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熊孩子（下）
“放心，我没问题。”郑威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就好，希望等下你还笑得出来。
“服务员，水煮鱼、回锅肉、麻婆豆腐、麻辣兔头，一份西红柿蛋汤，再来两大碗米饭。”两人找个角落，林超熟练的开始点餐。
林超点的这几道是川菜标准的特色菜，而是多是麻辣兼备那种，头一次吃川菜，有这麻辣四重奏足够让郑威记忆深刻了。
“好，请稍等。”
因为刚过了饭点，大厅里还弥漫着呛鼻辛香的麻辣香味，不过食客不多。走道斜对过靠窗子是一大家子聚会，有老有少，非常热闹；林超后面隔张桌子坐着两位中年人，衣着老旧，你一杯我一杯在喝闷酒。或许是感觉敏感，林超总觉得这俩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沉暮和冷肃之气，绝非常人。
林超悄悄用手机检索一下二人的信息。
“哎，小心。”斜对过桌一个熊孩子只顾着玩闹，没看见服务员端菜，直直冲撞过去。
服务员是个小姑娘，脚下一个酿跄，差点摔倒。
好在旁边的郑威主动站起来扶了一把，否则两人的菜都要敬奉土地爷了。
小姑娘面色微红，悄悄看了人高马大的郑威一眼，低声道：“谢谢。”
郑威以前基本上没跟地球女性说过话，头一次被人感谢，他反倒也不自在了，连连摇头：“没事儿，没事儿。”
“行了，你还想摸人家姑娘到什么时候？还不赶快帮人家放菜。”
“哦。”郑威忙七手八脚帮着布置。
服务员小姑娘被林超调笑得脸色通红，急道：“不用，不用，我来就行了。”
第一波菜也没多少，回锅肉和麻辣兔头外加两碗米饭，两人很快摆好。然后小姑娘便红着脸略狼狈地跑走了。
林超又笑眯眯调笑郑威几句，两人开始吃饭。
对郑伟来说，回锅肉简单，用筷子夹便行了，可兔头狰狞“庞大”，却让他不知该如何下口了。
麻辣兔头是店里的招牌菜，经过足足一天的腌渍码味卤制后，现在正是最入味的时候。端上来的这盘，整齐摆放了四只，尽管兔头有些恶形恶状，但味道醇香，兔头的肉质饱满，红光灿灿，红油里铺满了花椒粉和辣椒粉，上面再零星点缀些绿白细葱花。
郑威被色香味俱全的兔头香味刺激得不行，学着林超大口品尝其中的美味。结果没吃几口，他吐着舌头扇风叫苦不迭：“麻~麻，辣~辣，水~水。”
林超达到了目的，心里止不住发笑。还是刚才的小姑娘看郑威狼狈，主动送上一杯凉水才把他解救出来。不过林超注意到一个细节，别看这小子在叫苦，手里的兔爪可没扔，仍旧结结实实拿在手里。
“谢谢，谢谢。”这次轮到郑威对小姑娘表示谢意了。
服务员小玲看着身材魁梧的大汉被一个兔头搞得狼狈不堪，抿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来。她给林超二人送上一壶凉茶，点点头退了回去。几位同为服务员的小姐妹笑着围过来，叽叽喳喳打趣小玲被英雄救美才主动送水，是打算以身相许了。
另外一边，好不容易缓解过来的郑威看着满是笑意的林超，却是无法发火，谁叫刚才他吹牛说大话呢。林超刚才用心险恶，他也自己糊涂糊涂配合跳进自己挖的坑里怪谁？不过用眼神表示下不忿还是可以的。
林超尽管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是假装赔罪，道：“不好意思，我应该早该提醒你的。要不我的兔头分你一个当作赔罪？”
“你说的啊！”郑威毫不客气，麻溜地把剩下两个兔头的盘子拉到自己跟前，得意洋洋给出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这小子还真不客气。这反倒让林超有种自己才是吃大亏那人的感觉。
这个小插曲不提，后续的菜陆陆续续上桌，郑威有了经验，小心翼翼却仍旧吃的眉飞色舞。
林超两人大快朵颐，旁边那个小孩子刚才差点撞到人，结果却没有吸取教训，依旧在大厅里跑来跑去，吵吵闹闹。
“劳驾，你能让隔壁小孩安静一会儿吗？顺便送盘花生米算在我的账上。”林超后面的灰色条纹衫男人，叫来服务员，指指欢闹不休的一大家子，皱着眉头道。
“不好意思，打扰了。”服务员态度很好，但碰到这种事她们店里其实也为难。
“啪！”盘子破碎的声音。
“怎么着，我们吃不起花生米啊，用得着你们送。”一大家子里的中年男人喝醉了，扬手打翻了服务员送过去的花生米，嘴巴里也全无悔过的意思。
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林超皱皱眉头，没做言语。
送花生米的两位男人举杯的动作一缓，接着面无表情继续喝酒。
店里的大堂经理闻讯赶来，和两位老人一起好一会儿才把这位骂骂咧咧的男人劝住了。
做生意最怕遇见这种喝醉酒还蛮不讲理的人，店家以和为贵，其实并无好办法，多数反倒是倒霉遇上的服务员要受罚吃亏。
那个小孩子被爷爷奶奶唤了回去，也只是轻轻在身上拍了几下当作惩罚。不过总算围在桌子边消停一阵儿。
林超也听出来了，那男人刚刚犯错把工作丢了，满嘴的“当牛做马”“不看功劳也看苦劳”这些牢骚话。
小孩子肯定不爱听这些，趁着爷爷奶奶不注意又溜跑了。
也不知道是怀恨在心还是怎么着，小孩子转了转滴溜溜的大眼睛，像风一样跑到林超身后男子桌旁，“呸”吐了一口痰到水煮鱼盆里，不待人反应，欢呼着跑远了。
林超因为离得近恰巧听见了这个熊孩子的所作所为，可偏偏是在角落，除了当事人还有林超，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熊孩子的胡作非为。
“你。”灰色条纹衫男人老邢攥紧拳头，便要破口大骂。
对面的老式白色格子衫老尚摇摇头，“算了，别惹事。快吃，我们走。”
老邢憋着气，拿着碗盘撒火，劈哩啪啦的碗筷碰撞声不绝于耳。
同样不远的醉汉马伟正凑巧抬头，听见了。
“唰”站起身，指着老邢和老尚便破口大骂：“妈的，你们两个死民工是不是不服啊。老子以前天天鲍鱼龙虾，会来这种破地方？今天落难了倒叫你们两个死民工欺负到头上了。妈的，我呸。”
小孩子刚才做完坏事害怕被人追究跑远了，结果看见自己老爸骂那两个告状的人，也神气起来，跑到马伟正身边对老尚两人做鬼脸，还学着“呸呸呸”个不停。
“你跟他们一般计较什么。”孩子的爷爷奶奶在旁边劝解方伟正道。
可两位老人的话在林超听来怎么听怎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