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你想裸贷？
雷老虎是驿站镇最早的移民，据说是东夏国的后裔，为人胆大心细，行事很有魄力，当初驿站刚刚成立的时候他便落脚在此，将附近平坦肥沃的荒草滩地圈为己有，小心侍弄，很是吃了些辛苦，后来来此落脚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他又雇佣闲汉帮忙，几十晌良田最终被他一点一滴的打理成型，每年带给他可观的回报，自此坐拥土地的雷老虎一跃成为令人羡慕的地主富户。白玉山携带额纳吉老先生今天登门拜访雷老虎，让胖乎乎的雷老虎心惊肉跳，在他的眼里，这些领兵之人和那些握着刀枪斧钺的山匪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想在他的身上往下割肉，这支队伍的作风经过宣传推广，尽管雷老虎也有耳闻，可是只有天知道他们说的和做的能一致否？
打过招呼，互相介绍完毕，白玉山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那就是借粮。
雷老虎的眼皮蹦蹦直跳，果然是这个样子，说的好听是借，谁不知道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买卖？雷老虎是个见过风浪的人，不傻，知道人家既然找上了自己，那就是推脱不掉的，自己要是不破财免灾，恐怕是就把人得罪死了，要是这帮人明的不行，给自己抽冷子玩阴的，那损失的就不是一点半滴的了，想通了这点，他干笑了几声:“呵呵，以后都是邻里邻居的住着了，这点忙还是没问题的，不知道大人想借多少？”
白玉山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十万斤。”
雷老虎差点背过气去，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千八百斤的我咬咬牙，就当打发要饭的舍了就舍了，这厮居然如此狠毒，这是要我命的节奏啊！
一脸苦逼的表情，雷老虎诉苦起来:“二位大人莫不是和小民逗着玩呢吧？就当交了你们这个朋友，千八百斤的我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可是十万斤真的是超出我的能力了，今年天老爷不成全，收成一直都不太好，我这里是真的无能为力啊！”
额纳吉和白玉山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白玉山微微一笑，走过去，坐在雷老虎的身边，笑道:“难得雷大哥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好，既然你爽快，我也不为难你，十万斤如果太多的话，我可以减半贷借，五万斤如何？”
雷老虎自然苦着脸“五万斤也难以承受啊！”
额纳吉上了脾气:“雷大户，你可不能为富不仁啊！我们这些队伍驻扎在这里，其实你们也是得了好处的，最起码远近的山匪地痞就不敢轻易闹事，现在我们立足未稳，暂时有点难处，你是想看笑话吗？”
“哪里哪里？我是真没那么多粮食啊！年吃年用的，真的是所存有限呐。”
白玉山拍拍雷老虎的肩头:“雷老哥别激动，我想你可能是误会我的来意了，我们不是来找你要粮，而是借，我们会还的！”
“会还？”雷老虎眨巴着眼，嘴里没说，心里想到，拿啥还？你们这些人都是腿肚子绑灶王爷，说不上哪天就跑的无影无踪，我上哪找你们去啊？
“不错，会还的！而且为了让你放心，我还可以用物件抵押与你，这你总是能放心了吧？”
“有抵押物？不是裸贷？”雷老虎有点不信，这些人能有什么玩意能值自己那五万斤粮食的价值？
白玉山反倒被雷老虎的话说的错愕了一下，裸贷？感情这个词儿是打过去就有了的，并不是后世发明创造出来的，他点点头:“当然不可能是裸贷，我用十几晌地做质押，明年秋收的时候双倍奉还，而且……”为了尽快说服雷老虎，白玉山准备放一个大招给他。“而且我还准备告诉你一个秘密，可以让你的土地多打三分之一倍的粮食。”
“你们有地？别唬我呦！”雷老虎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白玉山一把抓住雷老虎的手，起来就走，这可把他唬了一跳，难道这哥们软的不行，准备来硬的？
门外有士兵牵着几匹马早就候着了，白玉山将雷老虎往马上一按，看到额纳吉也跳上了马背，三个人这才打马扬鞭直奔镇子外头跑去。
翻过了驿站镇背靠着的那座山岭，雷老虎一眼就看到了山脚下的那一大片黑乎乎，似乎泛着油光的土地，数不清的人力正在忙活着，有的在伐木除草，有的在扶犁牵马，看架势还在不断地拓展土地的面积。
这一带雷老虎很熟悉，原本是一片白桦林的生长区，地势平坦倒是平坦的很，可惜树木难以靠人力除净，所以一直都没有人敢惦记把这里改成熟地，真整不起啊！可是这些人啥也没有，偏偏就有开荒的能力，白桦树接连被放倒抬走，树根子子绑上粗绳，用几匹马一起拉拽，竟然毫不费力的就连根拔起，后面的人挥锹平土，接着马拉的木犁紧随其后趟过去，草皮杂碎皆被翻起的黑土掩埋，腐烂后变成滋养土地的肥料。
我的天！雷老虎这下子服了，他能看出来这块平整好的土地足有十几晌的范围，看样子那些人还没有罢手的迹象，或许土地的面积还会增加。
“真是大手笔啊！两位大人，雷某心悦诚服，我答应你们的要求，成交了。”
白玉山仰天大笑，额纳吉也是满脸喜悦，想不到雷老虎竟然还有后话:“这位大人，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个秘密吗？”他居然还惦记着白玉山那句话。
白玉山笑了:“一会咱们回去写下借条，我给你签字画押，至于那个秘密，现在告诉你时间有点不对，过完年我一准会告诉与你，你就放心好了！”
“这样啊？”雷老虎想了想，只能先这样了，最起码证明人家没想借粮到手就跑路，过完年就过年，反正也没几个月了，再说种地还早着呢！
事情办妥，各回各家，第二天，全体官兵都停止了开垦土地的工作，去雷老虎的粮仓往回背粮食。
额纳吉看到白玉山心情大好，抽个空凑过去:“白先生，你昨日答应雷老虎的那个秘密是怎么回事啊？”
白玉山呵呵笑起来，想想自己的套路个小心机，他是越笑声越大，把额纳吉笑得直发毛。
白玉山四处撒摸了一圈，终于在人群里看到了韩老铁的身影，忙把他喊过来，下了一道让韩老铁和额纳吉难以置信的命令。
“明天开始，抽出一部分兵士去镇子里，为各家各户清理茅厕，所有的粪便尿水都运到指定地点拌土堆积起来。”
这是要做哪样？看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白玉山笑道:“额大人不是想知道我说的那个能让粮食增长的秘密吗，这个就是了！”
额纳吉吃惊的问:“这些粪水如何能让粮食增加量？”
这个问题如果放在后世，估计几岁的学龄前儿童都懂得人和动物的粪便是上好的肥料，可以让土地变得劲道十足，作物生长健康茁壮，可是那个年代少数民族地区知道的人并不多，为什么说只有少数民族不知道，难道中原地区就知道？当然了，人的排泄物可以充做肥料使用，究竟起源于何年何月，始于谁手无从考究，但是宋代的时候汉人就已经知道用这种沤粪的方法来加工肥料了，这是有证据可查的，看过水浒传的人都知道，鲁提辖看菜园子的时候，有几个泼皮挑衅与他，被大官人一脚一个踢到大粪坑里了，那个大粪坑就是用来沤肥的。所以对汉人来说这都不是秘密，可是对这些关外的人就是难以了解的秘方了。
“还有这个操作？”额纳吉老大人一脸黑线，想到那些排泄物，再联想到香喷喷的食物，他有点倒胃口。
“那也不是什么紧要的勾当，何不直接告诉雷老虎罢了，偏要等到年后？”
“老大人你糊涂了？现在告诉他，我们哪里还有粪肥可捡？驿站镇子就这么大，被他提前知道了，还不把所有居民的茅厕给垄断了，要知道我们才开垦出来的土地，头一年正是需要肥料的时候啊！”
额纳吉听得是瞠目结舌，这家伙的小心眼可是真狡猾啊！
有了充足的粮食，白玉山决定开始练兵了，一支队伍要有过硬的专业素质才能符合临战要求，强军势在必行，高强度的训练那是要靠大量的食物支撑的，现在条件具备，那就开始吧！
其实白玉山还有一个龌龊的想法，这帮汉子运动强度大了，食量自然就大，那就可劲让他们吃，然后可劲的拉，明年的土地所需肥料那可不愁了。
最近也不知道咋回事，白玉山是和粪肥干上了，走到哪都要看看人家的茅房，其实他是在检查自己那支特殊的捡粪队伍有没有嫌弃脏而偷懒，当白玉山某一天又钻进某一家的茅厕检查工作时，突然被眼前看到的东西拨动了心弦，猛的一拍额头，大声叫道:“我可真他娘的蠢到家了，怎么就忽视了这么金贵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