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终与开始(5)
雷吉尔给他们详细的介绍了一下。差不多结束的时候,站在最前面的卡尔诺斯才应了他的最后一句话:“好。”“嗯,那就没什么事了。”雷吉尔的手一抬又放下了,“这些床随便选了睡就好,你们集中一点,不然接人的时候睡也得散。”
“明白了。”卡尔诺斯观察了一眼,说,“谢谢前辈。”
“你们自己处理吧。”语毕,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向驾驶舱了,留几个人在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将地点集中在靠边的几铺床上。丢了包,就去录入指纹了。
待一切都处理好后,几个人便去先前的那个库房吃饭了。
阔别已久的饭与正常的美食,几个人还没打开,就觉得自己闻到了味,不知不觉在心里泪流满面。他们吃了这么久的罐头和饼干,其实有点腻味了,可又没得挑,虽然偶尔也会找点虫子作为配菜,但虫子这玩意味道本身也就不好,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更多的只是一种心理安慰,实际吃起来是没什么差别的。
一坐下来,几个人就都忍不住了,打开盖子,也不管冰凉了,低下头就狼吞虎咽的扒起饭来。
这一顿感觉还没吃饱,方才食髓知味,几个人的碗就见了底。他们同时失神的望着碗底,又互相看来看去,视图寻找到一个愿意施舍的人,可惜并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嗯……”这下,几个人才不得不面对现实,王冬乐失魂落魄地说,“没了。”
“以后应该还有这种吃吧。”江楚文虽然也感觉没饱,但还是不好太贪心,现在就去找他们要其他的食物,便说,“吃点阮秋然先前找来的饼干吧。”
胃里八分饱,嘴里没饱的感觉更躲,但一听到这个“饼干”,王冬乐又瞬间没了胃口,连忙摆摆手:“不吃了不吃了。”
“那不管了,我要继续去睡了。”川岛凌月一手搭在另一边的肩部,有些艰难的转了转手,说,“我还没缓过来,好不容易又可以休息了,你们进来的时候小声点。”
“我跟你进去。”吃饱喝足,江楚文也困了,“我也想多睡一会。”
王冬乐听闻,打了个哈欠,留下了几滴生理眼泪,说:“一起吧,都多睡一会儿。”
王冬乐开口的时候,阮秋然和卡尔诺斯其实也有了这个想法,只是这回王冬乐主动说了,那他们便也接下话,跟着几个人进去了。
又睡了几个小时,江楚文捂着有些疼的头从床上坐起,走到另一边的桌子上,试着打开了窗户。这窗户的中间还有一层玻璃,里外的那个外层夹心好像只是为了遮光才存在的。江楚文没在意,脸贴着玻璃往下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这一看,才知道他们现在所在的到底是什么样的高空。
江楚文:“……”
他在心里暗暗的“卧槽”了一声,重新关上了窗户,坐在椅子上。
他想着反正也是闲来无事,随意的套上了外衣,随意的穿着个鞋,后脚跟也没弄起来,就圾拉着,非常没有样貌的出了门。
他走到控制仓前,敲了敲门,里头有一道陌生的声音问:“有事?”
王冬乐自然的点点头,但突然想起自己跟人家处于两个环境,便出声问:“前辈,我们现在是要向往远的地方去吗?还是回去,以及现在是在多少米的高空啊。”
“六千多米吧。”那人顿了顿,才说,“离月双是往远的地方去的,去接的人在更前面。”
“哦哦。”王冬乐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上了个厕所,便重新回了房间。
他又重新开了那窗户,坐在桌子上,侧脸贴着玻璃,望着下面的风景。
这时,他才重新想起来——这是在六千米的高空啊!
江楚文一惊,又往下瞟了瞟,没看出个什么特殊,就又放弃了。不过这边往下一望,倒是有一种身处云层之中,身处世界之间的感觉。江楚文想:那个第一楼的顶层看下去或许也是这种风景吧。
好像心里的疙瘩突然消失了一块,江楚文觉得有些无趣,没关窗户,只是背靠着窗户那边。他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周围的几个人平稳的呼吸声在他耳边响起,这声音就像催眠的工具一般,江楚文坐着,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
江楚文又梦见了那个人。
这回,那人好像长大了一些,手上和脚上的铁链断了,只是那个环子还绑在他的四肢与脖子上。她依然在哼那首听起来有些悲伤的歌。
“世界沉入海底,银雾渐渐升起;”这回,江楚文听清了她的声音,是个明显的女孩,女孩双手抱着腿,身子一摇一摇,还在哼唱着这首歌,“何方所往迷离,何方所向希冀。”
“在哪里,真实的世界。”唱到这,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换成了一种有些凄凉的笑声,笑的江楚文背后一寒。
江楚文忍不住走进了一步,那女孩也放开了手,将脚上的绷带解开了,这下江楚文看清了——这个女孩,确实是缺了一个脚趾,而且看起来是被人切割的。他又忍不住想到了在最开始那个实验室看到的脚趾。
女孩的床突然变高了,她坐在上面,晃了晃触碰不到地面的脚丫,哼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歌,反正调子与他听到的那个有些不同。
唱着唱着,女孩突然跳下了船,低头站着,看着脚的方向,动了动大脚趾。江楚文看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怪怪的。
背后的寒意使他冒出了冷汗,江楚文忍不住转头四处望了望,却发现周围,包括他站的地方都是黑压压的一片,只有那个女孩的位置有一道光亮,照亮了那一点的小世界。
“我和你是一样的。”女孩倏地转过来,长长的头发侧开,露出了刻印在整张脸上的一条极长的伤疤。
女孩看着他的方向说,“我和你是一样的,一模一样。”
王冬乐整个人一抖,好像从山崖上掉了下去。一下子,他再次惊醒过来,一看,就发现四个人齐齐的凑了过来,盯着他的脸,做出沉思状。
“哇啊!”王冬乐吓得想后退,可惜背面就是墙,没给他退到哪里去。
在梦中受了惊吓,好不容易从梦里脱离出来到了真是的世界,还要受到惊吓!
“你又……做噩梦了?”卡尔诺斯站直了,从观察他的人群中脱离出来,抽了一张纸给他,“头上都是冷汗,你先擦擦吧。”
“好。”江楚文接过纸,才想起来解释这回事,说,“恩,我确实……又做噩梦了。”
“又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几个人纷纷站了起来,在他身边坐下了。
“嗯。”王冬乐喝了一口卡尔诺斯倒给他的水说,“这次我看清了,是个小女孩。”
王冬乐看着他:“江楚文你看着我。”
江楚文:“?”他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王冬乐与他四目相对,王冬乐面无表情,目光倒是出奇的有神,仿佛要看穿江楚文。
“嗯……”王冬乐突然垂下了眼,些许,江楚文也退了回去,王冬乐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说,“你果然小时候是欠下了什么情债吧,你快从实招来,做连续梦还行,我不信你清清白白啊我跟你说。”
江楚文被他说的都快信了自己是真的有什么经历,苦恼的思索了一下,还是说:“没有啊,真没有,从我记事起我的记忆基本都是比较清楚的,我小时候都没跟几个女孩子说过话,怎么会莫名其妙欠下什么情债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行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没办法。”王冬乐不再理他,继续悠闲的坐了回去,但眼里满满都是不相信。
“我真没有!”江楚文有点委屈,只好再次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