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修士心性
燕筝儿长出了一口气,忽的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古古怪怪,沉默不语,心中亦波澜不起。邻座的慕容魅同样面无表情,只坐在那,魅惑之气由内而外散发出,叫好多人意乱情迷,皆为她风华绝代的风采所吸引,一时间无法自拔,丑态毕现。
沈澈怔怔出神,心中虽不舍背刀少年离去,难免伤感,但想到入参星阁学艺后,总有能再见的一天,便不再这般悲伤,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准备应对接下来的考验。
三百人一下走了一百人,主武场上登时空空荡荡许多,但也是相当方才的七八百人同台的壮观之举差了许多而已。
只见杜垦逊高声道:“好,在场的二百多位学子,请静心稍后,于你们的考验自然不是比试武艺。须知,修者,除天赋之外,心性更是重中之重,外强中干绝难成大器,内心软弱者,遇挫便倒,一蹶不振者,更是难堪大用!”
“心性上佳者,即修为天赋有所欠缺,却是勤能补拙,屡战屡败,却又屡败屡战,永不言弃,内心坚而稳固,不论多大的变故也难以撼动分毫。名利不能诱其心,美色不能改其志,生死不能阻其行,这样的人,才是我参星阁重中之重要培养的修士啊。”
杜垦逊提气一呼,喝道:“所以,接下来,诸位学子的考验便是心性!请大家务必小心在意,心怀谨慎,坚定本心,勿为邪念所动摇,只需固守自身,排除杂念,视眼前一眼为无物,告诉自己眼前不过是假象骗局,乃是一击而碎的幻境,心存清明,方可不为幻境所掌控啊。”
这一番话,说的左侧观礼席上的众位江湖高手纷纷点头,皆若有所思,深感杜垦逊所言极是,修士者,心性为首要,若小小艰难险阻便轻易改了心志,动了本心,那还修个什么行呢?不如回家种地算了
燕筝儿也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小声道:“这个参星阁术门三长老说的真好,我也觉着修士的心性才是最最重要的。”
燕羽林听了口抚须大笑,放下茶碗在手边,摸了摸胡子,道:“好啊,你这丫头倒是听得出杜长老言中的溢出无穷,嗯,不错啊修士最重其本心坚定,否则即便是天赋超绝,也难走长远,终究只能堕成庸人,为心魔所困,再无出头之日啊。”
燕雄点头道:“不愧是参星阁长老啊,言语精辟至极,三言两语便道出了修士修行道路上最大的阻碍,确实如此啊,有时心性,更甚天赋啊。”
燕筝儿点了点小脑袋,似是有所感悟,低着头想了许久,忽的抬起头来,问道:“爹爹,伯伯,那你们说江清的天赋心性如何呢?”
两位家主相视一眼,燕羽林笑而不答,燕雄亦大笑三声,方才说道:“江少侠的天赋自然是没得说了,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是见过他一人有这般天资聪颖,悟性超绝的,啊,当然了,武道山剑子排除在外,他这个十三四岁时剑道便无敌手的天之骄子,不能以常理度之啊。”
“至于江少侠的心性嘛,我虽不敢妄下断论,但也能看出一二,他绝非那种一蹶不振的庸才,心性坚定稳固。你看他与咱们燕门世家结识,又与俞山贤侄儿称兄道弟,就是不入参星阁学艺,去咱们燕门世家或金针俞家皆可,况且不必你争我夺,虎口夺食,有何不好啊?”
燕羽林接着他的话说道:“可他却半点不为左右两家所动摇,一心一意要入参星阁学艺,想当初在破庙避雨时,我便瞧出这孩子不是凡人,这一路上他稳中求稳,遇事果敢勇绝,心性自然是极好,极坚稳的.”
燕筝儿微张小嘴,不服气道:“啊,这么多年只见过他一个?伯伯,你这也太看得起他了吧,我承认他是有点小聪明,但也不至于当得你这样的夸奖啊?”
燕雄笑道:“怎么就当不得了啊,小辈之中,处武道山剑子外,我确实未曾见过有谁的风头能盖过江少侠的聪明绝顶,如何就太看得起他了?”
燕筝儿急道:“那当年的独孤行也是小辈啊,同样也是惊才绝艳,年纪轻轻功力便直追老一辈前辈高手,这些伯伯也是知道的,难不成你觉得江清比他还要过之有余?”
燕雄咂咂嘴,右手拇指与食指捏着茶碗顶点,轻轻撬动脆碗,笑道:“这我也不敢妄下断言啊,你说的不错,独孤行当真是惊才绝艳啊,遥想当年的四大家齐聚之时,独孤家独孤行,一人当得千万人,其余三家中无一小辈可与其争锋,一时风头无两,四大家小辈第一人的风采叫人不敢直视,可惜.”
这时,观礼席上的独孤鸿开口了,虽是在谈论自家的事情,言语中却毫无波澜,对燕门世家大庭广众之下谈论世家中人毫不在意,开口说道:“可惜啊,最后一次四大家齐聚遇到了两个劲敌啊。”
燕筝儿挠挠头,疑惑道:“独孤伯伯,不就只有武道山剑子一人吗?您怎么说有两个劲敌呢?”
独孤鸿抚须笑道:“哈哈哈,那时筝儿还小,无缘得见那时盛况空前的比斗。最后一次四大家齐聚,除了武道山剑子外,另有一名叫颜陆的术修剑客,他年纪与独孤行相当,修为略低,一手剑术却是高超精妙至极,在修为不如独孤行的情况下,两人依旧拆了三百余招不分胜负,堪称剑术奇才啊。”
这时,上座慕容秋也插话了,说道:“确实是剑术奇才啊,年纪轻轻剑术超群,四大家中,除独孤行外的小辈无一人能敌,皆败下阵来。”
东方世家的东方城大庄主也忍不住开口了,“哈哈哈,那时本以为这两人乃绝代双骄,一时双壁,哪知钟鼓未鸣,锣炮未响,却来了一个挂着葫芦,挑着青竹枝,身穿青袍的少年自大门而入,轻轻飘飘,竟无一人可阻他,上台后只说了一句。”
慕容婉急忙问:“说了哪一句?”
东方城捋了捋胡子,笑道:“他大笑着说武道山御清狂,来此试剑!”
“那后来呢?”立马就有人追问了。
燕羽林道:“可笑我们当时看他年幼,不过十四五岁,并不放在心上,成全了他试剑,不过却不是让独孤行与颜陆亲自上阵,而是派出四大家中出类拔萃的小辈与之对敌。惭愧.上场时我们还嘱咐手下留情,点到为止,切莫伤了人家,毕竟武道山的威名也不是叫假的。”
“哎,出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啊,四大家中青年俊杰尽出,也无法在御清狂青竹枝下走过五招,就连仅次独孤行与颜陆的数位出类拔萃的小辈也仅被数招击溃。”
独孤鸿感叹道:“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难以相信啊,只提着一根轻飘飘软绵绵的青竹枝,竟有那般威力,锋利更甚过削铁如泥的宝剑,挥舞起来只见绿光风影闪动,实在是太快了啊”
东方城接下去说道:“四大家小辈尽败于武道山御清狂的青竹枝下,实在是颜面尽失啊,逼不得已,只好让独孤行与颜陆登台比试,为公平起见,只比招式不拼修为,哪知独孤行在御清狂手上不过走了九十八招便败下阵来,那平平无奇,随风飘动的青竹枝轻靠在他肩上,四大家小辈第一人竟惨败收场。”
“那颜陆前辈呢?他走了多少招啊?”
此人不是问题颜陆前辈是否取胜,而是直接问过了多少招,毕竟身为世家中人,这些事情自然是听说过的,何况还是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
独孤鸿叹道:“哎,颜陆实在是太过痴迷与剑术了,偏偏御清狂又是剑上奇才。颜陆又是个死心眼儿,遇到剑术精绝者便要分个高低,比比谁的剑招更胜一筹,可惜啊,只走了六十七招便败了”
“啊,颜陆前辈剑术超绝,怎么怎么会六十七招就败了?”
独孤鸿道:“我说了,颜陆太痴心剑术,御清狂乃举世罕见的剑道奇才,十四岁便难逢敌手,颜陆与他拼剑术时,心中吃惊对方剑法精奥。剑客挥剑时,就是要心中无挂碍,无牵挂,一剑而出便如离弦之矢,其余杂念只会影响剑的速度,这般此消彼长,自然便很快就败啊。记得当时御清狂用青竹枝挑落颜陆手中长剑,他呆立当场,一动不动,一言不发,瞧也不瞧落在地上的松古剑,转身便走,就此隐居在小江城落霞坡山腰处。”
东方城感叹道:“哎,独孤行与颜陆也堪称奇才了,可惜半途出了一个武道山御清狂,这少年,真如黑夜中从天划过的陨星啊,光彩耀人,无一人可与之比肩,真乃是当世引领风骚的奇少年啊。”
“那他现在在哪里啊?”
东方城答道:“他苦无对手,终日待在武道山思过崖中饮酒练剑,凡江湖剑客大家欲上山挑战,他从来都是来而不拒,久而久而,心生厌烦,便立下了一个规矩。”
“什么规矩?”
“想上山与御清狂比剑者,需胜过了纯阳殿向凡尘,方可上思过崖。”东方城轻笑一声,说道:“可是啊,向凡尘虽百招败于御清狂之手,其本身却也是剑道高手,多年来不知多少人妄想挑战武道山剑子,借此扬名天下,可是连御清狂的面都没见着,一一败于向凡尘之手。”
慕容秋接着说道:“御清狂的剑术实在是太高了,高到稍有一点进步都难比登天的地步,可是向凡尘不然,着许多年来常常与剑道高手绝对,其本身剑术也颇有长进,令人心惊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