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小七
第99章小七
施易青理了理头绪,又问道:“你是不是先去了木府?”萧咏琪还想狡辩,被施易青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才嗫嚅着说道:“表姐……”
“小七,你实话对我说,你见到木卫道本人了么?”
萧咏琪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木家家风严,我一个女子,也不好冒昧上前,只得在门口等,就等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卫道哥哥,我跟他说……”
“你是不是跟木卫道说,要他带你走?”
萧咏琪羞涩地点了点头。
施易青气急攻心,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你啊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县主的孙女儿,说出去也不怕丢人!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你这辈子还嫁人不嫁?别说嫁人了,外头的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你给淹死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说,木卫道他是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答的?都有谁知道?”
萧咏琪这才知道害怕了,小声地说道:“卫道哥哥只是让人送我回家,根本就没有说什么……是我自己不想回去,就半道让车夫把我送到施府来……”
“剪流!你去喊了徐嬷嬷来!”
施易青挣扎着喊人,萧咏琪还以为施易青是帮着自己呢,谁想到徐嬷嬷来了,施易青却指着萧咏琪,手都抖起来了:“嬷嬷,你现在就赶紧地把表小姐给送回去!就告诉舅母说,表小姐就在我这里待了一天,哪也没去!”
萧咏琪“忽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尖声叫道:“施易青!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诚心诚意地跑来求你!你还答应过我要帮我得到卫道哥哥!你说话不算数!”
施易青气得浑身发抖,斥道:“还不堵住她的嘴!被人听见了,成什么样子!”
剪流和莫芫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还是动手将萧咏琪按在了椅子上,剪流也不敢用帕子,只得用手捂住了萧咏琪。
谁想到萧咏琪性子烈,一口就咬住了剪流的手,剪流挨不住疼,就“哎呀”一声叫了起来,松了手。
萧咏琪趁机还要嚷嚷,施易青就拿起放在床头小高几上的茶杯,使出最大的力气,冲着萧咏琪就砸了过来,众人都一下子惊住了。
萧咏琪睁大了眼睛,指着施易青,道:“施易青,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来砸我?”
施易青就沉声说道:“不管我算什么东西,我现在都是你名义上的表姐!萧府不管是为了什么,如今还想要和施家维系关系,就得承认我施易青!萧咏琪,你也不动动自己的脑子想想,你今天这番吵嚷出去,不仅把我给害了,到头来,最倒霉的还是你自己!是你们萧府!或者说,你还会害死木卫道!”
“你胡说!我怎么会害死卫道哥哥!我永远都不会害卫道哥哥的!”萧咏琪就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施易青冷笑道:“木卫道现在跟在三皇子身边,办的是皇家的差事,要是让人知道他跟上了名册的秀女之间有瓜葛,你以为他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吗!且不说木卫道,就说说你们萧家,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今日的事情,你还要命不要!萧家就算是有县主撑腰,这脸面也被你丢尽了!”
仿若被晴天霹雳给击中了一般,萧咏琪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喃喃地说道:“不,我没有想到会这样……”又猛地缓过神来,冲上前去拉着施易青的手苦求道:“表姐!我没有想那么多!我不想害了卫道哥哥,表姐,你救救小七啊!表姐!”
施易青的手背萧咏琪抓得生疼,眼泪都要出来了:“你糊涂啊你!先放手,这件事容我好好想想!”
萧咏琪只得松了手,伏在施易青怀里哭个不住。
施易青就给剪流使了个眼色:“吩咐下去,就说是我的话,今天的事情,谁要是敢对外面透露半个字,打死不论!吴家的和李家的,你多看着些。芳菲和帘影细心,就让她们两个分别看着去,这些天也不用做什么了,只这一件事就行!”
剪流答应了,又道:“依奴婢说,还是要尽快找个错处,将吴家的给撵出去才是,奴婢瞧着,吴家的这些日子越来越不安分了。”
施易青点了点头:“总得等过了这段日子再说。”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萧咏琪,施易青便柔声道:“你现在急也没有用,不如这样,你先回去,好好跟外祖母和舅父舅母认个错,规矩也好生学着些……”
萧咏琪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不!我才不要回去呢!”
施易青只得重新拉下脸来:“你听我的就是了!这离选秀女的时节还要半年呢!大燕朝那么多好好的女儿家,谁说那些个皇子们就一定能够看得上你!”
“可外祖母若是铁了心,我是一定会被选上的。”
施易青就白了萧咏琪一眼:“还有半年时间,谁说外祖母就一定不会改变了心意?”
萧咏琪一下子就晓过来:“表姐的意思是说,外祖母会同意我嫁给卫道哥哥?”
木卫道明明就对萧咏琪没有什么想法,施易青暗道难缠,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对萧咏琪撒谎:“我可没说外祖母一定会答应你嫁给木卫道,我只是说,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咱们总可以想个好办法让外祖母打消了这个念头就是了。”
有了希望,萧咏琪的情绪总算是完全平静下来了。
施易青就让莫芫开了箱笼:“表小姐的衣裳都脏了,你找件衣裳给表小姐换上。”
莫芫和明媚就服侍着萧咏琪换了衣裳,重新梳洗过了,施易青便道:“你也出来这么久了,外祖母他们还不知道多担心呢,我也不留你了,这就让徐嬷嬷送你回去。”
萧咏琪急于回去劝阻银山县主,自然是双手赞成,施易青终究有些不放心,将徐嬷嬷叫过来这般那般地好生嘱咐了一番,等人都走了,施易青身上又是一身大汗,挣扎着就要沐浴,剪流几个好歹劝住了,用帕子擦了身子,换了小衣,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施易青才重新躺下来。
剪流摸了摸施易青的身上,只觉得烧得更厉害了,问施易青什么,她也是答非所问。剪流不敢耽搁,吩咐了莫芫一声,自己匆匆地往春晖堂来。
春晖堂里老夫人也正愁着呢,前儿个施旋新的及笄礼过后,施妇妤就累倒了。她秉性柔弱,每每到了秋日里都要好一阵病,只等到春雪消融,百花盛开,才好一些,如今怕是累着了,已经一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谁想昨儿个施易青又烧起来了。眼见着自己两个最疼爱的孙女都病倒了,老夫人是又急又气,私底下就对大夫人抱怨:“杨氏那个东西,非得请那么多人来,我瞧着都是些不知道规矩礼数的,拉着咱们家的女儿都不放手了,一个个小家子气的,可把我的妤丫头和青丫头累着了。这个杀千刀的!”
大夫人自然得意得很。
剪流是个知道分寸的,知道老夫人上了年纪,最要不得的就是着急伤心,也不敢将施易青病重的事情告诉老夫人,只找了玳瑁,细细地把事情都说了,只略去了萧咏琪一段。
玳瑁知道事情紧急,就告诉了竹息,竹息便趁着大夫人离开的时候,借着去送大夫人的当口告诉了大夫人。
大夫人便道:“你找个人告诉染月梢那边,回头我便请了太医来,让她们别咋咋呼呼的,仔细惊动了老夫人!”
竹息就笑眯眯地说道:“大夫人放心吧,只盼着九小姐能够好起来。”
大夫人便似笑非笑地瞅了竹息一眼:“咱们竹息姑娘倒是和青丫头交好呢。”
竹息波澜不惊:“是九小姐可人疼。老夫人都喜欢得紧呢,奴婢瞧着二夫人也是真心疼爱的,只三夫人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夫人就颇有些不自在,“的确,青丫头是可人疼,我也着实疼得慌,只把她做亲生女儿来看待。”
两个人就散了。
这边厢剪流回来摸了摸施易青的身上,只觉得比刚才还要烫,未免埋怨起萧咏琪来。红烛看着煮好了药,就端了进来,一个趔趄,差点把药碗给打翻。
剪流正在烦躁的时候,就喝斥道:“脚底下也不当心些!打了姑娘的药,耽误了姑娘的病!仔细你的皮!”又呵斥芳菲:“怎么也不看着点!花烛疯疯癫癫的,失手打了药可不是闹着玩的!”
芳菲只得亲自上前接过了药碗,花烛就有些委屈,帘影忙拉着花烛下去了,柔荫是平素胆小惯了的,就往明媚身后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