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出逃
第203章出逃第203章出逃
这些年,从一个无依无靠任人欺负的弃子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期间经历了多少辛酸苦楚只有他自己才清楚,所以他也比常人更能控制情绪,更能分辨利弊。
这件事后面牵扯的东西他现在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它正面碰撞,否则不仅无法帮月月报仇,还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
设计这一切的人不就是想看着他们两败俱伤,他好坐拥渔翁之利么!
越是这样的关头,他就越要忍耐,等他把自己的实力壮大到足够和他抗衡的地步,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连根拔除。
深呼吸一口气,赫连徵揉了揉太阳穴,想起了陆小川。
几天没见,她瘦得颧骨突出,本来就没二两肉的身上更是形销骨立得厉害,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对谁都没好处。
今天本来是想去跟她和解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他脑子里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月月定格着痛苦扭曲的脸,心里那股悲哀和愤怒被悉数放大,不知不觉就迁怒到她身上了……
其实他也不想这样。
还是缓缓再说吧。
和秦家的婚事暂时搁置下来了,他收养赫连月本来就是个秘密,很少有外人知道,秦雪薇会知道这件事是个意外,有一次两人吃饭时赫连月给他打电话,他接了,大概是语气太过温柔,秦雪薇问了一句是谁,他想着反正结婚后她也会知道这件事,就告诉了她。
现在赫连月的事不能发丧,只能秘密举办葬礼,秦家派人来问过好几次了,订婚宴究竟什么时候举办,他一拖再拖,秦家的人已经很不高兴了,他必须要尽快把这件事解决掉。
明天就是赫连月的葬礼,等过两天,他就和秦雪薇把早该举办的订婚宴办了。
他大概是世界上最不合格的父亲,女儿逝去才几天,他就要别的女人欢欢喜喜的办喜事,真是讽刺至极。
赫连徵想了很多,思绪万千,身体虽然累到了极致,但思绪跳跃得厉害,他根本就睡不着。
一直熬到了后半夜,他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早上五点钟,赫连徵醒了过来。
赤脚走到阳台上,九月初的清晨已经很凉了,外面晨光微曦,他久久的凝视着这座华美精致的园子,突然觉得很累。
身体和心都很累。
争了这么多年,斗了这么多年,他一刻都不敢放松,都说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他想,自己的寿数大概不会长吧。
扭头看向隔了两三个房间外的阳台,陆小川和他闹别扭后就一直住在那里,此刻她应该还在睡觉,他顿了顿,转身回屋里,穿上衣服,去了她的房间。
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陆小川正坐在床头,旁边点着一盏橘黄色的灯,她目光空洞的看着虚空发呆。
听见开门的动静,她下意识的看向门口,和赫连徵四目相对时,两人都愣住了。
陆小川没想到赫连徵会这个时间点过来,赫连徵没想到陆小川居然没睡觉。
他走进去,在她床边站定,两人对视许久,空气里安静得只有窗外晨光里起来觅食的鸟儿的叫声,清脆婉转。
赫连徵率先开口:“今天是月月出殡的日子,你一起去送送她吧。”
陆小川微微一怔,随即点点头:“好。”
说完她掀开被子下床,准备去浴室换衣服。
经过赫连徵身边时,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很轻的说了一声:“节哀。”
陆小川愣住了。
随后轻轻挣脱他的手,没说话,往浴室走去。
天刚亮两人就换了一身黑衣前往殡仪馆。
一系列的仪式下来,看着装在骨灰盒里小小的一捧骨灰,陆小川已经哭不出来了。
这些天她把眼泪都流干了。
把赫连月安置在江城寸土寸金的墓园里,据说这里的墓地价格比活人住的房子还要贵,每个墓地之间都用景观树隔开来,形成一方精致小巧的天地,赫连月的碑上刻着短短几个朱红大字——赫连月之墓,右下角是她的出生日期和逝去日期,粗粗计算了一下,她只在这世上停留了四年零一个多月。
短暂又悲哀的一生。
陆小川垂下眼睛,心里的悲哀像一根根尖锐绵密的针,扎得她连呼吸都带着密密麻麻的疼痛。
停留片刻后,一行人离开。
坐在车上,陆小川头隐隐作痛,她知道,自己这些天自虐似的生活方式终于反应出来了。
也好,多痛一点,痛久一点,痛得更厉害一点,这样才能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的心不再受折磨。
陆小川一直死死的忍着,回到梨园时,她脸色白得不像话。
以往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的赫连徵此刻神色恍惚,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直到陆小川下车时突然倒在地上,出来迎接的容姨尖叫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心里一紧,他连忙冲上去把陆小川抱起来,急匆匆的往楼上走去:“叫谢婉过来。”
谢婉来得很快,给陆小川检查了一遍,诊断为营养不良,劳累过度,积郁成疾,伤心过度,短时间内必须好好休息,不能再不吃不喝不睡。
给陆小川吊上营养针,谢婉帮她按摩起了头部。
赫连徵一直在旁边看着,他刚失去最爱的女儿,这个时候要是陆小川也出了事,那他真的会疯掉。
谢婉按摩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见赫连徵满脸都是疲惫,她拿出一瓶药:“先生,吃点药,去休息一下吧。”
赫连徵看着她:“这是什么药?”
“安眠药。”谢婉直言不讳:“您和陆小姐都是一样的症状,只是您身体底子相对要好一些,但是您要是不去休息的话,接下来倒下的人就是您了,吃两片安眠药,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赫连徵接过药,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谢婉叹了口气:“先生,听我一次吧,去休息,陆小姐这里我会看着,我在赫连家做了十几年的家庭医生,难道您还信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