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往生剑札
燕筝儿没耐心的催促道:“好啦好啦,我记住啦,六姐三哥你们快走吧!”“总是这么毛毛躁躁,好了,我们走了,你俩注意安全。”燕玉珍嘱咐一声,带着沈澈两人朝落霞山下走去。
等人影不见后,燕筝儿才嘻嘻笑了两声,扭过头得意的看着背刀少年,威胁道:“我三哥和六姐都让我听你的话,你也这么想吗?”
江清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既然他们开口了,自然得好好使唤你啊。”
“哼,你休想!”燕筝儿气道:“我堂堂燕门世家七小姐,怎么会听从你这个无赖流氓的话?痴心妄想,刚才不过是应付六姐他们的权宜之计,你还当真了,告诉你啊,别想我听你的。”
“也没指望你会听我的。”江清挑挑眉毛,转身朝山腰的茅屋走去。燕筝儿急忙跟上,追问道:“嘿,颜陆前辈真的有三哥说的那么厉害呀?”
江清反问:“你也是二阶聚魂的修为,虽看不细微,但大体境界也能看出来,厉不厉害应该心里有数,怎么还来问我呢?”
“哼,我问一句,你能顶撞我十句,小肚鸡肠!”燕筝儿撇撇嘴。
“实话实说而已。”
两人片刻便走进小茅屋,还未来得及行礼问好,就听编竹篮的男子先开口了:“生人,可是停了我刚才的话才寻过来的?”
江清愣了愣,急忙行礼回答:“正是,先前晚辈听前辈所谓,感触颇深,特此前来求前辈指点一番。”
“指点?”颜陆头也不抬,再发问:“说是感触颇深,不知你记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燕筝儿脑子浆糊一片,轻轻拉了拉江清的衣袖,笑声道:“完了完了,刚才离的远,本就听不真切,哪里还记得啊。你这么拍马屁,最后却说不出个缘由,怎么办,会不会惹的颜前辈不快啊?”
江清皱眉思忖片刻,郎朗念道:“无论剑之轻重,无招式之拘泥,大巧若拙.话虽如此,可剑法能达到这样境界的,天下能有几人?”他停住,问道:“前辈,可有错?”
颜陆总算抬起头,看了一眼身着暗灰色劲袍的背刀少年,说道:“倒是有些记性,可有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本领?”
江清谦虚道:“不敢当,但应该也差不多。”
“哼。”燕筝儿不服气,双手环抱哼了一声,扭开头不去看这个又出了风头的无赖!
颜陆再问:“可有假?”
江清迟疑地点了点头:“是,不知.前辈为何有此一问?”
“等着。”他放下竹篮走进茅屋,片刻后又走出来,丢给江清一本书,说道:“一炷香,背下这本手扎。”
燕筝儿惊道:“这怎么可能啊,这本书少说也有一百来页,一炷香看都未必看得完,如何能背下来啊?”
颜陆不理会她,只看着江清,问道:“可行?”
江清咬咬牙,点头道:“晚辈尽力!”说着打开书札,泛黄的书页上的瘦金体行云流水,美轮美奂,当真是写的一手好字。只见第一页就写着“往生剑札——颜陆。”
这字居然是颜前辈亲手提写的,不过想想也是,既然是手扎,自然是他自己写的,只是这瘦金字体当真让人流连忘返,就是胞读诗书、诗画双绝的燕曦在此,也好大喊一声:“好!”
燕筝儿好奇,凑到江清身边瞧着他手中书札,还没看几行就翻了面,不由得皱眉道:“喂,你方这么快,看都没看全,如何记得住啊?”
江清此刻全神贯注,哪里有心思去理会她,自顾自翻动着书页,口中默念,脑中记忆。
许久之后,颜陆道:“快到了。”
江清下意识抬头看了他一眼,旋即又沉下心背诵手扎中的内容,片刻之后他合上书本,仰头看着天,口中喃喃默念一番,这才点头道:“好了,前辈,书札上所记,我全记下了。”
燕筝儿撇嘴:“你就吹吧,一页看了不过几息,翻的那么快,怎么可能记住?”她继续道:“就是能一目十行,过眼不忘,也绝无可能在一炷香内记下书札中所有内容。”
江清笑道:“一试便知,请前辈拷问。”
颜陆道:“从头吧。”
“是。”江清答应一声,开始朗朗上口:“尤为悲悯愚昧之剑者,尤为摄受罪孽深重者,尤为善巧法调难化众。乙三分三:一、往生分剑类;二、往生修剑法;三、往生仪轨。”
燕筝儿看着头头是道的背刀少年,再看了看眯眼点头的颜陆前辈,心中惊讶万分,难道这家伙真的记住了?她一把从江清手中抢过书札,找到他念诵的地方对照起来。
“丙一分五:一、利根者见解印持法身之剑者;二、中根者生圆双运报身之往生;三、下根者无量大悲化身之往生;四、平凡者具三想之往生;五、以大悲铁钩超度亡灵之往生。”
燕筝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怎么怎么可能,只看了一遍,还看得这么快,居然真的记下啊?”她还是不敢相信,随便翻开一页,大喊道:“你停!”
“嗯?”江清疑惑看她,问道:“怎么?”
燕筝儿问:“丙二(往剑修法)分二:一、修炼;二、运用。后面是什么?”
江清脱口背诵:“丁一、修炼:如今自己求得剑导以后,反反复复加以修炼,在没有出现验相之前一直精勤努力。现在自身的剑脉明点全然无忧衰退,正处在旺盛时期,依靠往生剑记稍有困难。真正到了临死至时或即为腐朽年迈之际方可功成。打个比方来说,果实等在夏季正值茂盛繁荣之时难以采摘,等到了秋季瓜熟蒂落的时候,衣边稍微解除便会坠落。”
燕筝儿再问:“那丁二、运用呢!”
江清继续接着她的问题背诵道:“其中五根隐没次第:如若自己枕边有僧人在念经,只是听到一片嗡嗡的声音,而听不清字字句句,这时表明耳识已经灭尽。或者虽然没有那样,但别人的交谈等对他来说也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一样,仅仅能听到声音却听不清楚说的什么。同样,眼睛看色法也只是模模糊糊而看不清究竟为何物,说明此时眼识已经灭尽。以此类推鼻嗅香气、舌品味道、身体所触等都没有感觉得时候也就是最后的隐没次第,这时候,剑者需为直指心性的本来面目,也是最佳时刻。”
“啪!”
燕筝儿合上书札,只感觉浑身无力,看着还在背诵的背刀少年,喃喃道:“居然是真的真的有人可以一目十行,过眼不忘”
这时颜陆一摆手,说道:“好了,果然没有欺人之言,确实是过目不忘,只是你可明白我书札中所写含义?”
江清道:“惭愧,晚辈只看出这是前辈所撰剑修者的心性和修炼之法,似乎还含有佛家往生之法,其余的实在太过高深,晚辈也只是一知半解。”
“很好了。”颜陆点头,指了指院子里两只树墩凳子,说道:“坐吧。”
“多谢前辈。”江清和燕筝儿行礼答谢,坐在凳子上。
颜陆道:“你应该知道,我是术修剑者,你却是使刀的,请我指点,不是牛头不对马嘴吗?”
江清道:“先前听颜前辈一番话,不拘泥与剑招,感触颇深。不瞒前辈,晚辈近日来修习刀法,总束手束脚,使将出来有形无神,难以寸进,实在苦恼。”
颜陆问:“是何刀法?”
“名唤——泼天风雨刀。”
燕筝儿眼睛一亮,颜陆也挑起眉毛,笑道:“这名字倒是响,施展一遍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