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姚远的选择
第171章姚远的选择
“姚远，你疯了！”许一航向姚远身边扑了去。姚远骤然侧过身子躲开许一航:“滚开!”他手里的水果刀捱着顾小夕的脖子。
顾小夕感觉得到那刀的冰冷渗入了肌肤:“姚总，你这是何必？人孰能无过？”她想抓住姚远手里的水果刀。
姚远低下头，小声地贴着顾小夕的耳朵:“朵朵，托付给你了!”
顾小夕突然意识到，姚远手里的刀不会划向自己，他要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时许一航再一次扑向姚远，他的手碰到姚远握着的水果刀。
姚远的刀迅速从顾小夕的脖子上抽离。他手里的刀突然向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刺去。他刺下去又迅速拔出来，鲜血从他的胸口喷涌了出来：“许一航，你这一生一定要疼小夕，爱小夕！”
姚远用尽全力，把顾小夕推向许一航。他又在自己的胸口刺了两刀。
“姚总，你不能这样，朵朵，伯母，她们怎么办?”顾小夕企图冲上去阻止姚远，她的眼流了出来。
“小夕，你终于肯为我掉眼泪了?”姚远笑得凄然，他的脸因为疼痛而狰狞:“我没有回头路了!”他缓缓地倒下，这一刀正戳在他心脏的位置。
姚远躺倒在地上用尽全力喊：“谁说生死由命?我命由我不由天。我选择不了生，如今我想死谁也拦不住我?”他的伤口还流着血：“小夕，从我，二十五，二十五岁开，开始，我，我想要的，都，都会，会，会得到。唯，唯独，你……”
“姚远，姚远……”几个警察冲上去扶住姚远：“医生，医生……”他们看着姚远的脸色愈来愈苍白，姚远只有吐出的气，没有呼吸进去的气。
姚远几乎失去了说话的力气：“我，我是，做了许，许多坏事，但，但，但我从来没，没有，亏，亏欠过，农民工，工资！”
姚远母亲哭着扑了进来：“远，远啊，你告诉他们，你没有做那些事情，你告诉他们！”
“妈，冷，很冷！”姚远的眼皮沉重地闭了起来。
姚远母亲紧紧地抱住了姚远：“远，不冷，不疼，妈抱着你。医生来了就不疼了，等你好了告诉他们，你是清白的……”她哭，泪水爬满她苦痛的脸庞，忧伤在她的发丝间衍生着白发。
这时几个医生冲进了病房，他们看了姚远的伤口直摇头：“他这几刀插在心脏上，已经伤到心脏，只有准备后事了。”
“你们疯了?你们咒我儿子，我儿子冷，他睡着了，他睡着了！”姚远母亲撕心裂肺地哭。
就在前天晚上姚远交给自己母亲一个存折：“妈，这个存折上是我给你存的养老钱。我以前没给你，怕你都给了我兄弟。这钱够你花到一百岁。你上年纪了，干不动活了，我弟媳妇就更容不得你了，你就住到养老院去！”
“咋了?你也嫌弃妈了?妈还要给你照顾朵朵呢！”姚远母亲看着姚远笑，她不敢说，“你现在还少了条腿，妈还得照顾你。”
“妈，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辈子守了半辈子寡，带大我们兄弟俩，你受了那么多苦。你该享福了！”姚远握着自己母亲的手：“朵朵会有人管的！”
“远啊！你是不是有啥事呀？给妈说说，妈知道你不容易！”姚远母亲摸着姚远的头：“妈知道，你喜欢顾小夕，那女子是好，长得好看，心眼也好，主要是对咱朵朵也好！”
“妈，你也喜欢她啊？”姚远当时注视着自己的母亲：“以前我喜欢的，我想要的，我都会想办法得到。唯独小夕，她让我知道爱一个人未必拥有，看着她幸福也是一种快乐！”
“你们年轻人的事，妈不懂。”姚远母亲当时拍着姚远：“远啊，你快出院了，等你出了医院又要忙了！想想你回家了想吃什么饭？妈给你做。”
“妈，我想吃你擀的面，烙的馍，还有煎饼，土豆丝很香！”姚远闭着眼睛说。
姚远母亲想到这里大声地哭：“我的儿啊，你还没有吃妈擀的面?妈给你擀面，烙馍……你醒醒啊！老天，你要了我的命啊！我这辈子二十多岁守寡，我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你为啥要抢走我儿啊？”
顾小夕听着姚远母亲痛断肝肠的哭声，她的眼泪也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许一航也红了眼眶：“这世间最痛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替顾小夕擦着眼泪。
旁边的女警察安慰姚远的母亲：“阿姨，你儿不在了，你难过。你知道你儿让多少当妈的也这样肝肠寸断过吗？你儿子手里有九条人命！”
“不会，我儿不会。你们冤枉我儿，我儿孝顺，我儿命苦啊！他八岁没有了他爸，十七岁就开始养家，三十多岁又死了老婆，今儿个我没我儿了呀！远啊，妈想你了，咋办啊？”姚远妈这一声没有哭出来，直接晕了过去。
“你们说姚总手里有九条人命?”顾小夕扶住了姚远母亲，她看着几个警察。
“是啊，他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不过他是个好儿子。”几个警察叹息着。
许一航握住顾小夕的手：“人生走错往往只是一步，就这一步让人在错误的泥沼里越陷越深！其实姚远所有的努力就为了活得更好，刘伟也是，可他们……”
顾小夕爬到许一航肩上哭：“姚远把朵朵托付给了我！”
“以后朵朵就是我们的孩子！”许一航抚摸着顾小夕的头发。
许一航的话音刚落病房里进来了几个人：“我们是**敬老院的工作人员，请问谁是姜淑华老人?前几天有个叫程志的人，去我们那里给姜淑华老人办好了手续！”
顾小夕听姚远说过他母亲的名字。
这时候姚远的母亲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睁开眼睛又开始痛哭。
“哭着的老人就是，她刚失去了自己儿子。你们肯定也有她家地址吧？”顾小夕知道这是姚远早安排好的。她听着姚远母亲哭，自己也跟着流眼泪。
许一航拽了一下顾小夕：“小夕，这里有警察处理。幼儿园该放学了，我们去接朵朵吧！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姚远已经……就让他放心地去吧！”
“一航。”顾小夕不知道怎么说，她紧紧拥住许一航。
许一航叹了口气：“小夕，你别忘了，我也是一个孤儿。我八岁的时候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走来走去，看着同龄的孩子坐在自己父母怀里撒娇，而我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那时候是秋末的天气，法国梧桐的叶子漫天飘着，天上下着雨，雨打湿了路，打湿了树叶。我爬在窗口听着护士们说，这孩子没有人管，送福利院去吧！那时许卫国来了，他握住我的手说：孩子，跟我回家！天那么冷，他的手很暖……”他的眼眶里有泪水。
“一航，我理解你。你的忍让不是懦弱而是你心里有爱！”顾小夕偎依在许一航怀里。
“小夕，我们应该猜测到姚远会采取这种手段。这于他或许也是好事。他这一生风光无限，走在工地上那么威风。”
许一航抚摸着顾小夕的头发:“你想想，他若站上审判席上会遭到多少人唾骂?或者上了电视新闻……他那么好面子!人死了便什么也不知道了。这世间有千万条路，他选了最危险的一条。在刀尖上行走怎么可能安然无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安慰着顾小夕：“我们帮他照顾朵朵，也算是报他当日帮助你的恩情。”
“一航，谢谢你！”顾小夕紧紧地靠住许一航。
“你我之间说这句话合适吗？”许一航吻顾小夕的额头：“一会儿我们去接朵朵，你不能哭。我们告诉她，姚远去外地了。她还太小，我们尽量弥补她生命里欠缺的东西。”
“嗯！”顾小夕注视着许一航，眼前这个男人突然变得很伟岸。不管生活如何虐待，他依然还给生活无尽的热爱，他该是快乐的，该是幸福的。她又替许一航担心，一航和王鑫源的合同快到期了，王鑫源又会怎样地为难一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