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龟谷风暴
碧无情走在龟谷里面,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叹,无论是之前与他相见的那两名五阶高手,还是后来看见的精灵一族,地精一族,都让他有着一种新奇的体验。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他在龟谷众人身上感受到的那股子气势,那种生机勃勃如旭日东升一般的气势。
如果说这种气质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那就罢了,最多让碧无情对那人多看两眼,可是如果出现在成千上万,乃至一整个势力之间,那么带给他的感觉就截然不同了。
他昨天已经见过了龟谷的两位头脑人物,两名美丽惊艳了时光的女子,竟然是这两个女子把偌大的龟谷打理得井井有条。
让他颇有些惊讶的是,那天那个被卷入空间裂缝的少年竟然不是龟谷的首脑,这让他有种失算的感觉。
毕竟如果早点知道那个少年不是首脑的话,他不抱有那些小心思,把他救下来,没准现在获得的龟谷的善意就更多了一些。
至少要比现在要好吧……
他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一名对自己理都不理的重盾战士,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不过也还好,正好适合自己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来评估龟谷的实力与做事的态度。
他无奈地安慰着自己,继续以他的视角看着龟谷的一切。
七天前的那场战斗,龟谷打赢了,而且是大胜。
七宗合力,共计三名五阶长老,七名四阶巅峰的核心弟子,七十余名四阶客卿,七万四千余名三阶普通战士。
龟谷凭借着强大到逆天的装备和落雪阵,竟未损伤一人,三名五阶长老死了一名最强大的,跑了两名,其中青头小鬼的一具五阶傀儡被火鸦留在了龟谷。
七名四阶巅峰核心弟子,除了猴王看见泽道人身死发狂被杀,其余六人尽数被俘,七十余名四阶客卿死了一大半,剩下来的三十人看着前有火鸦,后有许老头的阵容,无奈选择投降。
至于那七万四千余名三阶普通战士就更不用说了,除了一开始被古新他们打散的,后来三宗带过来的人除了战死了,随机尽数成了俘虏。
零比全军覆没。
可以说,万年之久的历史上,从来没有一场战斗是如此充满了玄幻色彩,哪怕是万年前那场势均力敌的大战,也没有过这样的伤亡占比。
如果把这样的伤亡放在传说话本里面也就算了,最多读起来为之一笑,可是当这是事实放在众人眼前的时候,只要是个人都会为此骄傲莫名,兴奋异常。
只可惜,上至火鸦许老头,下至每一名战士,精灵,地精,没有一位是脸上挂着笑容的。
没错,龟谷的确是没有死伤一个人,但他们失去了最重要的那个人。
正是在那个人的带领之下,他们才能够从遍地狼烟的元素之森到了风暴之海,正是在那个人的带领之下,他们才能够建立如此强大的四支军队,也正是在那个人的带领之下,他们才能够取得这场不可思议的胜利。
没有一个人忘记,这场战争的转折点是什么,如果不是古新创造出了火牙箭,如果不是他带着地精一族充分利用风奎金打造了那么多的武器装备,如果不是他定下了着一连串的作战计划,如果不是他最后关头凭一己之力拖住了泽道人。
这种种如果,只要有一点做不到,龟谷即便胜了,那也是十不存一的惨胜。
穿创造了这奇迹的人,是他们的老大,是整个龟谷的领袖,他是古新,独一无二的古新。
即便他平时也不管事,但少了他,莫名其妙地,众人便少了大半的底气。
这样的胜利,如果是以失去古老大为代价换来的话,龟谷众人宁可不要。
谷内的气氛如此沉重,沉重到连碧无情脸上都不敢再挂着太多的笑容。
地精营地里面,龟谷众人的装备炼制已经告了一段落,众人这个时候应该开始炼制火牙箭这种杀伤力颇大的消耗品了,可惜众人都显得有些懒洋洋地。
袁旭看了一眼做着做着走了神的大熊,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手底下四个人,这七天,一共加起来不过憋出了十四根火牙箭,这放在以前惨不忍睹的战绩却让他心中苦涩异常。
谁不是一样呢,都是无精打采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不经意间刻画歪了的废箭,叹了口气,扔到了一边,一屁股坐在了制作台上,索性不再去刻画。
他看着营地门口。
图里斯大师已经坐在那里发呆发了七天了,从七天之前,当他从前线回来的火字营口中得到确切消息的时候,便坐在那边,坐了七天了。
袁旭从来没有见过图里斯大师如此颓废消失斗志,在他眼中,图里斯大师从来都是斗志满满,失败大不了再来一次的典范。
当然,在那七天之前,他更不知道一向好脾气的图里斯大师也会发飙,三千落雪盾剑士,三千性烈如火的火字营战士,三千名脾气暴躁的铁血战士,被图里斯大师一个人骂得抬不起头,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话,回一句嘴。
他当然知道图里斯大师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怎么可能呢。
那个领着红魔鬼在万军丛中笑傲的少年,那个堪称炼金宗师的天才少年,怎么会就这么丧命于空间裂缝了呢。
他很惧怕古新,同样,他也很佩服古新,但他不认为,会有人在那种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够在虚空中活下来。
就算是五阶高手只怕也不行吧。
他对龟谷众人这种不知何处来的自信满满有些不懂,为什么他们就肯定古先生没有死呢。
袁旭有些迷茫,他闭上眼睛,揉着酸涩疲惫的眼珠子。
落雪盾剑士营地,已经正式改名为火字营营地。
三千落雪盾剑士披坚持锐,刀不离手,甲不脱身,端坐在最中间的那块练武场上。
他们同样已经整整坐了七天。
营地最边上有一件小屋,因为是后来盖的,不是出自地精一族的手笔,故此与周围的房屋建筑有些不一样。
火字营营地里面后来的人没有几个,也就只有两个,一个叫古新,一个叫陈维。
屋内坐着的,自然便是陈维。
年岁尚小的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坛好酒,酒香顺着封泥淡淡的气味,屋内若有若无散发着一丝清冽香气。
酒坛子上模糊地刻着一个“宋”字,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那宋字都被干燥的泥土掩了一大半。
在他跟着古新辗转百里狙击七宗队伍的这些日子里,他不仅从古新的口中得知一些行军作战的灵动方法,从落雪盾剑士的口中得知了一些林中行军作战的小技巧,顺带着,也从他们的嘴里得知了一些自己那个在自己眼里不算英雄,却慷慨赴死的爹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