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隐忧
第188章隐忧
许一航侧过脸看了一眼顾小夕，他怕她担心，决绝地挂了电话。此时高飞咧着嘴，狰狞地笑了笑。他眉眼之间的恨意又浓了一些。他刚要说下句，电话那头传来通话终止的声音。许一航胆怯了？
高飞仰起头看向天空。天空蓝得空旷，秋末的阳光像饱食后的巨兽懒懒的。飘飞的枯叶随着风与时光冷冷地对望。
高飞只拎着一个褪了色的布包，包里有几件换洗的衣服。这几件衣服，还是高福田探视他时送来的。
高飞没有看到自己那些同生共死的“兄弟”。他的影子伶仃着。他质疑自己能否东山再起？
高茜慢慢地走到高飞身边：“哥，”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有几分感伤：“他们竟然……”她侧过脸:“我想起了杨绛的一句话‘当你身居高位，看到的都是浮华春梦；当你身处卑微，有机缘看到世情百态。’所以……”
高飞哼了一声：“他妈的，我还不信邪了。你打听到那个贱货在哪儿了吗？”他指的是党小玲。
“打听到了。”高茜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她在高飞的眼里看到狠毒的光芒：“妈和妞还在等你回家给爸上柱香。”
高飞的眼眶突然红了，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终没有流出来。他嗯了一声又拨许一航的号码。
“高飞？”许一航的声音。
高飞冷笑着：“对，我是高飞！老子出来了。”他吐了一口唾沫。
许一航刚才把小夕支进卧室：“高兄把违法当成壮举了?你这脸皮厚的让人佩服。”
“给我点零花钱。”高飞开门见山。
许一航笑了笑：“现在不是晚上，不适合做梦。”
顾小夕并没有休息，她刚才看着许一航接电话后脸色很差。这几年，他第一次避着自己接电话。
这几年许一航的笑容越来越多，他会陪着小夕听雨，他会拥着她站在窗口望月亮；他会在雪夜陪着她听雪落；他也会在春来的时候陪着她，看一朵欲吐出花瓣的花苞，等花开；他会带着她去看山山水水；他把她宠成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模样。
顾小夕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腹部，这个孩子来得太不容易。他们结婚四年多才怀上这个孩子。
顾小夕注视着许一航挂了电话。
许一航的眉头有了一丝忧郁。当他看到小夕的目光时笑了笑：“小夕，你准备好了？我们去医院。”
顾小夕走到客厅：“一航，刚才是谁的电话？”
许一航没有回答，他又拨通了龅牙的电话：“今天高飞出狱吗？”
“高飞被减刑了。他今天刑满释放，不过没有人为他接风洗尘！”龅牙得意地说。
“好，我知道了。”许一航挂了电话。他回过头来看着顾小夕。
岁月格外地疼惜顾小夕。她的眼眸依然干净而明亮，白皙的皮肤上不着岁月的痕迹。她注视着他的眼睛：“有事情?”
许一航摇了摇头笑：“你怎么突然这样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有点受宠若惊了。看来我们家小叶真厉害，把妈妈的心又拽到爸爸这儿来了！”他想岔开话题，他们说好的让孩子姓叶。
顾小夕看着许一航：“一航，你的脸色不太好，有什么事吗？你不能瞒着我。”
许一航注视着顾小夕笑：“我敢吗？我上次和一个长相模糊的女性，就说了五句话，你五分钟没有理我，十分钟没给我好脸色，十五分钟没有挽我的胳膊。”
“旧事不许重提。”顾小夕自己笑了起来：“谁让你夸那个女的笑容很甜。”
“此事先略过。说说你们社区大妈给你介绍对象的事，你昨晚还没有交待完。”许一航继续岔开话题：“你昨晚对我嫣然一笑，我竟然忘了继续追问。我终于知道周幽王为什么要烽火戏诸侯搏美人一笑，是美人一笑太好看。你现在继续交待清楚。”他不想顾小夕为自己担心。
“我交待什么？那个大妈不知道我结过婚了，她把那个什么博士领我们单位去了。”顾小夕被许一航这样一绕真忘了刚才的事。
“那个博士很帅吗？”许一航问。
“他要是很帅的话，我就跟他私奔了。”顾小夕故意逗许一航。
许一航一把将顾小夕揽入怀里：“你敢?小夕，你是我的一切。”他吻她的额头:“你到这世间来的使命就是做我的老婆。”
“我知道。”顾小夕抠许一航衬衣的领子：“一航，今年冬天，我们还能去看梅花吗？”
“只要你想去，我定会带着你去。换衣服，我们去医院。”许一航拥住顾小夕。
许一航和小夕结婚的第二年去医院检查过身体。因为他长期服药的缘故，精子成活率不高且有畸形。张骏当时建议他们抱养一个孩子。
许一航没有告诉顾小夕实情。小夕一直想有自己的孩子。他几次想过让小夕做试管婴儿，哪怕用别人捐献的精子。只要是小夕想要的，他都要帮她实现，他宠她入骨。
顾小夕这个时候竟然怀孕了。
许一航带着小夕到了医院，他们找到了张骏。
张骏看了一眼许一航叹了口气：“让小夕做个全面的检查，希望孩子……”
许一航看张骏的脸色就明白他的意思，待小夕进了b超室他找到张骏：“张叔，小夕盼这个孩子盼好几年了。”
“我知道，等结果吧！”张骏叹息了一声。
许一航又到b超室门口等小夕出来，他扶着顾小夕：“怎么样?”
“一航，他快五十天了。你说他长得像我们俩谁呢？”顾小夕看着许一航。
“不管他像我们俩谁都好看。”许一航笑了笑，他隐隐地担心。
顾小夕把b超单子递给张骏，张骏仔细地看了又看。他在自己办公桌上拿了另一张b超单让小夕看：“小夕，你看别人的受精卵发育得很饱满，而且很有活力而你的这个扁扁的，他发育的不是很好……”他停顿了一下：“你们还年轻，这个孩子，我建议……”
“张叔，”顾小夕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泪水越来越多，从她眼眶里滚落：“他发育得不好，还有什么方法能促进他好好长大吗？”
“小夕，你知道以前的畸形儿为什么那么多吗？因为医学落后。如今我们可以终止许多悲剧的发生，比如先天性心脏病、唐氏，苯丙酮酸尿症……”张骏知道自己这样说很残忍，可他必须说出来。
顾小夕拽住许一航的手：“一航，我们不能要他吗？”她哭着。
“小夕，他发育得不好。我们还年轻，如果实在不行，以后我们做试管婴儿。”许一航拥住顾小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