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落幕
马江元见过卫琛两次化鬼，他就将两次恶鬼模样细说一番，还自己拿出一些猜测：“他两次变鬼的样子大体相同，但种种变化却给我一种感觉，就好像他每变化一次，就比上次少几分人样、多几分鬼样。”“你自己都说才见过他变鬼两次，你这猜测本身就值得怀疑吧？”钟离说。
“不，我觉得他说得很对……”卫琛说。
四人不觉有些奇怪，刚想问，就听卫琛带着些认命和绝望的口吻说：“马卷毛虽然只看到过我变鬼两次，但我自己也看到过两次！”
卫琛从不相信世上有鬼，但在钟离家老别墅睡过一晚之后，他却接连不断遇鬼，荒僻公路的红衣女鬼、出租屋的祖孙双鬼、老别墅一窝鬼、酒吧烧死鬼、回家路上的纸扎车、医院游魂和绿鬼。卫琛鬼遇到六次，时间算上今天才刚六天，其中酒吧被消防战士的亡灵所救，被纸扎车撞又是钟离送去的医院，其余四次都凶险异常，后两次有马江元在都几乎丧命，最初两次无人搭救，他活下来的唯一可能就是自救。
在后面的两次化鬼，卫琛的意识都处于空白，但前面两次却都有模糊的印象，尤其在第一次，他甚至反复在梦里看到自己化鬼将威胁自己的女鬼吃掉。卫琛本以为那仅仅是因为女鬼而随之产生的梦，现在听马江元所说才恍然记起自己都见过自己化成的恶鬼。
卫琛将当初老别墅里的梦境再与四人细说，又把出租房遇到祖孙两鬼后失去意识时模糊的印象阐述，再与马江元所见两次化鬼情景相合，却分明都与马江元的推测相贴近，更得出似乎只要卫琛遇险就会化鬼的猜测。一时，五人各自惊骇。
一屋五人所在是老谭家，老谭这个主人从见到马江元的追踪符后就再也没说过半句话，现在大家各怀猜测时，他才不急不慢地对卫琛说：“我老头在这行几十年，见过鬼附身不少，但人变成鬼的事却闻所未闻，现在回想，或许那个所谓的大师要找你小子，就是知道你能变鬼的事。”
那位从未得见其人只听人提过的大师原本早已不在谈论话题，不想谈说半天后又回到他身上，但听老谭分析却也在理，思忖之下，卫琛忽然想起一种可能，就问：“那个大师说我是什么鬼气极重之人，会不会就因为这样，我才能变成鬼？”
“不可能！”马江元第一个跳出来否决，但他否决的不是卫琛的猜想，而是所谓“鬼气极重”之人。
马江元说：“我年纪虽然不大，但还没断奶就跟我父母一起捉鬼降妖、斩妖除魔，见过千桩奇、遇过万件怪，从没听过什么‘鬼气极重之人’的说法，‘至阴至阳’之说有，分说就是阴气极重、阳气极重，照‘鬼气极重’的说法，难道你这个人还‘至鬼’不成？分明就是胡说八道！我看那个什么狗屁大师八成就是学艺没到家的半桶水！”
马江元连说带骂，不知怎的，老谭的脸却变得火辣，他轻咳两声，附和着说：“说得没错，‘鬼气极重’的说法肯定是瞎编的。”
“那是！”马江元自信得意，又说，“而且就凭我的见识阅历，我还照样听说过有人变鬼的事！”
马江元这话一说出，整屋子的人就冒出两个字：“真的？”
先前被人怀疑，又是不速之客，马江元能在老谭家里继续站着，全仰仗自己下油锅也不会被煮烂的脸皮，现在卖弄些真见识，顿时就觉得自己是这间房子的主人，毫不客气自己找张凳子坐下，又倒一杯水，小呷一口后才说：“当年我在蜀川、云南那些地方云游的时候，听常住深山的老人讲过活人变鬼的恐怖故事！”
“然后呢？”卫琛和钟离问。
“然后？”马江元得意一笑，“然后就没了呗，都说是恐怖故事了，你们还真信？”
马江元最后话说完，卫琛和钟离手里已经各自拿好一张板凳，连老谭都脱下自己的鞋子准备随时一巴掌呼过去。
眼不见几个人怒火的沈黎却忽然甜甜一笑，她说：“马道长真会开玩笑。不过往往鬼故事都会有一些源头的灵感，说不定以前真的有人化作鬼过呢。”
厚脸皮马江元嬉笑着说：“看人家小妹妹多理智，哪像你们个个那么冲动。其实我的故事确实听过，但还听过一些诡术，那是把活人炼成鬼的恶毒之术！而且我还遇到过人因本身极怨极恨，从生人活生生变成恶鬼的情况！但那些都是不可逆的，跟卫琛的情况完全不同，因此我才想弄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江元玩笑之后所说的事却是骇人听闻，但即便再诡异可怖，到底不像说谎，可这也让卫琛化鬼之事更加难解。
众人沉默片刻，马江元忽然起身说：“这件事一时半会是求不出答案的，如果能这么快有解，我当初也不用在他身上放追踪符了。我看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大家先买菜做饭，要是谁请客去外面下馆子，我也是举双手赞成的。”
马江元前面说得头头是道，后面直奔吃饭主题，卫琛当时就一脚踢在他屁股上，生气地说：“马卷毛，你脸皮是不是能防原子弹啊？女娲补天其实没用五彩石，用的就是你的脸皮吧？你本来就不是客，现在我们事还没说完你就嚷嚷着要吃饭，你是不是自己请了天蓬元帅上身，准备在饭桌上大杀四方？”
卫琛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也不是这家主人，连忙缩着脖子去看老谭。
老谭果然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砸吧砸吧嘴巴，向卫琛翻个白眼，却竟然什么都没说。
沈黎知道自己师傅和马江元在场，自己晚辈可有可无，就笑着说：“不如你们说着，我先出去买菜？”
说话时候，沈黎就已经慢慢站起，大黄也摇起尾巴跑到门口准备替她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