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再起纷争
第134章再起纷争
许卫国斜躺在沙发上，他仰着脑袋，揉着额头。那个暗藏的人让他心生惶恐。单放机里磁带转动的声音让许卫国格外紧张。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目光不敢停在单放机上。
夜风把窗帘撩起，发出刺耳的响声。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过，紧接着雷声从天际滚来。
秦腔戏《李慧娘》的鼓点和着一声雷鸣骤然响起。许卫国几乎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李蔓文的声音从黑色的单放机里传出，唤醒了他记忆里的经年。
许卫国第一次见李蔓文是和叶默然一起去剧院。
那天叶默然去接李蔓文回家，带着许卫国赶去剧院。当时李蔓文正在台上演出，她唱的就是李慧娘。
李蔓文穿了一身白色戏服，她的唱腔圆润哀婉。她在舞台上的每一个转身，每一次甩水袖都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李慧娘的哀怨、苦痛，仇恨都被她表演到极致。当她唱到慧娘复仇片段，戏台下掌声雷动。
慧娘复仇需连续喷鬼火。
叶默然当时看得极为紧张，他生怕李蔓文会伤着她自己。
那时许卫国觉得，在台上唱戏的演员都是化过妆才格外好看。当他看到卸了戏妆的李蔓文时，整个人呆住了。
李蔓文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她的皮肤白皙得发亮，眼睛像两汪清泉，有无数荡漾的波光。
李蔓文看到叶默然时，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儿，眉目之间柔情万种:“默然，你回来了。”她顾不得周围有许多人，扑到叶默然的怀里。
叶默然则捧着李蔓文的脸庞:“我看看你，刚才喷火，有没有伤到自己？”
“没有，我好好的。你呢？这次又出去好几天了……”李蔓文说着眼泪竟滑出了眼眶。
叶默然想到了许卫国，他忙握住李蔓文的手:“蔓文，这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我的结拜兄弟许卫国！”
许卫国这一生恨自己长相丑陋就是在那一刻。当李蔓文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的那一瞬，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么多年许卫国生命中从不缺女人，他的女人们个个都是大眼睛，身材佼好，但他觉得她们都没有李蔓文好看。
那时许卫国虽然贫困，但精于算计。他知道合伙生意不能做。本来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和叶默然做合伙生意，当看到李蔓文后，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觉得这样有机会多看李蔓文几眼。
然而人终归是贪心的，许卫国慢慢地不满足于去叶家看李蔓文几眼。他开始幻想摸摸李蔓文的手，摸摸她美丽的脸。他甚至想象能和李蔓文这样的女子共枕，该是最美好的事情。
许卫国刚想到这里外面突然有了雷声，戏曲正是李慧娘复仇片段。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许卫国突然觉得，自己的房间里有无数个穿着白色戏服的李蔓文，用无比憎恨的目光瞪着自己:“许卫国，我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许卫国的身子下意识地向后退。十几年前也是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占有了李蔓文。
那是冰冷的水泥地面，许卫国扒光了李蔓文的衣服。李蔓文还在拼命地挣扎着，而许卫国心底的欲望像海潮淹没了他自己。
李蔓文当时哭着大喊:“默然，救我。默然，救我……”她哭得异常绝望:“许卫国，默然回来了，默然回来了，他就在你背后……”
“叶默然死了！他再也回不来了。”许卫国被欲望占据了大脑，他强行霸占李蔓文。
绝望的李蔓文瞪着许卫国:“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你今天污我清白，你以后若有女儿，你女儿会比我更惨……”她顾不上遮羞，拿起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向许卫国。
许卫国没有想到李蔓文竟然那么刚烈。
李蔓文在受辱的第二天清晨纵身跳了楼。她为自己儿子整理好了所有衣物，整理好了书包……
许卫国知道叶默然死后，李蔓文已经不想活了，她和叶默然的感情太好。每次叶默然要去山上拉木材，李蔓文都会去木材厂送叶默然。
出事的那次，李蔓文像有预感似的，她紧紧地拥住叶默然:“默然，你早点回来，我和儿子在家里等你！”
当他们的车启动后，李蔓文在车后追了几米远，叶默然几次下车哄李蔓文:“怎么还像孩子一样?我们的儿子都八岁了！我保证三天之后回来，我回来就去剧院看你。”
这时窗外电闪雷鸣，雨水像是被谁从天上倾倒了下来。许卫国听着戏曲如看到李蔓文仇恨的目光，那目光足以撕裂了他自己。他想关了单放机，可他每靠近单放机一步，手剧烈地抖着，好像李蔓文就站在自己对面。
这时突然有了急促地敲门声，许卫国慌乱地走到了门口，他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高福田肥胖的身体几乎堵住了一扇门，他身上的雨水从头顶淌到了地上。他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怎么办？叶绍卿的房子里还有人，是谁?难道叶默然还活着？”
“你怎么不回自己家?”许卫国这会儿异常烦躁。
“我把四条大街转完了，找音响店，找磁带，没有，什么都没有！”高福田直接走进了许卫国家:“给我取个干毛巾，我们下来怎么办？”
随着一声响雷，戏曲的声音也在这时结束，那磁带戛然停止了转动并没有什么录音。
许卫国瞪着单放机一会儿，他回过头看向高福田:“你骗我！这哪里有什么录音?”他这句还没有说完。
“你骗我，是你捣的鬼是不是?”高福田满面通红，他异常愤怒:“他妈的，玩的跟真的似的，让我查什么音响店？还让我去叶绍卿的住处看?”
“你他妈的是猪，或者叶绍卿的房子被卖了?里面住的是另外一家人！”许卫国拽住高福田。
高福田咬了咬嘴唇:“磁带的事情怎么解释？你他妈的听着你的梦中情人在唱戏，我听到的是那天的录音?许哥，做人要厚道，出事了我们一起完蛋！”
许卫国瞪着高福田:“我有那么无聊吗？自己吓唬自己?”
“你，你能让自己儿子替自己坐牢，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高福田冷笑着:“你这样做想利用我?”
高福田的这句话说到了许卫国的痛处。
许卫国抬起手在高福田的肥脸上狠狠扇了两记耳光:“他妈的，假发票的事，都是你个狗日的害的，你再提一个字，信不信我杀了你！”他的手卡到了高福田的脖子上。
高福田的另一只手抓住许卫国:“怎么?你杀人上瘾了?你试试？”他的另一只手卡到了许卫国的脖子:“我喜欢同归于尽！”
许卫国瞪着高福田，他还是先松开了自己的手。
高福田紧跟着放开了许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