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失意
第176章失意
王鑫源走进了周总办公室。秋日午后的阳光已移至了玻璃窗上，那光芒分外刺眼。周总低着头在看报纸，他头也没有抬：“来了，坐！”
王鑫源骤然感觉周总似乎不太待见自己？这态度有点……
王鑫源莫名得紧张。他想笑，可觉得自己脸部的肌肉僵硬到无法绽开笑纹；他想问好，可他的嘴唇却好似粘到了一起。他的舌头在口腔里卷了又卷：“周总，您在忙?”
周总放下了手里的报纸。他抬起头注视着王鑫源的脸直皱眉头：“老王，你脸色不太好，这是?”末了他笑着把自己刚才看的报纸推给王鑫源：“恭喜你上报纸了。”
“这还要谢周总，我是沾了你们公司的光。”王鑫源觉出自己笑的时候只是嘴角向上抽了一下。他坐到了周总对面，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点燃，双手递给周总。
周总笑了笑：“老王还是这么客气。”他看着正在看报纸的王鑫源：“我听说你在长安立交还收购了一家分公司?不错啊，又扩大规模了。”
“周总见笑了，我那就是瞎折腾。”王鑫源边看报纸边说。
这时周总的助理给他们送了两杯茶进来。
周总看着王鑫源：“喝茶！”他看了一眼王鑫源，然后看着自己办公室的门。
外面有了敲门声：“请进！”周总的脊背挺直，向后仰了仰。
进来的女子还是个大学生模样，她依然保持着学生立正的站姿，手里抱着一个文件夹：“周总，您让我们财务部算的账目清单做好了，请您过目！”
周总的眼皮抬了抬，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办公桌。
女孩立刻把文件夹放到了桌子上：“周总，我……”
周总挥了挥手示意女孩出去。
女孩出去后，周总把文件夹拿在手里看了一遍然后递给王鑫源：“你也看看！”
王鑫源笑着接过文件夹打开，这是自己为**集团公司所做的展板、制度牌包括一些发光字之类广告的费用：“周总，怎么没有灯箱广告还有……”
“老王，很抱歉，你设计的灯箱广告我们没有选中！”周总喝了一口茶水。
“周总，我正在让他们修改，一定会修改到让您满意的程度。”王鑫源强调着。
“老王，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们公司这个新品的研发用了整整四年时间。”周总叹息了一声。
“四年时间，我们从研发到研制，消耗了许多财力，人力就更不用说了!我们研发新产品就是为了顺应瞬息万变的市场。”周总指了指茶杯示意王鑫源喝水。
“一个固步自封的企业想在商场上立足，那就是做梦！我们费了这么多心力，就是要把新品推上市场，要推上市场当然要有让人耳目一新的广告。”周总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
“老王，这个广告，它不能是陈腔滥调，它得有我们的特色，它得让消费者一眼就能记住。因为这些灯箱广告牵扯到我们集团公司的发展，决定着我们过去几年的资本投入能否收到效益，所以请你理解……”周总看着王鑫源。
“我理解。可是周总，你们新品上市还在下周，这么短的时间西安还有哪个广告公司能设计出来您们的灯箱广告?我回去让设计部的人再修改修改，直到您满意！”王鑫源坚持着。
周总摇了摇头：“我们交往不是一两天了。这也是你，我才这么推心置腹地和你谈。”他叹息了一声：“因为你这事，我和推广部弄得很不好。推广部觉得这是他们的事情，他们选好了一组灯箱广告设计。现在我们的广告业务这块都是推广部管了，我也懒得管！”
“也是，周总是太累了。您看我们五年前签的合同到期了……”王鑫源看着周总：“今晚咱们喝两杯?”
周总笑了笑：“不了，我这儿让财务给你结完账，还要去bj出差！”
“周总辛苦了。”王鑫源赔着笑，他的心情这会儿极度差但他得笑着。他笑着，但心底总是隐隐不安。周总明显要和自己摊牌……
“老王喝水。”周总招呼着他：“还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这不是把公司的广告之类的事情让推广部管了，谁知道他们这几天还给我弄出点事，这真的让我难为情！”他的手指弹着烟灰。
“什么事?”王鑫源的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周总和自己说了这么多总算说到主题上了。他立刻有了不好的感觉。周总今日与自己似乎生分了不少。
“推广部给我们公司选了一组灯箱广告，我看了以后敷衍地夸奖了几句。我说这个设计广告的人很不错嘛！他们竟然误会了我的意思，直接去和那个人签了我们公司未来五年的广告合同。”周总做出生气的模样：“我今天早上才知道这事！”他站了起来狠命地敲着桌子。
王鑫源的头在无限涨大，他的大脑里一片凌乱，失望在迅速膨胀。他握着茶杯的手无力地放到了桌上，手指头抖动着，这意味着他公司最大的利益来源没有了。
这时陈经理也走进了周总办公室：“周总，您在这里签一下字?”
周总看见陈经理狠狠地拍桌子：“老陈，你，你还敢来我办公室?你这会儿让我签字?你们自己不是很能干吗？你们自己做主，自己签了就行了！”他把陈经理的文件夹扔到了地上，指着陈经理：“一组破灯箱广告设计，就让你们这么着迷?你们自己做主?以后你们推广部的文件不要来找我签字，你们私自和人签合同的时候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他几乎发了雷霆之怒。
“周总，这，这……”陈经理耷拉着脑袋。
周总把自己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到了地上：“滚，滚出去！以后别让我签字。”
“周总，您息怒！”王鑫源自己站了起来，他觉得周总还是顾念着和自己的情意。毕竟是这么大的公司，大家各持己见很正常：“周总，我想知道你们公司和哪个广告公司合作？”
周总叹了口气：“老王，这都是他们推广部造的事，我还真不知道。”他揉着自己的额头：“老王，这么大一个公司不好管啊？难免有桀骜不驯的，这几年他们也是在底下议论纷纷，说我和你私交甚厚之类的话！”他叹了口气：“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成什么精?”
周总走到王鑫源旁边拍了拍王鑫源肩膀：“老王，你放心，只要对方有一点差池，我定让他们去找你！”
王鑫源清楚，这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语。**集团公司的大小事务必经过周总的手，怎么到和自己续签合同之时突然就归推广部管了?他怀疑周总给自己演了一出戏，人就是这样，不顺的时候喝凉水都咯牙。
王鑫源到**集团公司财务部去结了账出来，支撑他的那股力气瞬间消失。他靠在一棵树旁竟跌倒在地上。他确信自己这会儿脸色难看，定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他觉得自己的背瞬间驼了，头上好像还长出了几根白头发丝儿。
王鑫源手扶着树站了起来，他拦了辆出租车先回了自己家。
这么多年王鑫源第一次在上班时间不在公司里呆。他觉得自己的天空摇摇欲坠。他回到家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天花板上浮现出一张浮肿的女人脸，女人的眼角挂着两滴眼泪。看到女人的脸，他又想到许卫国，他的恨在心底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