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自以为是
第174章自以为是
许一航从**集团公司出来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天空是阴郁的灰色，路旁的紫薇已开倦了，一片白杨树的叶子在风中轻飘飘地旋转着。
许一航的视线追着那片叶子，看着那片叶子跌落到了地上。他想到几天以后……他突然担心，王鑫源的阴谋不得逞会怎样怨怪许卫国？
许一航知道自己不能再瞻前顾后了，必须奋力还击。这世间所有的事情有开始便有结束，等不到结局是煎熬，熬到结局未必是欢喜。
许一航回到了轻工市场，注视着许卫国的广告公司门口出神。以前那个门口于他那么亲切，他上大学时每个周末必定要走进去，然后在许卫国办公室门口喊一声：叔叔，我来看您了。
许卫国多数时候在忙碌：“哦，一航回来了！”他有时弯着腰，有时侧过脸，他有时走到自己面前望着自己出神。或者他也有过真情，或者……
许一航情不自禁地又走到了许卫国公司门口，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也许许卫国和他从来都没有过去，自己只是他获得利益的借口。他对自己何曾真心真意过？
当那件虚情假意的外衣被撕碎，暴露出的诡计和旧年往事让许一航苦痛不堪。
这时候许卫国从他公司大门里走了出来，他准备去文艺路店。他看到了许一航。
许卫国和许一航面对面站着，他的眼神里没有惊异，有的只是淡漠。那淡漠像冬天的风，让许一航的心底更冷：“你来给我还抚养费?”
许一航心底刚才涌出的温情瞬间凝结成冰：“在你眼里金钱胜过了一切是吗？金钱胜过兄弟情，朋友义，父子情?”
许卫国向前走了一步：“你给我讲情意?我养了你十几年，你如今这样对我？你步步紧逼，把公司开到我对面想做啥?你给我讲情意?”他笑，眼神里全是鄙夷。
“你养我?是因为你心底的慈悲还是你对金钱的渴望?我和你之间，是你做贼心虚步步紧逼，你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你以为大街上走的每个人都是满腹阴谋诡计，都是杀人犯。这么多年你就没觉得内疚，没有自责过吗？”许一航反问许卫国。
“愚蠢的人才会揪着过去不放手。不管我出于何种目的，我养了你。幸好我当初为了提防你做了那本账本，否则我现在就和高福田一样。小子，你太歹毒了！”许卫国瞪着许一航。
“你问问自己的心，你问问自己做过的事，你问问自己的良心！”许一航看着许卫国。
“许一航，这些话该是我问你，我养你长大，你用这样的方式感谢我?”许卫国笑得冰冷。
“你觉得我该感谢你什么?感谢你害我父亲，辱我母亲?感谢你让我家破人亡?”许一航瞪着许卫国，他期盼着他说一句对不起，轻飘飘的一句也行。
“狼崽子就是狼崽子！”许卫国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他大踏步地向市场外走去。
许一航憎恨这样的自己，他在和一只狼讲情意，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他和许卫国之间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此刻他的心里再也没有顾虑。
黄昏的最后一缕阳光还逗留在许一航办公室的墙上。梧桐树上的蝉儿不停歇地鸣叫，一只蟋蟀在他的办公桌上跳来跳去。他在想明天，后天，自己的办公室里还有这样安静吗？
许一航打开了电脑，陈经理又给他打来了电话：“陈经理！”
“小许，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我怕我们推广部里有王鑫源认识的人。我们公司的大型活动公司里都有备份，还有我邀请了苏总明天过来！”陈经理说着看着旁边的周总，周总点了点头。
就在刚才周总到推广部的大会议室看了一圈：“老陈，这会场布置得不错！”
“周总，这是小许布置的。”陈经理说。
周总沉思了一会儿：“老陈，你不会也邀请了许一航来参加我们明天的新品发布会吧？你以为王鑫源在我们公司只认识你我吗？王鑫源若知道一点风声……”
“周总，您的意思是?”陈经理看着周总。
“不能让许一航来，他年轻气盛出来砸场子都有可能。明天人多嘴杂，现场拍照片，录视频的人也很多嘛！”周总给陈经理递话。
“好，我知道了。”陈经理应声就给许一航拨通了电话。他这会儿看着周总期待着许一航的答复。
许一航思考了一会儿：“陈经理的担心是对的，我要的只是一份证据而已！如果贵公司的新品发布会上了西安新闻，全xa市人都知道，我去与不去都一样！”
“嗯！明天下午苏总会去你公司。”陈经理暗示许一航，他说完挂了电话。
许一航心里很清楚，商场上大家都会权衡到各自的利益。周总让陈经理这样做已经是让了自己一步，自己又何不退半步。他要的只是一份证据而已。
许一航看了看时间，去接顾小夕下班。初秋的风带着凉意，月亮早早地爬上了天空：“我原以为今晚会下雨！”他看着天空。
顾小夕着许一航皱着的眉头：“山穷水尽也会遇到柳暗花明。人生从来没有真正的绝境，跨过自己心里那道坎，云破月，花弄影便是身边常见的美丽！”
许一航把顾小夕揽入自己怀里：“小夕，我今天很傻，我主动去和许卫国……事情走到这一步，我担心王鑫源迁怒于他，竟有些不忍心……”
“我理解你，在这世间无情不似多情苦。许卫国心底只有利益和仇怨，而我们和他是不同的人。”顾小夕安慰许一航：“不管你怎样选择，我都支持你。”
“小夕，想来我何其之幸?这世间人人都在求一个懂字，而我有你！等这件事完了，我们结婚吧，我不想再等了。”许一航吻顾小夕的眉眼。
“嗯，我们永远在一起。”顾小夕注视着许一航。
从第二天的十点钟开始许一航无心做任何一件事情，他担心王鑫源会不会在**集团公司的新品发布会上谈新品广告投入?或者王鑫源的答案模棱两可?
下午三点苏总来了许一航公司，他径直走进许一航办公室。他看着眉头紧蹙的许一航直笑：“小许，给我倒水！”
“苏总，请坐！”许一航忙站了起来准备给苏总倒水。
苏总一把拽住许一航的手，把一个u盘放到许一航掌心：“多备份，以防万一。”
“王鑫源今天谈了?”许一航把水杯递给苏总。
“这老家伙挺贼的，是陈经理循循善诱才诱出来的。王鑫源肯定顾虑到他和你的合同，他说话遮遮掩掩。最后是周总没给王鑫源留面子，他当着媒体的面说王鑫源给他们设计的广告还有待修改。”
苏总喝了一口水:“陈经理趁机说到了他们灯箱广告的路段、位置，内容和要求。王鑫源当时很尴尬！”苏总说完大笑：“不过王鑫源还趁机在媒体面前秀了一下，替自己公司做广告了。都在u盘上。”
“谢谢苏总。”许一航接过了u盘。
第二天中午九点五十，王鑫源领着他公司的几个人到了许一航公司。他破天荒地抽着雪茄：“小许，设计的怎么样了？完工了吗？”
“王总，还差一个led背景。”许一航注视着王鑫源。
王鑫源挥了挥手。他示意自己的人给许一航公司里的电脑、写真机估价：“小许，我一再强调让你加快速度，看看现在……”他叹息：“事情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这样。你想想**集团公司可是在催着我，合同是我们白纸黑字签好的！商人就要讲信用！”
许一航坐在办公桌前喝着茶水，他倒极像一个看戏的人。他只是瞥了一眼王鑫源：“商人都要讲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