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痛苦抉择
第96章痛苦抉择
张骏趁着护士去喊神经内科主任，拿出手机，把许一航发病时的动作，拍成了视频。林主任五分钟后赶到了抢救室。
这时，许一航就躺在地上，他疲惫的像翻越了无数座高山。他沉沉地睡着了，这一刻这个世界的恩怨情仇与他无关，他似乎忘记了整个世界。
“他又发病了？”林主任看着张骏问。
张骏点了点头。
林主任对自己身后的几个护士说:“给他立刻吸上氧气。他这样连续发病，脑部容易缺氧，缺氧了会再发作的！”
张骏无力地站了起来:“他叔叔刚刚去世，他可能是受到了刺激！”
“张医生，他已经发两次病了，都是相同的动作吗？没有别的症状?”林主任看着张骏。
张骏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林主任:“我刚才拍了他发病时的视频，你看看！”
“眼睛向右斜，是左脑；他是强直发作！”林主任边看视频边说:“他没有家属吗？”
张骏长长地叹息:“他的叔叔刚刚去世了！许一航在这世上应该没有亲人了！不过他有女朋友！”
林主任叹息:“他生了这种病，女孩子会不会……等他醒来，你再和他沟通一下，不行了，就服用抗癫痫药吧！发病对大脑伤害太大了！”
张骏望着许一航，沉默了好一会儿:“可这种药一旦服用就是一辈子！他今天刚受伤，我们可不可以再观察观察?实在不行再服药！”
“张医生，你是医生！你怎么也讳疾忌医？”林主任的目光里有不满。
张骏答应了叶绍卿，自己会照顾许一航:“对，正因为我是医生，我知道每一种抗癫痫药都有副作用！如果能控制住还好，如果控制不住再加另一种药，再加剂量……”
林主任沉默了一会儿叹气:“神经系统的疾病太复杂，目前的医学只能这样治疗……其实你也可以设想，他服用抗癫痫药控制住了病情，然后不发作，两年以后看看脑电图好转，就可以慢慢减药了！”
“他是脑外伤！”张骏强调着:“或者有淤血压迫了脑神经！”
“有这种可能！”林主任无奈地看着张骏。
“林主任，对不起，我情绪太激动了！他叔叔是我的好朋友，我……等许一航醒来，我和他沟通一下！”张骏知道许一航身上承负了太多。
半个小时以后许一航才醒来，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他沉浸在叶绍卿去世的悲痛里。他的心里充满了自责，他甚至觉得是自己一直优柔寡断，害了叶绍卿。
张骏就坐在许一航身边:“其实癌症晚期很痛苦，活着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绍卿只是遗憾他想做的事情没有做完。”
“我知道他的心愿！”许一航揉着额头:“我的头很痛，我刚才又发病了？”
“一航，要不，给你女朋友打个电话?”张骏看着许一航。
许一航的面容异常苦楚，他直摇头:“这样的我怎么面对她?我怎么能让我心爱的女子看，自己癫痫大发作的丑态？如果我这辈子注定和这个病结缘了，我会害她一辈子！”
许一航低下了头:“小夕那么美好，她应该享有阳光、春天，花朵，幸福，而我什么也给不了她了！我想要她幸福！”
“一航，你那么深爱她吗？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今天聚明天散，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如果你这样隐忍着，你会一直为爱而不得伤心。你可以用这样的你去试探她，如果她离开你了，你也不会难过！”张骏想起了李娜，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
“不，我了解小夕！她不会放弃这样的我，她还会和我结婚，她会的！她那么傻，她不爱权也不爱钱！”许一航的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我现在该奋力完成叶叔叔没有完成的事情！”
“一航，林主任建议你服用抗癫痫药。你一旦服用了抗癫痫药，除非你脑电图好转才有减药的可能。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你服药一辈子，能不能控制住你的病情，不一定！”张骏看着许一航。
许一航叹了口气:“如果服用抗癫痫药可以缓解病情，我愿意！”
“一航，或者还可以做外科手术，你是脑外伤！bj天坛医院的脑外科很有名气！这个许卫国真是狠，他的这一棍分明想置你于死地……”张骏不忍再说下去。他突然觉得许一航和自己是同类人，世界以凉薄回报着他们的深情。
“我想尽力完成叶叔叔的遗愿。这种病不同于感冒发烧。如果到了非吃药不可的地步，我就吃药吧！”许一航的内心主意已定。
“叶绍卿把他自己的钱都留给了你，他建议你做广告设计！”张骏注视着许一航，心里淡淡的感伤。
“好，我会去别的广告公司再实习两个月，这个公司以前就想请我过去！”许一航很冷静。
一个星期以后，许一航带着伤痛，坚持参加了叶绍卿的葬礼:“叶叔叔，我会完成你的心愿的！”
半个月后许一航出院，他首先去了公安局。
高福田和许卫国联手故意伤害叶绍卿的案件因为证据不充足，高福田和许卫国再一次逍遥法外。
许一航回了自己家，桌上的花瓶里插着盛开的花朵儿。家里依然干干净净，他知道是顾小夕来过。
许一航走进了书房里，他的书桌上放了十五封信，信封上的字迹一看就是顾小夕写的。他的手摸着那些信如看到顾小夕握着笔的模样，他心底的想念排山倒海般淹没了自己！
许一航随意打开了其中的一封信。
一航:
你在哪里呢？我的世界突然就空了，我怨天黑得太晚，又怪天亮得太迟。我不知道，自己该上哪里去找你？为什么这个城市会这么大?大到我找不到你！
你说，你总在我的世界里或远或近，你到底在哪里?
今天，我在钟楼地下通道里来回地走，奇怪的是我竟没有迷路。
我在想，如果你在我身边多好，我不用费力去辨别东南西北，我就傻傻地握着你的手，靠在你的胸口听你的心跳声，然后阳光撒在我们身上。我们一起看云卷云舒，看花开花落多好……
许一航读着顾小夕的信，流出了眼泪:“小夕，这样的我怎么面对你?我拿什么给你?与其拖累你一辈子，不如我现在放手。”
许一航已然泪流满面:“小夕，我很想你，很想……我会呆在这座城市里守护你，看你在这尘世获得幸福……老天，你杀了我吧！为什么我要如此痛苦地活着?”他拼命地摔着家里的东西。
许一航知道顾小夕会再来自己家。他想到了逃离，他不能让小夕看到这样的自己！
许一航换了手机号码，离开了自己的家，顺利地进了自己想要去上班的鑫源广告公司。这个公司的规模远远大过许卫国的公司，他想先瓦解许卫国商业帝国的大厦。
许一航异常想念顾小夕的时候，会坐车到顾小夕家家属院门口附近，远远地看着大门。待天黑俨实，他会走进去看顾小夕家的灯光。
有几次，许一航看到了顾小夕映在窗上的影子。他的想念，促使他走到了顾小夕家门口，可他的手终没有敲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