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九世金蝉
金蝉法师出来了,他站在屋门口:“人虽去了,执念不消,老衲要把她葬到无蝉寺后山,让她常受香火,灵魂得以安宁。”
裴陌尘还没说话,裴长清厉声喊起来:“不行,卿卿表妹是我的人,谁都别想带走她,她没死,你们骗我。”
裴陌尘额上青筋突显:“让他进去。”
侍卫放开裴长清。
裴长清大步冲进屋里:“卿卿,卿卿,我来了。”
看到躺在床上的人,他快速走过去蹲在床边:“卿卿,他们骗我,我才不会被他们骗。”
他的手想去摸程卿卿的脸。
手腕被后面的裴陌尘扼住:“你不配碰她,去摸她的脉搏。”
裴长清手搭在程卿卿的脉搏上:“不,一定是假的,一定是。”
他的手指又放在她的鼻子下面:“不……怎么会……”
裴陌尘双目赤红,一脚把他踢到一侧,掐住他的脖子。
金蝉法师进去:“陛下,今日不宜见血,血光会让逝者不得安宁。”
他看出,如果他不用这个借口,帝王今日要大开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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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卿卿被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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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裴长清到了无蝉寺,从山脚到寺门,一步一叩头,拜在金蝉法师跟前潜修佛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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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年后。
无禅寺多松柏,只有一个偏僻的后院例外,院子里有一棵百年梧桐。
秋夜寂寥,漏迢迢,秋风吹动梧桐,是浓稠化不开的斑斓。
一人站立于七层玲珑宝塔前。
一手执剑,剑在滴血,血滴下的地方趴着几具尸体。
一手举着火把,火光不大,却像是照透了夜空。
这个院子是落凤院,是寺院隐秘之地,院门常年有武僧把守,里面的玲珑塔常年闭门。
现在那男子就执剑站在石阶,背后塔门大敞。
与其他殿堂满房庄严肃穆的神佛雕像不同,塔正中只放着一块牌位。
牌位上镌刻着:吾妻程氏卿卿
金蝉法师由两位亲随弟子,搀扶着赶到,看到倒在那人脚下的人,洪声:“无念,你这是作何?”
无念站在塔平台,从上睨着院里的僧人,声音很大,透着悲壮:“世人皆传九世金蝉,可白骨生肉,起死回生。我今日只为两物,一个九世金蝉舍利,二要我那妾的尸骨。”
金蝉法师闭目,心里沉重。
他要的两物,金蝉法师都给不到他。
那妾的尸骨,当年帝王根本没有给金蝉法师,让他带回寺中的只有这么一个灵牌。
而九世金蝉根本不是舍利,而是金蝉法师本尊,他是修行了九世,被称九世金蝉。
“无念,你在我座下,潜修二十余年佛法,竟然还没有放下,放下执念,非失去,而是得自在。”
“阿弥陀佛!”
无念冷笑一声:“我裴长清在这里蛰伏二十余载,历尽辛苦习得一身武功,便只是为了九世金蝉舍利,救活我那妾。”
他的剑朝后一指:“我一直以为这塔里供奉的便是那舍利,没想到竟然是裴陌尘给我女人立的牌位,卿卿是我的,从来便是我的。”
金蝉法师推开搀扶他的亲随僧人,走到塔前的石阶上,仰头望着那人:“那女子已然投生,在异世生活了二十一年,你又何苦这般,放下她,还她自在,也放过你自个吧。”
无念一步步顺着台阶而下:“我要金蝉舍利,要卿卿尸骨。”
金蝉法师看到他双目赤红,近乎癫狂。
又想到宫中那帝王,这些年竟然开始痴迷让人招魂,搅得那投生的女子,时有昏厥之症。
金蝉法师不觉摇头叹息:“真真是孽缘,阿弥陀佛!”
“也罢,我便舍了这九世修为,换你们重新开始。”
他双目炯炯盯着无念:“无念,重新开始,也只是重新再经历一次你们之间的悲痛,你可还愿意?”
无念泪流了出来:“不会,能重新开始我定然好好待表妹,她想要什么我都依着她。”
金蝉法师叹了一声:“你与我做个赌约,如果这世,你与那女子还是无法圆满,便回这禅寺代我修行九世,永不入红尘。”
*
程卿卿的灵魂从现代回到前世,回到了他们三个开始牵扯的那一日。
程卿卿给裴长清下药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