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这门亲事我们不要了!退亲!
第三百零三章这门亲事我们不要了!退亲!
杨世醒喊冤:“我没有。当时我察觉到瓶中之物不对,第一时刻想的就是你怎么办,醒来后看见你在我榻边好端端地坐着,才狠狠松了口气。”“你这就觉得揪心了?”阮问颖不肯放过他,“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眼睁睁看着你在服药后倒下,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是什么心情?”
“我不是在服药前对你比了‘放心’二字吗?”他道,见她面色有改,立即补救,“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好。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好不好?颖颖。”
阮问颖其实没有多少生气,在经历了大悲之后,只要能见到他在她面前活生生地笑着,听他唤她“颖颖”,她便再无所求。
但她还是忍不住刺了一句:“六殿下的誓言总是如此诚恳,只可惜每一次发誓过后都明知故犯,教人不敢当真。”
“颖颖。”杨世醒笑着喊她,手掌在她颊边摩挲,明亮有神的目光凝视着她,使她也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行了行了,这次我就原谅你,下次你可真的不能再这般做了。”她嘟起唇,拉下他的手掌,反握住他。
“说回到舅母和信王身上。陛下不想舅母出事,我是相信的,虽然他做得一点都不好……但信王呢?也是一出戏吗?”
“是,也不是。”他道,“父皇意欲将其凌迟是假的,他的目的在于试探我,看我会不会为信王出头。”
“为何?”她不解道,“难道陛下想试探你,是否真的认为信王是你生父?”
他摇头:“不,是为了试探我选择明哲保身,还是直言进谏。”
阮问颖明白了。
在面对天子的雷霆之怒时,选择自保固然可以理解,但也说明没有敢直面天子怒火的勇气。
如果杨世醒在那时什么都不说,任由陛下处置信王,就代表他退缩了,没有一国储君该有的冷静、决断和魄力。陛下或许会由此对他失望,认定他不够资格继承大统。
这又是一场陛下对于他的考验。
阮问颖心底的那股震撼和后怕之情又涌上来了。
“陛下他……”她张张口,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可真是……”
“冷酷?”杨世醒道。
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含糊带过:“……那信王到底有没有被陛下处置?他是真的被囚入幽府了吗?”
杨世醒摇摇头:“我不清楚。父皇是肯定不想要他的命的,但——他和母后——”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阮问颖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人只有在面对绝境时才会真情流露,而不巧的是,皇后与信王真情流露的对象是对方,无关陛下。
这也是陛下活该。
她带有几分解气地想着。
这世上最不能试探的就是人心,她和杨世醒互相钟情,都险些在年初时因此分崩离析,何况本就与信王有着一段情缘的皇后?
“那太后呢?”她询问道,“陛下对太后的处置也是在试探你吗?但你那时候没有替太后出头呀?”
他笑了笑,道:“太后不是。父皇是真的想要处置太后,我只不过是打了一回先锋,替父皇引出个由头而已。”
闻言,阮问颖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要是陛下对太后也是演的一出戏,那她可就真的不服气了。
她还想再询问更多情况,外头却在此时传来一阵嘈杂动静:“让开!让本宫进去!”
熟悉的声音让她眼前一亮,一下子站起身:“娘!”
安平长公主疾步入内,身上披着的甲胄铿锵作响,身后跟着试图阻拦的山黎:“长公主殿下,请容山黎通报——”
“让开!”安平长公主看也不看,足下带风地拐进内室,匆匆扫了一眼,找准阮问颖的位置,一把上前将她搂进怀里,迭声呼唤,“女儿!我的乖女儿!你可还好?”
杨世醒起身行礼:“世醒见过姑母。”同时示意山黎退下。
安平长公主没理他,继续对着阮问颖说话:“这皇宫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疯了……走,娘这就带你回家。我们不跟他们一处!惹不起他们,难道还躲不起吗?”
“娘……”阮问颖被长公主的大力拥抱挤得有些呼吸困难,脸颊贴在冰凉的甲胄上,更是让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偏生长公主像害怕失去她一样搂着她不放手,使她越发难受。
还是杨世醒在旁提醒了一声“姑母莫要让表妹着凉”,才使她有了喘熄之地,抬起头不解询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安平长公主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气:“这就要问你的好表哥了!他和他老子斗法,凭什么把你牵扯进来?我说你二哥他们怎么忽然出城来迎接呢,还满脸慌张的表情!”
“枉费我当年在得知你祖母打的主意后第一时间告诉你舅舅,结果倒好,我帮他保住了亲生骨肉,他却拿吓唬你来回报我!这门亲事我们不要了!退亲!”
“姑母!”杨世醒一惊,“姑母稍安勿躁——”
“勿什么躁!”长公主回头一声斥,“拜你们父子所赐,本宫现在急躁得很!走,”她拉扯过阮问颖,“跟娘回家!”
“姑母——”杨世醒还要再劝,但被阮问颖偷偷摆了摆手,以眼神示意他不要惹恼正在气头上的母亲,也只能作罢,蹙眉无奈地看着她们离去。
外头的风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雪霁初晴的景色看着颇为迷人,可惜安平长公主的怒火不会简单熄灭,直到回了镇国公府,她都保持着满面怒容,惊吓到了府里的一干下人。
回程的途中,阮问颖听着母亲坐在马车里的念叨,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由于今年的安排有些变更,安平长公主与镇国公没有提前寄家书回来,告诉阮问颖他们几时归,而是准备等到了再给她一个惊喜。
没想到被给了一个天大惊喜的是他们:济襄侯与阮子望急匆匆地出城迎接,满脸焦急地告诉他们,陛下怀疑六皇子身世不妥,欲诛杀之,而六皇子带着阮问颖一道进宫去了!
当时安平长公主就急了,直接催马入城,一路疾驰到了宣政门外,高总管好说歹说才把她劝住,下马大步进了蓬莱殿。
蓬莱殿中,太医令正在给皇后诊治。安平长公主也不客气,直接掀帘把陛下喊走,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得到回答后气得不轻,甩袖去了含凉殿,这才有了先前她把阮问颖带走的一幕。
“简直欺人太甚!”她愤怒不已地道,“仗着自己是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当爹的是个冷心冷情的,当儿子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父子俩联手唱戏来欺负你!”
“你也是!”她瞪了阮问颖一眼,“知道人家是在演戏骗你,还上赶着去照顾人家,原谅人家!你这样好欺负,他们以后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到时我看你怎么哭!”
阮问颖朝她乖巧一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表哥——”
“不要跟我提他!我现在一听到他们几个人的名字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