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玄天无心桃
绕着这青铜鼎转了两圈,梁奕定睛打量一番,却是无法从外形看出此物有何特殊之处,其上不显灵光,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大鼎,只不过年岁古老了些罢了。瞧不出什么端倪,梁奕也便不再勉强自己,转而向三七问道:“三七,你看这青铜鼎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三七应声道:“上古时期太过久远,这青铜鼎的来历我不甚了解,不过……”
梁奕许久没有听到三七的下文,轻挑眉头,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那所谓的奇门遁甲之术,我倒是有些模糊印象。”
三七沉默片刻,娓娓道来。
“据说上古时期,天下妖族横行,洪荒猛兽遍地,人族偏居一隅苟且偷生,虽是有修炼法门傍身,却碍于妖族妖法强大、肉身强悍,难有出头之日,民不聊生。”
“而后有一日,上天垂怜天下苍生,便于人族修炼之法——奇经八脉中开出八门,分别为开门、惊门、杜门、景门、伤门、休门、生门、死门。”
“人族修士自此便能够凭借奇门遁甲之术来强大己身,这秘法修炼的正是肉身之力,八门齐开者翻江倒海不在话下,不过如此一来似乎又有失偏颇,上天念在众生平等,又设开休生三门能使得天地气运加身,杜景二门并无凶险却也并无气运添身,而惊伤死三门极为凶险,三门三劫,若是修士自身实力弱小,大抵是无法度过三劫,最终身死道消。”
说到这,三七略微停顿了一会,沉吟片刻又道:“如此一来,人族与妖族肉身差距不再如先前那般悬殊,面对妖族自然便有了自保之力,这奇门遁甲之术便成了天下修士傍身的一门必修之技。”
梁奕闻言微微蹙眉,却是开口打断道:“难不成这天上真住着百姓口中的老天爷?这老天爷当真看着人间发生的所有事?”
这也太荒谬了些。
何况这天地气运虚无缥缈,古人是如何得知自己身上所占气运增添了还是削减了?
一念至此,梁奕忽而想起白灵先前所说的望气之术来,难不成有异曲同工之妙?那这天地气运又是如何加身的呢?
梁奕有些糊涂了。
三七居于梁奕心田,自然知晓其心中所想,便答道:“方才所说也只是传闻罢了,如今数十上百万年过去,谁还知晓上古时期到底是何种模样。”
“倒是还有一种说法,说是这奇门遁甲之术乃是人族大能所创,正合奇经八脉修炼之法,也许这才是真相也说不定,只是猜测罢了。”
梁奕沉默片刻,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那为何如今此法又失传了?还有如今人族修炼之法变成了以十二正经修炼,又是何解?”
三七接着道:“据说是人族凭借那奇门遁甲之术,渐渐自弱势变为了强势,甚至一度奴役妖族,行那惨无人道之事,上天震怒,禁了那奇经八脉的修炼法门,人族便只能修如今那十二正经之法了。”
梁奕撇了撇嘴,若是先前人族大能创造奇门遁甲之术的猜测为真,此刻三七这说法自然便不攻而破了。
只是这些毕竟是上古时期的秘闻,如今知晓之人应当寥寥无几才是,梁奕倒也不奢望能弄清真相。
不再言语,梁奕又是上前对着那青铜鼎敲敲打打起来。
其声浑厚有力,经久不绝。
以尹仁观天境巅峰修为还有那灵兵品秩的长枪都无法留下痕迹,那自己若是以三七剑劈砍,能否改变其形貌?
梁奕抽出三七剑跃跃欲试,却是被三七拦下。
“若是先前王扬海所言不错,此鼎当真能助修士锻筋炼骨、熬炼体魄的话,那其构造应当有些巧妙之处才是,若是你以三七剑破坏了其精妙之处让它失了效用,那才是得不偿失。”
“你的意思是,三七剑真的能对这青铜鼎造成损伤不成?”梁奕有些将信将疑,试探道。
“这是自然,若是不信你试试便可,届时莫要再怪我不提醒你才好。”
三七言语中透着一股无所谓的态度,恰恰是她这样的态度让梁奕不敢胡乱施为,有些怏然的收起了三七剑。
转头看了眼这青铜鼎,除去其上雕龙画凤的花纹外,并无半点机巧之处,哪有什么巧妙的地方?
梁奕倒也不心急,明日王扬海自会遣人将那古籍拓本送来,届时有关奇门遁甲之术的修炼法门自然便知,不急这一时。
一念至此,梁奕挥手将青铜鼎收入芥石中,翻手取出三七剑练起剑来。
先前三七曾说,因为那青龙源血的缘故,梁奕要领悟那木之意境应当简单些。
只是意境此物虚无缥缈,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寻常修士大都是在观天境后才触及一丝皮毛,要梁奕在如今这小小的御灵境便领悟意境,着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自踏入修途至今,梁奕曾亲眼目睹的意境到也不少,先前韦楚雄出招与尹仁对敌之时,拳头上便有拳意,有崩碎山岳的气势,摧枯拉朽。
如今梁奕出剑斩碎空中飘扬的落叶,一剑又一剑刺破迎面而来的晨风,剑鸣阵阵,风声猎猎。
剑招已然初具雏形,只是终究少了一份灵动,举手投足间直来直往,却是被束缚在那既定的剑招之中,失了独属于梁奕自己的东西。
按照三七的言语来说,便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处在一个很是尴尬的境地。
梁奕倒是不急,饭要一口口吃,剑自然也要一天天练,哪有练剑数月半载便能成就宗师的道理?
练完剑,梁奕洗浴一番,换上那灵袍青衫,对着铜镜一照,顿觉自己又变成了大半年前那个在青临城私塾念书的学生。
只是如今少年出落的越发俊美,身躯修长却不显消瘦,倒有些像个小夫子了。
此时林梓儿也已然苏醒,梁奕穿着灵袍青衫在她面前晃悠两圈,随即与她简略的说了说昨夜之事。
一番话还未说完,早已过了早膳之时,忽闻院外敲门声,梁奕外出一看,正是丫鬟翡烟。
据她所说,祁安黎已然醒转,此时指名道姓要见梁奕,其余人无论如何好言相劝恶语相向她都不听,只是不住说着要见梁奕。
尹一荥无奈,只得遣翡烟前来相请。
梁奕心中自然知晓祁安黎寻自己所为何事,犹豫片刻,还是让翡烟留在此处照顾林梓儿,自己便向尹一荥处而去。
刚刚踏入院门,梁奕便见尹一荥将其余人等遣离这院落,独留三人相对,便是先前那与尹一荥形影不离的老汉都没有跟在他身边。
梁奕对着疯婆娘本就没什么好感,此时明知故问道:“祁药师寻我所为何事?”
祁安黎没有回答梁奕之言,反而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尹一荥,冷声道:“想来尹少爷如此正人君子,不会行那窃闻他人言语的龌龊之事。”
闻言,尹一荥也不恼怒,只是微笑以对,随即向梁奕点点头,迈步走出了这院落。
直到亲眼目睹尹一荥将门关上,祁安黎才转过身来面向梁奕,沉声道:“我知晓你与尹仁关系非同一般,我告诉你那高深修士的坐化之地,你劝说尹仁还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