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传说与阴影
蔷薇气不打一出来地看着不远处混在一群工作人员中，利用来来往往的人群做掩护，四处张望的诺里。“明明都警告过他，别再参与这方面的事了”蔷薇心想，锋利的眉毛拧在一起，露出几分生气的神情。
“大姐头好！”蔷薇身后一个光着上身，挺着大肚子的壮汉对着蔷薇高声喊道。
蔷薇默默转过头，带着尴尬的笑容点了点头，又缓缓转回来。
然后就看见诺里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用右手往自己的头顶指了指后，便转过身，混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离开了大厅。
“这意思是要我上去？”蔷薇想了想，露出了一个美艳的笑容。
“也好，省的我再去找他了。”
蔷薇踏着轻盈而优雅的步伐，从人群中穿过，周围的人群都默默让出一条大路，不论是怎样色胆包天、权倾朝野的男人都只能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位桀骜不驯的美人从自己的面前走过。
“奎伦”这是除了法兰复仇者舰队成员之外。所有海盗对蔷薇的尊称。这个词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指凯尔洛群岛上一种特有的蛇类，这类蛇特别善于利用自己艳丽却又贴近自然的外表来捕食那些富有好奇心的小动物；另一个意思是指技艺高超的职业杀手，能够悄无声息地清理目标。
而蔷薇，刚好完美地同时符合两个意思。
所有曾经在蔷薇未同意的情况下，接触了她身体的人，都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只在他们生前最常接触的东西上，留下了一朵蔷薇花的图案。
随着一阵香风飘过，退得不远、站得离蔷薇较近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在他们回过神来时，那个美丽而又危险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距离海盗之王的加冕，还剩余一个小时。
诺里利用钩索，费力地爬上了位于高塔塔顶的平台，站在一座古朴的大钟下，看着在高塔之下，一座座房屋之上来回穿梭的黑影，等着蔷薇的到来。
“小子啊，看来那个小姑娘地位很高嘛~~”
“之前没想到………………看来并不需要我再去找齐洛，蔷薇就能告诉我绝大部分的答案。”诺里缓缓收回已经有卡壳征兆的钩索枪，在脑海中回答道。
“嘿咻”蔷薇灵活地翻上了钟楼的护墙，双腿不偏不倚地踢向诺里的脸。
看着蔷薇带着坏笑的面庞，诺里如往常一样半睁着双眼，以一副淡然而又冰冷的神情，接下了蔷薇修长的双腿。
蔷薇稍稍一挣扎，诺里就放开了手，任由蔷薇稳稳地站在地上，而自己任然看着高塔下来来往往的渡鸦们。
“看来，你有淌浑水的把握了？”蔷薇倚靠着高至脖颈的护墙，任由南面吹来的海风将自己扎成马尾的长发如旗帜般吹起。
每当与蔷薇那血红色的双眸对视，诺里都会微微感到心悸。这不关乎于实力，即便诺里很确信她无法赢得了自己，但她美艳外貌下隐藏着的躁动与轻视，却无时无刻都宣示着自己的存在。
“我并不想淌这滩浑水…………可惜的是，我不得不淌…………”诺里和蔷薇对视了一会儿，便转过头去。
“哦？还有人能逼你去做不想做的事情吗？”
“确实没有”诺里的眼中闪烁着光芒：“在绝大部分情况下，没人能逼我做任何事。”
自小以来，所有的选择，都是在与异界灵魂商量，权衡诸多人的利益之后，做出的。
所谓的形势，对于诺里来说，只是现实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而导致自己需要做出和之前不同的行动。
就如同现在，阔别九年再度相见的蔷薇，她的立场、她的目的会与之前相同吗？
绝对不可能。
“我来，主要是想知道关于这把手枪的故事”诺里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后掏出那把一直在呼唤着自己，与自己的精神产生共鸣的神秘手枪。
“这把手枪果然还在你手上，看来我所知道的诺里还是没怎么变————虽然你违背答应过我的事让我感到有些不爽。”
“………………你对于巴特怎么看？”
“谁啊？”
“就是这把手枪原来的主人………………我说的是真品手枪的主人”诺里微微瞟了一眼藏在蔷薇背后的真品手枪。
“真品手枪是我派手下去拍卖行买的！你随时都能去南港的帕里斯拍卖行查到这件事。”
诺里听言，眉头紧索，握着赝品手枪的手猛地一颤。
“你之前查到的是什么消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需要一把这样的手枪？”
“你之前都打出了这么大名气了，我可是密切地关注着你啊。”
“可问题是，这个委托是一个寻物委托————委托人是阿尔迪亚联盟的经济长官，巴特。”
“也就是说你是在帮阿尔迪亚办事咯？”
“关键不在这里，寻物委托是指帮人找回属于他的东西————而物品的归属权是经过当地寻物所确认过的。”
“拍卖行是不可能随便泄露拍卖人信息的，如果你想知道这把枪属于谁，最好还是去委托所看看。”
“嗯…………”
“所以你现在能把手枪交给我了吗？”
“不急，你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告诉我呢。”
蔷薇的笑容冷了下来，血红色的双眸冒出一丝丝猩腻的气息——鲜血流出的味道。
“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
“可惜的是，如果我将我手上这把手枪交给了你，我手头上就没有足够的底牌了。”
“你需要什么做交换？”
“你知道的全部情报，关于这把手枪，关于大厅中静默坐在简陋椅子上的达官显贵们究竟是来参加怎样的仪式，关于你这次来到阿尔迪亚联盟的目的”诺里黑色的双瞳紧紧盯着蔷薇，深邃瞳孔中似乎不带任何情感，唯有对于真相的追求：“以及杀害我家人的凶手。全部，都说出来!”
“诺里，你觉得现在还是九年前吗？我们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没有利益上的追求，没有仇恨，没有痛苦，甚至没有任何目标，唯一的任务就是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完成自己的学业。然而，现在我们都变脏了，尽管我依旧念着你我之间的情谊，念着我之前欠你的人情，念着你我还有雪莱一同经历的种种。可怕的是，你今天依旧拿九年前对于我的了解来衡量我。”
“我不会忘记我们一同度过的日子。”诺里的声音越发沉重：“就如同你一样，我也变了，有帮助过我的人需要我去回报————我不能轻易地放任你们破坏这个城市、这个国家的和平————保持现在的日常，就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