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陈彩雯病危
第52章陈彩雯病危顾小夕不敢看母亲的眼睛。她觉得，母亲的眼睛可以洞穿自己的心事，会让自己无法掩藏心底的秘密。
“小夕，你告诉我，你爸到底怎么了？”陈彩雯托起顾小夕的下巴。
“妈，我爸很忙，他最近在三个酒吧驻唱，根本没有办电话卡的时间……”顾小夕躲避着母亲的目光。
陈彩雯注视着顾小夕:“小夕，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你告诉我，你爸还好好地活着。你抬起头来看我的眼睛！”
“妈，我爸好好的。钟维和我有矛盾，她胡乱说话就是想气你。妈，你快吃饭，我们下午还要回家呢！”顾小夕想岔开话题。
陈彩雯放开了顾小夕的手:“你为什么不看着我？你看着我，对我说，你爸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
顾小夕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的鼻子突然发酸，眼泪瞬间模糊了双眼:“妈，我爸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轻信一个外人的话？我都说了，我爸在三个酒吧驻唱，他每天都很忙。”
“你哭什么？你爸不是好好的吗？”陈彩雯已经确定，钟维说的是真的。顾小夕的眼泪已经将她出卖了。
陈彩雯无力地垂下了自己的手:“告诉我，你爸是怎么不在的?”她的声音哽咽。
陈彩雯恍惚间看到，十八岁的自己去看歌舞团的演出。那时二十三岁的顾明城背着吉他，扎着马尾。他在舞台上唱着歌。
当顾明城一句“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年少不经世的我……”唱出口时，陈彩雯的心怦怦然地动。
十八岁的陈彩雯热烈地给顾明城鼓掌。那时顾明城的眼睛灿若星辰，他对着她微笑。他在唱完歌后，主动到自己的座位旁找自己。
陈彩雯记得，顾明城向她伸手微笑。她竟不自觉地把手递给顾明城。那时，她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一生！
“阿姨，我们一会儿还要回家，您先吃饭吧！”许一航怕陈彩雯再打顾小夕，他把顾小夕拽到了自己身后。
“一航，等一会儿！我想听小夕说！小夕，你告诉我！”陈彩雯的声音颤抖着，她的悲伤让她脸部的肌肉抽动着。
“妈，我爸两年前就回西安了！可是他没有回家，他……”顾小夕哭。她怎么告诉母亲啊？她的父亲如何落魄。父亲的自杀是不想让家人知道他怎样的失意，怎样的心灰意冷?
“然后呢？”陈彩雯的整个身子颤抖着，她的眼泪已模糊了双眼。
“我爸，我爸和几个人在出租屋里集体割腕……”顾小夕哭了起来。
“我知道了！”陈彩雯哭，她太了解顾明城。
陈彩雯知道，顾明城一生执着于音乐不肯放手，他总是想着一夜成名的童话。他的梦太美怎经得起现实的风雨飘摇?他像个任性的孩子。他应该生活在童话中，可成人的世界没有童话。
四年前顾明城离开家时，和陈彩雯办离婚手续:“彩雯，我这辈子都对不起你，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如果你还能遇到一个好人就嫁了吧！或者你等我，等我成名了，我就回来找你们母子，我要让你享福！”
陈彩雯的悲伤压在心底太久，久到已发不出声音。她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一滴一滴连成了线。
陈彩雯的眼前出现了星光、月光。她仿佛又看到了，十八岁的自己坐在月光下，看着顾明城为自己唱着歌。她的身子向后仰了去。这世界在她的眼底瞬间化成漆黑的一片。
“妈，妈，妈……医生，医生……”顾小夕大喊着。
陈彩雯再次被送进了抢救室。
许一航紧紧地拥住顾小夕:“小夕，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一航，我错了！我不该隐瞒妈妈，都是我害了妈妈！”顾小夕哭。
许一航把顾小夕揽入怀里:“小夕，你没有错，你承受那么多就是为了让阿姨安心养病，我想阿姨会明白的！”
“陈彩雯家属！”医生喊。
顾小夕带着小杰站到医生面前:“我妈怎么样了?”
“癌症病人到这个时候，癌细胞在快速地扩散，心脏、肝脏，肺部都……你妈不能再受到强烈的刺激！”医生说完往办公室走。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顾小夕拽住了医生的衣襟。
医生叹了口气:“你妈很快会被送到病房，再观察两天吧。”
顾小夕和许一航在急救室外等到，陈彩雯被推了出来。他们把陈彩雯推进了病房。
陈彩雯醒来后，只是流眼泪。
“妈，都是我错了！妈，你原谅我！”顾小夕握住陈彩雯的手:“妈你打我，都是我不对！”
陈彩雯艰难地抬起手。她摸顾小夕的脸，她的眼睛里有无数的心疼:“是妈有错，让你这么小年纪就承受这么多！告诉我，你一个人怎么给你爸办的丧事？我的小夕受了那么多苦……”她哭。
这时候姚远和程志也走进了病房:“阿姨，我们来看看你！”
陈彩雯忙抹去自己的眼泪:“一航，快给他们倒水！”她推了一下顾小夕。她的心底已经认可了许一航，她采取这样含蓄的方式希望姚远能明白。
姚远自然看得明白，但他仍微笑着:“阿姨，您最近怎么样?”
“还好！”陈彩雯已经很虚弱了，她的声音很细微。
姚远是何等细心的人，他看出陈彩雯的状态很差。他笑了笑:“阿姨，您现在要好好养身体！小夕和小杰都指着您呢！”
陈彩雯只是微微点头，她的眉梢眼角全是悲伤。
姚远只坐了几分钟便起身告辞。
顾小夕和许一航走出来送姚远:“姚总，谢谢您来！”
“小夕，”姚远拽住顾小夕的手，他把一张银行卡塞给顾小夕:“阿姨的病已经如此了，少让她受点罪。医院里有什么能缓解她痛苦的治疗方法，都用上吧！秘码是朵朵的生日。钱不够了，你再说！”
“姚总，我们有钱！”顾小夕又把卡塞给姚远。
姚远的目光停在顾小夕的脸上，顾小夕又清瘦了许多:“你不要跟我见外！”他又把银行卡塞给顾小夕，他的目光里有心疼。
“姚总，我们真的不需要。”顾小夕挽住许一航的胳膊。
“姚总，谢谢你！”许一航从顾小夕手中接过银行卡，递给姚远:“如果我们需要钱的话，我会想办法，当然不排除向姚总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