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得意洋洋
戴院长仔细的看着陈陆的眼睛，确定他并没有说谎。良久之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唉……其实这当中我也有责任，要不是我推脱了专家评审组首席，曹业这种败类也坐不上这个位置。二十年前我就觉得这个人人品有问题，这些年看他在首席上干的风生水起，还以为他改了性子。想不到手段更加狠，心肠更加歹毒。”“戴院长，您这么想就不对了。这世间罪恶多得很，哪有把过错推到好人身上的道理？向曹业这样的败类，总会有他发挥的地方。无非是时间长短，地位高低罢了。”陈陆安慰了一下难过的戴春林，然后叹了口气说道，“戴院长您放心，我陈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我这就跟你上去，然后当着他的面高声唾骂他，也算是为咱们出了一口恶气！”
戴院长想了想，忧心忡忡的说：“唾骂他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你还年轻，万一以后又落到他手里，岂不是耽误了前程？”
“哈！要是让这种人继续有前程，那咱们这个行业可就没前程了！”陈陆慨然一笑，“我就不信这苍天无眼，任由这曹业胡作非为。我坚信报应循环，天理昭彰！”
陈陆装模做样的说了一堆，听起来十分冠冕堂皇。戴春林都八十多岁了，居然也被说的有些激动：“好，既然你都这么豁达了，那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好怜惜的？我这就和你痛骂那孙子！”
戴院长似乎多年没说过脏话了，这“孙子”二字一出口，老先生也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陈陆对戴春林打心眼里尊敬，老人家那是真心豁达，而他不过是考试知道答案，结果还沾沾自喜的小学生罢了。
“走，我陪你上去，他要敢和你阴阳怪气，我就把这口浓痰啐到他的脸上！”戴春林大步流星，拉着陈陆就上了楼。陈陆看了看表，也就刚过二十分钟，王平依旧没有消息传来。
陈陆颇为不爽的暗想：“你个老小子非要这么准时么？就不能提前几分钟？今天的事儿你要是赶不及，那我就推了丽娜公主号的任务，看咱俩谁怕谁！”
陈陆就这么吐槽着，不知不觉被拖到了会议室门口。这一次到来的不仅有那天的三位专家，还有一个审批部门的办事员。
刘国庆和张健此时倒是没什么表情，不过在陈陆进来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摸了摸额头。从动作心理学分析，这是人心虚的表现，代表他们内心有愧疚。
如此一来，陈陆倒是可以确定两件事。审批结果确实对自己不利，而且刘国庆和张健确实受到了龙阳真人的感化，至少在因为某些原因做出违心决定后，还会本能上赶到耻辱和愧疚。
陈陆走进会议室，在这一行人对面坐下。他自然是看到了曹业得意洋洋的样子。不过陈陆的表现实在是过于平静，以至于让曹业胜利的心情都受到了些许影响。
“哼！食古不化的榆木脑袋！”曹业嘲笑的低声说道，“小子，要是你现在后悔服个软，或许我还会重新考虑一下！”
“少来了！那个大哥文件都掏出来了，上边白纸黑字红头章，你有这个权利更改？”陈陆冷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一直这么硬挺着，让你很难收获到胜利的喜悦啊？没关系，是就说出来，或许我会给你个机会炫耀一下呢？”
“哼！别想着用话来套我，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么？”曹业似乎想起了上次被录音的情况，颇为恼羞成怒的说道。
“你都说了，录音这种东西当不了直接证据，那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陈陆诱惑道，“大不了我把手机也交出来，这你总放心了吧？”
曹业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哼，我没时间和你这个家伙在这里纠缠，现在公布审查结果！”
“你确定么？反正结果也不会改变，早一点宣布晚一点宣布又有何妨？”陈陆心里大急，但是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的说着，“看你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肯定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你既报了被我羞辱的仇，可能还收获了不菲的利润。然而你做的这么多漂亮的事情，真的不想找人分享一下？真的不想让别人佩服一下你？真的不想以此来刷新我的三观？”
“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是很心动。”曹业笑了一声，“不过很可惜，我是不会给你任何把柄的。至于你，对我来讲不过是一只蚂蚁，或许踩死的那一瞬间很有快感，但是又能怎么样呢？蚂蚁踩死了也就踩死了，我总不会因此得意一辈子吧？”
“踩死蚂蚁当然没什么快感，因为蚂蚁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可是人就不同了，当欣赏到对头痛苦、愤怒、懊恼、绝望的表情之后，那获得的快感可是无可比拟的。”
面对陈陆的循循善诱，曹业显然十分动摇。严格的来说，不管他有多少学问，多少资产，归根结底还是个睚眦必报、心胸狭小的小人。要是让陈陆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倒下了，还真有点衣锦夜行的意思。
“各位，宣布结果之前，我还希望和曹教授单独谈一谈，大家没意见吧？”陈陆抓住了一秒钟的犹豫，很有礼貌的把其余人赶到隔壁戴院长办公室喝茶。
“好了，曹教授，现在屋子里就剩下你我两个人，我希望你可以为我答疑解惑。”陈陆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看着眼前的曹业，“说说吧，你是如何一步一步把我踩在脚下，又是怎么样影响到审批结果的？”
“呵呵，年轻人就是心急。”曹业靠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点了一支烟，“你求求我，话说得好听了，我就告诉你。”
“呵呵，曹教授，现在是我给你提供一个炫耀自己的机会，你要是不想把握，那我是无所谓的。”陈陆摆了摆手，真的坐在椅子上玩起了手机。
曹业羞辱不成，反而把自己噎的够呛。他羞恼的掐灭了烟头，没好气的说：“到了现在还摆架子，你这个年轻人是真不知道社会残酷啊！实话告诉你吧，你的这个配方不仅审批不通过，还要面临侵权的诉讼。你这是抄袭别家制药厂的方子，人家保留追究你法律责任的权利！”
“嗯，也就是说，你不仅堵死了我这一次的审批，还打算堵死我在这个行业的道路。如果我还敢搞事情，你就让药厂告我是吧！”陈陆摸了摸下巴，“嗯，果然是不错的计策，不是一般不要脸的人能想到的。”
“哈！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以后别想在中医药行业混下去！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曹业恶狠狠地说。此刻他的心里好像三伏天吃了一支大冰棍，从里爽快到外头。
“曹教授，你这个计划有bug啊！”陈陆故作恍然大悟道，“我提交申请的时间肯定在药厂申请专利时间之前。有了这个证据，至少也会判我和药厂共有专利权。我可不相信你有更改时间，混淆是非的能力。”
曹业哈哈大笑：“陈陆啊陈陆，说你年轻你还不信呢！官方的东西我当然没有能力更改，可是你有能力调阅么？就算对簿公堂，到时候官方给了你一个已经遗失的报告，那你可是一点办法也不会有的！”
“明白了，原来你在官方内部还有好朋友呢！”陈陆笑了笑，“好了，如此一来，我死也死的安心。时间差不多了，曹教授就来宣布结果吧！”
就在刚刚曹业说话的时候，陈陆收到了王平发来的信息。上边只有两个字：“搞定”。
于是陈陆决定结束这次谈话，他现在越发厌恶曹业的老脸，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反胃。
曹业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此刻他心情舒畅，自然也不会拒绝陈陆的提议。可是当另外三人从戴院长办公室回来的时候，气氛发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就是官方那个办事员脸色就很难看，至少在面对曹业的时候没什么好脸色。
曹业没想明白因为什么，也对此并不太在乎。可是当他伸手跟办事员要审批结果单的时候，办事员的回答却让他大跌眼镜。
“什么审批单？陈陆提交的内容尚在审核当中，我根本没接到审批单！”办事员一边说着，一边当着曹业的面将审批单撕得粉碎。
“这这，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在干什么？”曹业站起身，指着办事员的鼻子问道。
结果那个刚入职不久的年轻办事员脾气更燥。只见他重重的一摔公文包，对着曹业吼道：“我胆子大？我看你曹业胆子也不小啊！伪造身份混入审批专家组？要不是有人举报查实，我们还不知道要做多少违规的事情呢！”
“什么伪造身份？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曹业此时依旧没有反应过来，他脑子里想着就是自己谎报了身份证年纪的事情是不是被揭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