑道:“你不懂,酒是最好的治病良药,反而能叫人忘记伤痛,给我吃十斤药,也不如一两酒来的神效。”
燕筝儿撇嘴,“歪理,酒会伤身,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江清盖上葫芦,不想与她在这话题上纠缠,胡乱答应道:“听过听过,哎,你看,想来袁家婚宴还没有结束,我们快进去吧。”
“嗯。”
燕筝儿点头,跟在背刀少年身后朝万众瞩目的袁家府宅走去,门口迎宾客小厮见过他们二人,知道这两个是和老爷特别交代的一群贵客们一起的,不敢阻拦,更不敢怠慢,弯腰引进袁府大门。
两人绕开端菜送水的下人侍女,穿过外院酒桌,来到内院,走上熟悉的正楼三层外厅。
时不时朝楼梯口望的燕玉珍,一眼就看到他们,起身走来,问道:“筝儿,怎么会啊,不是去叫江少侠的吗,怎的去了这么久,这酒宴都过半了,快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燕筝儿不知该如何开口,转头看向背刀少年,江清不动声色,沉吟半会儿,说道:“玉珍姑娘,其中有些原委不好当众说出,待婚宴结束,我们必将为何迟来的原因告知,不有半点隐瞒。”
燕玉珍知道这两人定有事情,但既然人家都说不好当众坦白,只好耐着性子不问,等回到客栈后,一定要逼出个实情,她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们快坐下,菜才上到第七道,今晚可是有十三道菜,每一道都精致至极,我们可以一饱口福。”
燕筝儿拉着燕玉珍的手,在她身边坐下,偷偷瞟了一眼背刀少年,没有说话。
江清还是绕道靠墙的位置,在沈澈身边坐下,笑道:“来晚了来晚了,这冷了的菜虽然不如刚出锅的十全十美,色香味还是有的,怎么都不见你动筷子啊,这碗底还是这般赶紧,怎么了,是胃口不好吗?”
沈澈摇头,问道:“怎么这么晚才来啊?主要我感觉怪怪的,人家请的是燕门世家,我一个外人也来凑热闹,蹭吃蹭喝的,总觉得有些不妥,你在的时候还好,你脸皮厚,相比之下我就客气多了,可你不在,我便有些唇亡齿寒,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感觉,坐立不安,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啊?”
江清道:“合着我是你挡箭牌啊?哈哈哈.”他先给沈澈夹了一块鲍鱼片,嬉皮笑脸道:“好了好了,唇也活了,皮也回来了,你也就别端着了,赶快吃吧。明天可就要参加参星阁征选了啊,山上可吃不到这样的好东西,这边算是倒数第二顿了,吃一次少一次,能吃多少尽量吃,别到时候想起的之时,后悔今天为何顾忌狗屁面子,束手束脚的。”
沈澈皱眉道:“满嘴脏话,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江清疑惑道:“我哪里说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