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痛楚
第109章痛楚
大嗓门的女税务员在调查室里喊:“快，再过来几个人！”高福田和许卫国呆在不远处观察着，他们看着调查室里乱做了一团。
许卫国看着，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跑进了那间房子。他瞥了一眼高福田:“老高，你去看看怎么回事？”他让高福田去看，是因为高福田不在被调查人名单里。高福田可以当一个看热闹的观众。
高福田有十二分的不愿意，可现在许卫国攥着自己的小辫，他极不愿意地迈出一只脚。最后，这家伙被自己的好奇心调动起来，他拖着自己身上的肥肉，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调查室门口，伸长了脖子往房子里面看。
高福田看了约摸两分钟，又调转身子走到许卫国面前来:“许一航躺在地上，嘴里吐着白色的泡沫，他有羊角疯？”
“是吗？”许卫国没有一丝担忧，他甚至不怀好意地笑:“我们走！”
许卫国这句话刚说完。他发现，调查他们的税务人员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他忙对高茜说:“高茜，你不是喜欢许一航吗？你为了他都敢用假发票，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高茜没有明白许卫国话里的意思。
高福田推了一把高茜:“去啊！你喜欢的人生病了，你该担心紧张。”他给自己女儿递话。
高茜慢悠悠地迈出了两步，高福田又推了高茜一把“你喜欢的人生病了，你不着急吗？”
高茜这才跑到了调查室门口:“一航哥，你怎么样了?”她嘴里喊着，脚却再未迈出半步。
高茜望着，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眼睛歪斜的许一航。她的心情霎时跌入了谷底，她无法想象这就是自己喜欢的人。此刻，她嘲笑自己多年来的执着。
高茜看着，几个工作人员抬着许一航往门口走。
“让开，没看到要出人命了吗？”大嗓门的女税务员喊着，推了一把高茜。
“一航哥，一航哥……”高茜完成任务似的喊了两声。
大嗓门的女税务瞥了一眼高茜，眼神里全是疑惑。
许卫国看着高茜，然后瞪了一眼高福田:“看看你宝贝女儿的表现？”他觉得高茜的表现太假，会坏事。
“他们现在一团糟，谁还会留意这些？这世上有几个人像你一样聪明?看看你脑袋上的毛越来越稀少！”高福田打趣着许卫国。
许卫国觉得高福田就是一头猪。今天的调查结果会怎样？自己和高福田导的这出戏会不会成功?许一航如果不能脱离危险……他笑了，他的笑冰冷而又得意。
税务人员把许一航送进了医院的抢救室后。他们拿着许一航的手机翻着他的联系人。
许一航的手机通讯录里无父无母，最亲近的称呼就是张叔和“媳妇”。他们只好给张叔叔和“媳妇”分别打电话。
张骏的电话打通了，可他正在做手术，无人接听；“媳妇”的手机是关机。他们无奈只好发了两条相同的信息:许一航在中心医院抢救室，速来！
半个小时以后张骏才赶过来:“你们折腾够了吗？调查清楚了吗？他是病人，他的病不能受刺激，你们威胁他了?”
“你这个人说话要讲证据，我们怎么威胁他了?他癫痫发作了，我们送他来医院看病。”大嗓门的女税务人员和张骏喊着。
“许一航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起诉你们！他的病就是被你们折腾的。”张骏这会儿口不择言。
“我们办事需要充足的证据，不像你一张口就乱说话！”大嗓门的女工作人员喊。
这时候医生从抢救室走了出来。
张骏着急地走到医生面前:“许一航怎么样了?停止发作了吗？”他拽住医生的手:“你必须救他。他无父无母，他没有亲人……”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
“下午你们那里有没有去过一个漂亮的姑娘？给许一航作证的?”张骏提起亲人两个字，想起了顾小夕。他问旁边的税务人员。
“去了，是叫顾小夕吗？许一航当时骂了那女孩，说他们已经分手了，说是不稀罕那女孩为他作证，让女孩滚！”税务人员回忆着。
“他情绪很激动是不是?”主治医生看着税务人员。
“对，他当时手在抖，很伤心。我们能看出来，他伤害那个女孩的时候很伤心！”大嗓门的女税务员说。
张骏皱起了眉头，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他因为自己患了病，不想拖累那女孩。你们说，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用卑劣的手法去获取利益?”
主治医生叹息了一声:“我们给他用了镇定剂，还有吸氧。这种持续状态很可怕，有的病人持续状态会在镇定剂药效完了以后，继续发作！”
“还会继续发作?”张骏看着主治医师:“他有吃抗癫痫药！”
“癫痫病人不能吸烟喝酒，不能吃刺激性食物，不能喝太多水，不能饿着，不能太累，情绪不能激动……”医生拍张骏的肩膀。
张骏无语，他知道，许一航的心结是顾小夕。他刚想到顾小夕，顾小夕竟跑了来。
“张医生……”顾小夕是坐出租车过来的。她从医院大门外一口气跑到了抢救室门外:“一航，一航怎么样了?”她又拽住旁边的医生:“我想看看他！”
许一航手机通讯录里存的“媳妇”，就是顾小夕的号码。
张骏拽住了顾小夕:“小夕，一航还没有脱离危险，他现在不能受任何刺激。”
“张医生，一航他，到底得了什么病？”顾小夕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张骏叹息了一声:“许一航患的病，是因为脑外伤引起的疾病。”
“什么病?”顾小夕睁着大眼睛，她的眼神里是焦急地期待:“什么病?”
“癫痫，我们医学上也称癫痫为不死的癌症。”张骏注视着顾小夕:“这个病会影响正常的工作生活，有的人还会因此造成智力上的缺陷！”
“怎么可能？一航他一直好好的！”顾小夕的眼泪滑出了眼眶。
“其实你们刚分手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你知道，许一航有多么骄傲。他又是典型的完美主义者，他不容许不完美的自己……”张骏叹息着。
“你说脑外伤?一航怎么会有脑外伤？”顾小夕看着张骏。
“这个我不方便说，或者你问问他，毕竟……当然你们已经分手了……”张骏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小夕就冲进了抢救室。
许一航刚刚醒来，他听到了张骏和顾小夕的对话，有一刻他想逃。他不想让顾小夕看到这样的自己，他坐了起来。
顾小夕已经走了进来，她走到许一航身边，紧紧地拥住他:“一航，你说，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我就是你至亲的人。哪里有亲人互相抛弃？”她哭:“我知道你苦，我知道你的纠结，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