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女人命运
第157章女人命运
李灿厌恶的拨开施旋新伸来的手，轻蔑的说道：“施小姐请自重，这里不是施家，也不是杨家，不是由着你的性子胡闹的地方！若你还记挂着自己的名声地位，还知道点礼义廉耻，就自己给我滚出去，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说完，他毅然决然的转身大踏步的离开，消失在施旋新的视线里。
这句话对施旋新而言无异于一道惊雷轰在灵台，她在来的时候想到过很多钟结果，也想到过李灿会拒绝自己，可她仗着自己这张让男人趋之若鹜的脸闯了进来，她以为凭着她的美貌，一定会让李灿收下自己的。即便只是成为低贱的妾室，施旋新对自己有信心，只要李灿肯收下她，她一定会让李灿迷陷在自己的身上。
她想到了最好的结果，得到的却是最糟的下场。
施旋新知道，从李灿眼含厌恶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光亮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没有人会去要一个尚还在服孝，却连夜奔走私逃，毁坏名声的小姐。没有人了。
施旋新绝望了，她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试图追赶上李灿，试图挽留住决然的他，试图拯救自己的命运。
候在外面的总管横在施旋新的面前，沉着脸不友好的看着施旋新：“施小姐，天色不早了，还是请回吧。”
说着，那总管摆了摆头，让候在一旁的下人上前拉扯着她，要将她扔出府去。施旋新嘶声力竭的吼道：“我是施家小姐，你们这些奴才没有权利碰我！放开我！”
往日里如同仙女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施旋新被狠狠地扔进了尘土里，站在高阶上的总管拍打着身上莫须有的灰尘，一脸高高在上的藐视着施旋新，沉声说道：“关门！记着，以后不论是谁顶替了谁的名帖来拜见王爷，一律不许放进来，省的平白无故沾惹了晦气！”
施旋新被施从护接回府上时，天边已经大亮，这时就是施从护有意隐瞒也瞒不住了，气的老夫人咳喘不止，旧病再度复发，恼的施敬然提着马鞭就要往施旋新的身上招呼。
坐在一旁的大夫人不由得埋怨道：“六姑娘行事也太不检点了，咱们施家在京城里也算是叫得上名字的，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家呢，这回可倒好，你这么一闹，将整个施家都给赔进去了。人家都不去点名道姓说是行几的小姐，只是拿了咱们施家说事。咱们府上可不止你们三房一家有女儿，先不说我大房里只剩下佳儿一个尚未及笄的，就说二房可还有两个女儿呢！就不说我们两房，就说你们三房，你可还有个妹妹呢！你有没有为你妹妹九姑娘着想？！”
二夫人冷笑一声，帮腔道：“六姑娘行事向来如此，又不是只有这一日，大嫂何必生气，白白的气坏了身子，可没人心疼你。”
老夫人沉声喝道：“够了，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抖着身子指着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施旋新，恨声说道，“若不是你父亲心疼你，你又年轻丧母，我一早就将你锁了，将你跟你那不成器的妹妹施云悠一起关在黑屋里！看你还能不能败坏门楣！”
连着粗喘了几口气，老夫人喝声对施敬然说道：“你之前不是要将你这孽障送给太子吗？我看你以后就不要再痴心攀附皇戚了，你跟施从护两个人先去齐王府将事情压下来，再去魏王府磕头赔罪，以免招来祸端！”
施敬然黑着脸瞧了眼施旋新，低声应了，领着施从护径自出府去了。
“成姨娘，”老夫人沉沉吐出一口气来，说道，“三房现在没了主心骨，你既然是施敬然身边的老人，早些年又随着杨氏管理过三房，如今你就将三房的事情管起来。我不希望再看到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缩在角落里的成姨娘被老夫人点到名字便受了一惊，待反应过来老夫人的话，急忙上前问道：“禀老夫人，那六小姐……”
跪在地上的施旋新瞬间僵硬着身子，听着老夫人对她最后的决断：“先把她关起来，等事情告一段落后，再送她回临县老家。”
施旋新悬吊在嗓子眼里的一颗心稍稍稳了稳。这与她而言，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立在角落里的施易青眸色隐晦的瞧了眼要被成姨娘带走的施旋新，疾步行到老夫人面前跪下，柔柔弱弱的泣道：“祖母，六姐姐原不是会做出这样的人，想来定是母亲逝世，姐姐一时间悲恸，失了神智，才会做出这种事情出来。祖母，青儿愿意代姐姐前去法华寺修行礼佛，以赎前世今生的罪孽。”
施旋新狰狞着要脱离开下人的束缚，厉声喊道：“施易青，你不要在装出一副伪善的嘴脸来！这一切不都是你安排的吗？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有今天这个下场？！施易青，你做出那么多坏事来，你才是不得好死的那一个！”
施易青错愕着去瞧施旋新，不敢置信的说道：“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施旋新连连冷笑，嘶声嚷道：“若不是你叫因修那个贱人放了我，我怎么会逃出府去，我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施易青，难道你敢对天发誓，你敢对着祖母发誓，你跟因修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从来没有让因修来害我，你从来没有做陷害我的事情吗？”
“住嘴！”老夫人连连咳喘着，指着施旋新吼道，“你自己做错了事情，还在这儿狡辩说是施易青害你？！你怎么说得出口？！”
大夫人佯装关切着上前说道：“母亲，您身子不好，可别被她气坏了身子。这样吧，我去帮您问她。”说着，起身行到施旋新面前，佯装一副怜惜的样子开口，“六姑娘，我有些不明白，既然你口口声声说那因修是奉了九姑娘的话，放你走的，那我问你，那因修是用刀逼着你出府去的，还是你自愿离开的？！那墙壁我也是瞧过的，幸好六姑娘身材消瘦，若是换了我，休说要体体面面的离开府里！六姑娘自愿出府后，可又是因修逼着姑娘去齐王府上，说那些没羞没臊的话，让齐王给扔出来的？！六姑娘，你好歹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姑娘，随着莫姑姑读了不少女戒、女论语的，怎么行为处事还不如一个乡下野丫头知道礼数呢？！要我说啊，回临县老家也挺好，我瞧着在那里清净，应该能够让六姑娘你修身养性，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了哪儿，不是吗？”
施旋新面如死灰的望着大夫人，由着妈妈抬死猪似的将她抬出了春晖堂。
素来与施易青交好的二夫人叹息着说道：“母亲，要我说，让青儿去寺庙里面待一段时间也好，因为杨氏作孽，咱们府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连累着青儿要被人说三道四的，借着这个机会，让她出去躲一躲，免得被那些流言蜚语所伤。”
大夫人也乐的卖施易青个面子，随着二夫人应声道：“就是就是。青儿这么好的孩子，万不能叫他们这些个小人给伤着了。”
依着软枕咳喘连连的老夫人混沌着眼眸，挥手让众人都退了下去，唯独将施易青留了下来，勉强撑着精神嘱咐了些话，这才放了施易青出来。
施易青出了春晖堂，绕上小路要回凝谢堂的时候，被成姨娘截住，折身随着她进了假山。
成姨娘见自己的心腹守在外面，放下心来，挑眉笑着对施易青问道：“小姐要动身去法华寺？为什么？”
“我做事需要跟你讲明白缘由吗？”施易青讥笑着说道，“你真把自己当成正室了？”
成姨娘僵着脸上的笑容，眸色阴冷的说道：“小姐说话太过刻薄了吧，别忘了，咱们两个可是同盟，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逃不过谁去！”
施易青转眸冷声道：“成姨娘这是在提点我，还是在威胁我？说实话吧，我也是为了成姨娘好，就算祖母放权让你管理三房，可你到底还是个侍妾，做不成继室的。保不准等到哪一天，祖母瞧着三房这边子嗣稀少，再给父亲娶了一门门当户对的继室，给我迎来一位新的母亲，这也无可厚非，而你，也只能乖乖的将手中的权利还回去，继续守着你的空房，等着父亲偶尔到你房中坐一坐，等施云悠什么时候病好了，被祖母放回来嫁人。”
顿了顿，眼见着成姨娘那张原本踌躇满志的脸渐渐灰败下去，施易青勾唇冷笑着，续道：“成姨娘，你记着，即便杨氏死了，你又报复了施旋新，成功的拿到了掌管三房的权利，不代表你能够安枕无忧，你就能够放心大胆的拿了之前的事情来要挟我，甚至开始动脑打奇儿的主意。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我们是同盟，可后半句话你没有说，不如我替你说吧。你我是同盟不假，可也是敌人。”
成姨娘勉强压下心底里的不安，下意识的上前拉扯着施易青的袖子，颤着嗓音哀求道：“九小姐，刚、刚才我说错话了，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去！咱们是同盟，是同伴，不是敌人，咱们两个不是敌人啊！你帮帮我，你帮帮我！九小姐，只要你帮了我这次，我一定会在法华寺给你供奉一盏海灯的！”
“帮你？”施易青嗤笑，“我一个尚未及笄的丫头，能够帮你什么？”
成姨娘讨好的笑道：“就连杨氏那样的手段都没有斗过九小姐你，失了性命，更让施旋新那个贱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一定能够帮得到我的！”
施易青神色隐晦的瞧着成姨娘：“成姨娘，你还真是贪心不足啊。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说只要让杨氏受点磨难，为施云悠报了仇也就是了，可你在那天晚上偷偷换了杨氏的药，打掉了成了形的胎儿，当天晚上若不是柳姨娘去闹，你以为你会这么容易就脱身？好，你打掉她的孩子，我以为也算是解了你的心头恨，可你还痴心不足，让人往杨氏的药里面下红花，害的她失血过多，不治而亡。成姨娘，你的心够狠的啊，害死了杨氏不说，还联合起来因修，毁了施旋新的名节，还说我的手段狠辣，央求我来帮你？！成姨娘，扮猪吃老虎的招式可不怎管用呢！”
成姨娘垂下阴沉的眼眸，干笑两声说道：“你、你都知道了？”
“那两个丫头做贼心虚，你又做的那么不隐秘，有心人都知道了，只有你自己觉得府里谁都不知道罢了。”施易青冷声说道，“成姨娘，我劝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报应！”
阴沉的云端，一道惊雷闪过，转身离开的施易青没有瞧见，成姨娘眼中那抹滔天杀意。
施易青回转凝谢堂，让剪流连夜收拾好衣裳，待第二天一早，领着施从提辞别过老夫人，便踏上马车出了施府。
昨儿晚上得到消息的徐嬷嬷赶着驴车候在施易青出城必经的路上，施易青见是她，不由得一愣，让荷暮下去搀扶着徐嬷嬷上来，徐嬷嬷却一脸古怪的让随在身边的丫头上了马车，自己带着荷暮上了驴车。
施易青一怔，仔细去打量低垂着脑袋的丫头，开口问道：“你是谁？可是有话对我说？”
那丫头压低着嗓音，逗闷子说道：“你猜啊。”
施易青撇嘴一笑：“嬷嬷怎么把你这个祸害给带出来了？要是被县主跟萧夫人知道了，还不是要活生生拔了我的皮？！说吧，这是因为什么出府的？”
装扮成小丫头的萧咏琪笑吟吟的抬起头，堆着讨好的笑容腻在施易青身边，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母亲非要我每天穿十个针眼，若是没有穿完，就罚我抄写女戒十遍。我一时生气，就逃了出来。”
顿了顿，萧咏琪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说道：“表姐，你放心，我私自来找你这件事情谁都不知道，等我什么时候玩够了，我再自己回去。若是走漏了风声，被奶奶跟母亲知道后怪罪你，你放心，我替你说话，保管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