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邪物
第23章邪物
安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闻着睡前点燃的助眠香依旧难以入眠,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路过那间空房时,她特意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想听一听屋内是否有动静,可屋内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她感到有些疑惑,因为这间房子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头疼病——当初选择将这间屋子给张纪港住,就是因为里面住着男孩的怨魂,导致其他客人都不敢入住,房费不要就不要也罢。
她发现那鬼后立刻施阵封印,企图将其从这一寸之地驱逐出去。在师门里,她最擅长的就是阵法与画符,遇到阿潮前从未失手过,而这次是完全失败。
她问他、训他,皆无回应。那鬼祟气日益加深逐渐成了悬挂在房梁处的阴影,被雷雨天惊吓就会钻入床底。
那孩子的执念很深,又固执的要命,这一留就是一个月。
而现在,这两个新进去的客人居然毫无反应,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想到这里,安然心中涌起一丝疑虑,她开始怀疑这俩如此淡定,住下这么久不从屋子里惊慌逃出,是不是真有不可小觑的实力。
或许,能替她解决这一麻烦?那这次正好可以趁机试探一下他们。
她决定再等等看,看看这两位到底会有什么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安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忍不住想知道张家那小子和他带来的美男子究竟在做什么……难道他们真的只是单纯睡觉?
还是说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故意不发出声音?
安然越想越焦虑,同时也愈发好奇他们的真实身份和目的。
“师姐……你不是答应不再找崔屿麻烦,怎么现在又在这偷看?”涂明朗瞥见安然趴在门外苦苦守着,不禁打趣。
安然狠狠瞪了涂明朗一眼,手指轻轻点在他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笨啊!我们现在不是跟他们合作吗?他们实力越强,对我们越有利,这话没错,可也得了解清楚是敌是友嘛不是?”
涂明朗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疑惑:“可万一失败了呢?”
安然冷笑一声:“失败了,那整个村子都将要被这两人掀翻,这么久了一辆旅游车都开不进来,可他们偏偏能与你同一班,没有丧命于那祟气乱潮里,你觉得正常?”
涂明朗点点头,觉得师姐说得很有道理,便不再多问,安静地陪在一旁。
安然继续趴在门上偷听,可惜什么也听不到。她皱眉沉思片刻,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符纸贴在门上。
符纸上顿时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芒,接着,安然的眼前出现了屋内的情景。
只见张纪港正一脸严肃地坐在床上,手中拿着名录阅读,不时对着身前的男孩念念有词。
而那个男孩已恢复肉身,面容憔悴,则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似乎已经睡着了。
安然心中暗喜,果真有效,这样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了。
她仔细观察着张纪港的动作和表情,发现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咒语,而还原男孩真身的法子是她不熟悉的法术,无从评价。
不过安然知道,探究对方隐藏的那一面需要耐心和时间,不能急于求成。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两人就算心存鬼胎也肯定不敢表露,还要在房间里强壮镇定。一晚上过去,都没有等到张纪港来她客房里提起这男孩。
“明朗,跟你师姐就别藏着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叫崔屿的并非寻常角色?”
涂明朗偏头闷声道:“咱们自打从师门出来自立门户,有遇到过寻常人吗……师姐,我还是得劝劝你,莫要插手别人家的家事。”
安然:“这怎么是家事,荀白衫祖师爷当年团结六大家族数十位驱鬼师,合力才将阴阳街里的艰险鬼域破除,即便他不在了,我心里也敬佩他。张家的事我肯定要管!”
涂明朗这些年听安然说多了,都能当作顺口溜背下来,他摆摆手:“好了我知道师姐你又要感慨祖师爷英年早逝,所以叫我来,就是叮嘱我务必看照下祖师爷的后代,对伐?”
还得是自家师弟,打小就聪明伶俐。以前就是这样,仅凭她安然一个眼神示意,涂明朗就能秒懂师父即将归来,赶紧熄灯装睡,以免挨打。
安然和涂明朗曾经在山林里隐居过一段时间,那段日子过得宛如修仙一般,远离尘嚣,与外界人甚少联系。
可惜那之后,鬼群暴乱引发了一系列社会恶性诡案,加上千禧年后,媒体传播和山林土地整改等因素,他们不得不离开那个安逸的生活,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就在这时,师父将他们召集到一起,严肃地说:“安然,明朗,你们俩深得我的真传,已经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现在你们应该离开这里,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
一句话,给我到人民需要的地方去!
安然没有任何抱怨,她享受着悠闲的生活够久了,久到对时间的流逝毫无察觉。
转眼间,她已经三十多岁了,仍然是一个美丽而“单身”的女子。
可师父告诉她,她将要前往滇市滇南镇,在那里度过余生,成为当地村民的“守护神”,这个决定让她感到委屈,毕竟那镇子出了名的远和破旧,但她别无选择。
一日日过去,就在这时她的师弟从外地赶来探望,并带来了两位年轻客人。
她的好奇心被激发起来,开始关注起他们来......但随着她的观察,她越发觉得崔屿紧随祖师爷后人肯定故意为之,一颦一笑都像是设计好的,是个心机颇深的邪物。
但她目前还拿不出证据。
“明朗,巳阆是师父精心培育了十多年,直到他临终前才看到它成功幻化成人形。那么,你认为崔屿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够做到?”
涂明朗听着安然说的话,脑海里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对着安然说道:“我觉得、哎我觉得他根本就没有一句实话,讲明白些,我早猜出来那个怀表只是他用来附身的东西,根本不是真身。”
安然看着眼前这个聪惠师弟,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接着,她拉起涂明朗,带着他来到民宿外面,并谨慎地设置了一道法阵。
“早在他进来的第一天,巳阆就有很大反应,我从没见过它那样,想被肉吸引着的饿狼亢奋,我本以为他是嗅到了祖师爷后代身上的那缕死胎气息……不对,并不是。”安然一边说着,一边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涂明朗听到这里,也开始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他记得当时巳阆确实表现得异常兴奋,但他并没有往深处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