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苍北蛊术
那位老爷子离开了灶房之后，吕无为在火塘旁边的竹凳上坐下，一边搓着手，一边四处打量着，而蔡琰则没有。 她一脸疑虑地打量着这有些狭窄的灶房，走到人家的大灶前看了一会儿，打量着人家的锅碗瓢盆，又走到了门口，往堂屋望了一会儿，皱紧了眉头，若有所思。
吕无为被她走来走去的样子弄得很烦，看着蔡琰，干咳了两声，待后者又来回踱了几步之后，终于是忍不住说道：“你能不能坐下来？”
蔡琰走到他的跟前，四下打量了一下，似乎在确认有没有人在偷听，好半晌，她才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吕无为学着她的模样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然后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走回去，看着蔡琰，耸了耸肩膀说道：“一惊一乍，你说，有什么好奇怪的？”
蔡琰瞧见吕无为一副毫无防范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她极其无语地说道：“你不是挺厉害嘛？怎么这都不懂，真的是好天真、好幼稚啊，你听说过苍北有三怪没有？”
吕无为摇头，满脸狐疑地说道：“什么鬼？”
蔡琰伸出右手，五指纤长，莹白细嫩，随后一根一根地屈起来：“苍北有三怪，蛊毒，赶尸，天女，后面两个，我不跟你仔细讲，就讲第一个，蛊毒；这玩意是这一处独有的，听说是用无数种毒虫蛇鼠，用尽种种秘法，在一个独特的器皿之中炼化出来的毒物，一点你沾了这个，生死就操控在了别人的手中……”
吕无为耐心地听她说完，似乎在前世的小说中经常听到这玩意儿，不过，那不是苗疆的东西吗？怎么到三国的时候就跑到苍北来了。
他想了想，然后问道：“嗯，然后呢？”
蔡琰恨恨地说道：“养蛊人虽然威力甚大，翻手之间将人灭杀，但从本质上来说，跟寻常的普通人无异，体质一般，唯一的破绽，便是这周遭的环境——
蛊毒之物，最喜洁净，所以一般农户家中，地上一尘不染，东西摆放齐整，完全没有生活气息，就有八成以上的可能，家里是养了蛊的。”
吕无为听她这般说，这才下意识地打量着他们所处的这地方。
吕无为前世就是出生乡下，也去过许许多多的地方，对于乡下农家的了解很多。
其实并不是农村人不爱干净，而是因为沉重的劳务活动，使得没有太多精力来打理，所以家里通常都会显得比较乱，加上农村毕竟更加贴近自然，蚊虫啊小动物啊更多，所以家里显得更加脏乱。
即便是很爱干净的人，隔三差五地整理打扫，但总还是会有一些疏漏的地方。
最常见的，就是地上的泥巴、桌子上的回，还有房梁间的蜘蛛网。
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这里的确如同蔡琰说的一样，整个吊脚楼的内部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即便是最容易变脏的灶房，也几乎没有什么油腻的感觉。
从这一点来看，绝对是很不正常的。一个老头子，加一个小屁孩，没道理把房间弄得这么干净，难道金屋藏娇？也不太可能啊。
吕无为想了想，再次看向蔡琰。
蔡琰的推测，说不定是真的。
不过……
蔡琰瞧见吕无为即便是听完了，也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顿时就焦急起来。
她指着吕无为，用一种不成器地眼光恨恨说道：“你小心点啊，别真的中蛊了，到时候身家性命都是别人的了，就是让你跪下当狗，你也不得不做……”
她还想说，结果堂屋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灶房的门“吱呀”一声响，有人进来了。
蔡琰不敢当面说人家坏话，赶忙闭上了嘴巴，沉默地站到了吕无为的身后。
这回来的，不光是那老头子，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人。
这少年虽然一脸稚气，但人真的挺壮实的，一双大眼睛黝黑发亮，显得十分活力，唇薄眉飞，若是白净一点绝对也是个小帅哥。
老头子对我们说道：“这是我孙子，阿水——罗阿水。”
带着孙子见过我们之后，那位老头坐到了吕无为和蔡邕的对面，而那个叫做阿水的少年则去碗柜端了三个粗瓷碗来，在里面各放了一点儿茶叶梗子。
没一会儿水烧开了，他给我们各冲了一碗茶，茶香四溢，非常好闻。
老头拿过自己的那一碗茶，用粗糙的右手中指在碗里面搅了一会儿，然后沾了沾自己的额头。
随后他端起了碗来，冲着吕无为和蔡琰咧嘴一笑：“请。”
老人端起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水，开始美滋滋地喝了起来，而吕无为也没有犹豫，学着老头子的样子，沾了点茶水擦了擦额头，然后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这茶水，入口烫，随后苦，等那味道在口腔里完全散发之后，却有一股奇异的甘甜和芬芳在口腔中回荡不休。
吕无为喝了一口之后，双眼放光，咸鱼商城里面也没这么好喝的茶，忍不住叹道：“好茶。”
老头瞧见吕无为喝得爽快，笑眯眯，然后又扭头，看向了旁边的蔡琰，说怎么，不合胃口？
蔡琰有些紧张，支支吾吾地说道：“老爷子没事的，不用管我，我，我不渴的。”
老头眯眼瞧她，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小姑娘，你是怕我在你的茶里面下蛊，对吧？”
蔡琰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直白，身子下意识地就绷直，有些语无伦次，有些惶急地说道：“啊，没、没有，这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瞧见她一脸惊恐的表情，老头不再逗她，而是从怀里摸出了一根烟枪来，弄了点烟叶进去。
他用炉火点燃之后，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这才将目光投向吕无为，咧开嘴笑了笑，说道：“别紧张，老头子不会随便害人的。对了，荀攸是我的徒弟，现在在曹操手底下做事，你呢，你跟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