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红线
第84章红线
任芝南解决完碍眼的恶灵，小心地走向深处。
刚到，就撞上门天卫母亲那张青色可怖的脸，随后和于铎一同被强大力量拉入了鬼域。
坠落中，于铎惊恐地抓紧任芝南的手，话不择路地抱怨着，在耳旁絮叨许久。
任芝南同样困惑，他借助地灵在最后一秒托起两人，缓冲后落地时没有摔得太惨。
“于铎？你在哪……我在暗处视力不好，分辨不出周遭环境，你来寻我。”
于铎的惊恐也顺着紧握的手传来，直到摔在地面前那人才敢放开，用手护着头。
“任哥，妈呀……我摸到了湿漉漉的东西，感觉是头发，我不敢看、不敢……任哥我来找你！”于铎这会儿胆小怕事的那股劲儿又涌上心头，上次遇上人皮墙，盯着那怪异又恶心的东西他就很不适，但好在张升在场，再怎么难以对付祖师爷也是有办法的。
现在突然被恶灵推进鬼域，不得已与任芝南的同事，那位看起来很可靠的大哥分开，于铎对自己一点自信也没有，更不想因为疏忽惹了什么祸给任芝南造成麻烦。
他拼命甩开缠绕在手臂上的物体，可任凭他怎么使力，那东西越挣脱越缠绕得紧，到最后于铎感觉整个手腕连着小指都被一根看不见的东西束缚着。
任芝南快速爬起来后，推了推眼镜，用驱散祟气的法术照亮前路。
前方一群红衣孩童将他们围住，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什么鬼东西！……你看他们的眼神，不像活人……”
任芝南赶紧拽住于铎，轻声警告：“别像张升似的嘴巴不消停，冷静点。刚才那只灵从鬼窟逃脱，已认出我们。”
于铎看到那群孩童彼此簇拥着，随后从篝火旁拖出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头戴红盖头，锦衣绣花，她垂着衣袖踉跄地绕着圈一步步走。
于铎被训，虚声道：“那也太嚣张了，荀爷找寻多日都不知她躲到哪里去了，现在竟然敢现身，还推咱们下来！”
“你觉得张升真的会不知道这灵藏在何处？”任芝南刚看到女子身影时还未有所察觉，越是随着她跟随人潮行走，才渐渐观察出异样，那新娘子身高略显高大，还有一双大脚。
于铎还迷糊着：“那荀爷怎么还在事务所里发火，说这恶灵行踪难觅，只能先堵上回廊桥地带的冥界入口，说是给你们诡案部上报的卷宗都因不完善而撤了……”
任芝南想了想方才被带下鬼域的场景，不由得笑了笑：“你看，明朗到现在还没下来，而你我见过那恶鬼，所以我觉得张升是猜到她今后有作用，才故意留着的。”
于铎震惊道：“不能吧……荀爷又不会占卜，他怎么会知道恶灵与接下来的鬼域有联系，还是下鬼域的领路者。”
“撇开诸多巧合的话，如果张升和逆十三都在这个鬼域里，只能说从回廊桥开始，今后所遇到的案子可能都会与邪神有关。”
于铎余光里看到任芝南的眼镜歪了，刚想伸手去扶正，谁知他这一动，任芝南的手也跟着做起相同的动作。
任芝南愣了下，片刻道：“奇怪，这是什么法术，我似乎和你有什么东西连着。”
于铎以为是看见那群红衣孩童，两人都被吓得失了心智，他从没听过有法术能操控着两个人身形合一的，特意又试了试。
任芝南的小指被拉扯得痛，他蹙眉说：“我说的是真的，于铎你别乱动，我们可能已经掉入某个法术陷阱里了，你这样我不方便操控地灵。”
“抱歉抱歉，任哥，我经验不多，还是听你的。你说我们要不要等涂大哥汇合后再往里走啊，那个丢失的法器是他的，他能随时感应到天明剑的位置……”
任芝南一开始也是这样打算的，他向来只做有把握的事情，平时带着特勤小组出任务，肩头上担负着数十位队员的性命，他不敢轻举妄动。
但倘若恶灵的存在就是张升设计好的，应该是有必要的急事需要他和于铎去处理。
任芝南：“不可，我觉得张升这次需要我们尽快援助，你忘记他引你在山里凿的那些道？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像一个阵法？”
搞破坏虽然是逆十三指使的，但堵路的人确实是于铎，所以每一处他都能大致记得，也在当下在心里还原了一阵子，接着瞠目道：“噢，还真是！任哥，八纵八横的法阵是什么的啊？”
任芝南点头应答：“那就对了，这是诡案部资料里记载过的八横八纵的最高遁术，破境术，张升肯定是担心我们被恶灵袭击，再遇上幻象迷失方向，特意留了最显眼的一条路。”
“那涂大哥呢？”
涂明朗与张升相识得更早，也许张升比自己更了解涂家后人的实力，所以才信任让其与恶灵再多周旋一阵。
“别管他了，涂明朗自有办法，况且有他姐姐安然跟着，还能被恶灵伤了不成？”任芝南将地灵收起，勾勾手，“入鬼域就要听从域主的规矩，既然他让我们牵了这红线，那就先遵循规则来吧。”
“红线？”
于铎不明所以地看了眼任芝南握紧的手，触摸后果真摸到了一条湿滑的线。
刚才还看不见的。
难道是他与任哥的距离太远了？
任芝南猜出他的心思，解释说：“来之前我查了这案子，失踪的女子处处都能与被消杀的女鬼辞鸽对的上，所以我猜这些红线也是域主设下的，此线名为相思。”
辞鸽……
于铎大脑飞速运转，他肯定听过这个名字。
任芝南很淡然，从地上抓起捧土，施加法力后涂抹在两人面部，接着拉起于铎混入了那群红衣孩童的队列中。
队伍拥挤不堪，像是受到了指引，沿着暗道走向更空阔的一片荒地。
于铎手心不自觉地出汗，他小心翼翼地靠着任芝南，同时盯着自己的脚步：“……任哥，你说的辞鸽是荀祖师爷办的最后一个案子吗？如果是的话我还真记得，可当年公告上写得清清楚楚，辞鸽被消杀。”
他没敢透露太多关于张升后来硬闯冥界的经过，反正在外人看来，辞鸽之死属于张升的误判，也遭到了诸多看不惯张升的驱鬼师拿来当话柄，一提就是数月。
“那不是最后一个案子，荀白衫是阴阳街之后才退出这行，你怎么连我都骗呢。”
任芝南的胸膛结实可靠，呼吸也是平缓的，只能感受到一丝细微的波动。
于铎微昂头，下意识瘪瘪嘴：“……阴阳街嘛，我又不在，不清楚。不是要骗你，而是这案子我作为旁观者最清楚，真不知道祖师爷为何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和那邪物过不去。”
巧合的是，任芝南也在翻阅当年卷宗的时候查到了这案的蹊跷，若是让他相信将张升性命看得那样重的逆十三，会做出违背主人的行为只是单纯任性，那他这么些年的历练可就白经历了。
“……你身上，真好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