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熟人不熟(1)
第169章熟人不熟(1)祥和县主大惊:“你是说,皇上想要对太子动手?那可是先皇后的遗腹子,自幼长在他的膝下,疼爱有加,怎么会想要对太子动手呢?!”
曹青云持着巾帕似笑非笑着说道:“县主说的是,太子身份高贵,又是皇上一手栽培,自然与众皇子是不同的。可县主,你可知,那冰冷的椅子天生带着一股绝情,不论是谁坐在上面,都会冷酷无情,就算皇上有心护着太子,可太子为了那天下第一把交椅,他会放得过皇上吗?县主,咱们自小学过的史书可是不少,这弑杀之事可是鲜少见到的?”
“这话在我这儿说说也就是了,千万不可从你这儿传扬出去!”祥和县主白着神色,“若是传到有心人耳中,上了奏折告知皇上,你我可就是妄议朝政,那可是灭九族的啊!”
“瞧给你紧张的,这不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嘛。更何况,我也就是在你这儿说一说,到了别处自是会谨言慎行,怎敢让旁人瞧见听见,拿捏住你我的短处呢。”
祥和县主见曹青云一脸的不在意,心中有意将事情的严重性跟她说清楚讲明白,可左右俱是耳目,说得多了怕是那句话传出去,只怕就算她的祖母是大燕王朝的长公主,都护不得她了。
就在祥和县主满腹心事的想着,原本平稳前行的马车在马夫的呵斥声中突然止了脚步,坐在马车中的众人一个踉跄,幸得身边的曹青云反应够快,急忙搀扶住祥和县主,不然只怕堂堂大燕王朝的县主殿下就要跌落马车,贻笑大方了。
祥和县主铁青着脸色,对身边的大丫头说:“你,去外面瞧瞧,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大丫头急忙挑帘钻了出来,持着清脆的嗓音呵斥道:“瞎了眼的狗奴才,也不看看车里面坐着的都是谁,居然敢如此惊吓县主,你不想活了?!”
马车拉着缰绳惊慌失措着说道:“回县主的话,回姑娘的话,不是小的不想活了,实在是前面那辆马车,若不是小人控制了马儿,只怕咱们的马儿也要受了惊吓呢!”
那丫头见马夫还待要邀功,也不耐烦的搭理他那副嘴脸,抬眼去瞧行在前面的马车,蹙眉问道:“你可瞧见前面那辆马车是谁家的?”
“回姑娘的话,那马车咱先前见过,是跟咱们一起下榻农舍的那辆!”
丫头心中暗自斟酌一番,折身回到车中,回禀道:“回县主的话,咱们前面那辆马车是之前跟咱们一起歇在农舍的那辆,想来应该是领头的马儿受了惊吓。县主,要不咱们改换另外一跳官道吧。”
曹青云诧然抬了抬眉头,淡笑着对祥和县主说:“这倒是天意。”
祥和县主知道,曹青云这是在撺掇着她带人上前看个究竟,可她毕竟不是傻的,明白这等事情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她心中主意已定,对大丫头说:“你去外面跟马夫说,换一条官道回京,不要随着他们。”
大丫头领命,起身下了马车,将祥和县主的话说与车夫听,那车夫正要领着头马改换官道的时候,自前面那辆马车旁行来一匹军马横在马车前。
“这可是祥和县主的车鸾?”
大丫头自是知道轻重,开口说道:“大胆!我家主人也是你敢开口询问的?”
那官兵跳下马背来,对着大丫头抱拳说道:“是末将唐突了。在下京中御林军欧阳宇,并非歹人。”
大丫头拿着手帕啐道:“我管你是将军还是歹人,横在马路上不让人走,就是拦路狗!呸,赶快让开路来!”
那官兵见这丫头人不大却出言不逊,不由得满腹怒气,三步并作两步行到马车前,开口一句“抱歉了”便要抬手掀开车帘。
丫头阻拦不住,上前不管不顾抱着那官兵的胳膊不松手的叫嚷:“来人啊!光天化日之下,这歹人要行凶了!”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端坐马背之上的柳岢云行了过来,瞧见那丫头无赖行径,不由得心中不悦,低声吼道:“住手!姑娘家家的,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丫头见来人穿着比一般的官兵要好的多,便知他是领头的,敛了刚才的行径,横眉竖目的叉着腰,说道:“你也知道我们这是姑娘家家的,既然知道这儿都是姑娘,将军的手下却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行那调戏之举,可是体统?!丫头读书不多,却也知道礼义廉耻,为何将军却不知,将军的手下却不明呢?!”
“妙方,住口!”挑开车帘,只见祥和县主端坐其中,面有不悦的望着柳岢云,呵斥着自己的丫头,“将军虽有失礼之处,可到底你也做的不对,其身不正,还去说旁人,毫不道理。立在一旁,罚你不许说话。”
柳岢云见祥和县主挑帘相见,便从马背上跳将下来,领着副将拜服,说道:“见过祥和县主,县主万安。”
“起来吧。”祥和县主拿出皇家的气度来,说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柳将军。这多年未见,柳将军如今成了千户,这倒真是可喜可贺啊。”
柳岢云敛眉垂眸,说道:“谢县主,末将也不过是蒙皇上错爱,这才封了千户。县主多年未曾奉旨回京,末将亦是多年不曾离京,这一别,可不是多年未见嘛。”
祥和县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将军特意拦在本县主的马车前,不会就只是为了寒暄两句吧?若将军无事,还请将军放行,我与曹家妹妹还要进京面圣呢。”
柳岢云淡笑:“巧的很,末将也是为了能够回京向皇上叙职,这才拦在县主的马车前。只怕县主也瞧见了,末将的马车受了惊吓,领头的马儿说什么都不肯前行,盼着县主好心,留下一匹马儿与末将带路,等末将回转京中,自会挑选一匹上好的军马给县主送去。”
曹青云持着团扇冷笑连连:“这话说的奇怪,将军下属各个骑着上好的军马却不用,偏偏跑到咱们县主这儿来借领马?可是将军舍不得让那些军马受累,这才打起县主的主意来?”
柳岢云似是才瞧见曹青云,急忙俯身拜过:“末将见过郑夫人。郑夫人说的是,也说的不是。末将并不是舍不得马儿,只是末将属下的马儿都是军马,对于引领马匹赶路那是一窍不通,若是因为这个耽误了行程,皇上怪罪下来,末将怕是承担不起的。”
祥和县主见他拿皇上来压制自己,不由得怒气难挡,可自己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县主,只能任由这人挑拣拿捏,虽说是气的牙根痒痒,却也奈何他不得,只得忍气吞声的唤了大丫头来,让后面的马夫分了他柳岢云一匹来。
柳岢云让属下领着马儿,喜上眉梢的说道:“多谢县主赏赐!”
说完,那柳岢云带着属下跟马儿转身离开,绝口不提借走的马儿会如何,更没有提之后给她的军马,见此,祥和县主气的浑身直颤,却也只能任由柳岢云离开自己的视线。
曹青云对此倒是见怪不怪的敛下眼角,遮掩着眼底里的轻蔑,轻声说道:“县主莫要生气,不过是个奴才,气坏了自己可不好呢。”
待柳岢云带着马儿回转队伍中,让下人套上领马,这事辗转被施易青知晓,那施易青手持着书籍发了愣,好一会儿才悠悠叹息着说道:“这柳岢云,惹谁不好,偏偏去惹那个人,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前来伺候的徐嬷嬷在一旁削着梨,听了施易青这话,不由得开口说道:“那祥和县主虽顶着个县主的名头,说是皇室里的人,可谁都知道,说到底不过是个不得宠的郡主的女儿,如今远嫁给藩王,又不得藩王的宠爱,只能任由旁人拿捏。那柳岢云久在京中,这人情世故他是懂得,又仗着皇上的宠爱,动了祥和县主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施易青淡笑着说道:“嬷嬷莫要忘记,这咬人的狗,他可是不会叫唤的。”
徐嬷嬷止了手,不解的看向施易青:“夫人这话是……可是在说祥和县主?”
施易青敛了笑容,意味深长着说:“我可什么都没说,更加没说她。”
这世上有些人,任由旁人拿捏打压,只当是怯懦惯了的,等到有一天,她得了势,那便是噩梦的开始。
犹记得前世的祥和县主撺掇着丈夫追随李炽,后来李炽成了皇上,为了报答祥和县主的恩情,封了她一个公主的头衔。后来她因嫌弃丈夫的软弱无能,当着丈夫的面儿收养着许多的面首,后来她丈夫无法容忍,背地里要休了她,被她知道后,这祥和反倒一不做二不休,一封奏章送到李炽面前,说她丈夫与在逃的前朝李灿有瓜葛,灭了他丈夫一族,连族中婴孩都不放过,更是将他族中女子送入官娼,让她们的子孙世代为娼。
可见,最毒还是妇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