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呼声高昂
次日，县衙后堂。李灿、贾云和韩松云神色都有些尴尬，不敢正视秦风的眼睛，秦风则神色略沉，不停的巡视三人。
片刻后，秦风终于打破宁静，道：“三位……这事儿可有些说不过去了吧？我前脚刚办了桃人家族一门，转眼这群众的诉状中，告诉你们三家的犯案，又堆了一层。三位的意思，不会是让本县尊同你们一并查办了吧？”
“这怎么行啊，秦大人…，我们……！”
贾云想要说什么，又戛然而止。
秦风哼哼了两声，又冷道：“还有，经过审讯。这桃人梅子，竟然是长孙无忌大人宠爱的姬妾，有这么一层关系，你们竟然丝毫没有透风，该不会用，你们事先不知情这种鬼话，来骗我吧？”
“这……”李灿脸上苍白一闪而过，尴尬着小声道：“长孙无忌大人从来都没有纳过这一门小妾，只是自称，我们也不知实情，当然……”
秦风见三人辩解，挥手打断，无奈的摇头道：“行了，这件事我也不想再计较下去。如今盐道已通，桃人家族的事，也万万没有反悔的余地，一切依照唐律，就算是长孙无忌大人，也不见得拿我有办法，只是你们三个人家的事，恐怕也要“依照唐律”了。”
“噗通！”“噗通噗通！”
三人顷刻跪地。
“大人，您可千万要为我等做主啊！我等承认，虽然做过一些欺压民众的事情，但是从未像桃人家族那么丧心病狂，更没有干过谋财害命的事情。万望明察啊！”
“是啊秦大人，明察啊！”
秦风见此，轻轻一笑，道：“李灿也就罢了，你儿子纵马伤人，致使两伤，好在时候还给了些银钱。贾云……灾难之时涨粮价，恐怕，群众早已经不把你当人看了。还有韩松云，欺压佃户，多收粮食……啧啧啧！”
三人面色大变。
见他们还欲辩解，秦风轻轻抬头，淡淡道：“行了，你们要说的话，我差不多都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你们的做法，估计放在那里都一样，唐律不许，大家都这么干，对吧？”
“这样吧，在宣布对你们的责备之前，我和你们谈一桩生意如何？”
三人面面相觑，对视许久之后，终于开口道：“不知大人要谈的是什么生意？”
“起来回话！”
再次做到桌上，秦风的头压得近了一些，缓声道：“第一，便是盐业！”
“我已经掌控了一门制盐之法，具体如何，不是你们管的。但是我要你们将你们的私盐销路，全部改为我清河县进货，到时……我会派人和你联系。我保证盐比市面上任何一种都要好，价格低半成！”
这三个奸商，一眼就看出了这当中的利润。
不等他们开口，秦风就继续道：“第二，便是琉璃。我这里联系到了西域琉璃上佳，可以收购一些极为珍品的琉璃，成色千古难见，俱是国宝级别。我要你们把价格给我买到最高……其中利润，你们三人每人一成，本官七成。”
这话让三人眉头微蹙，和盐相比，琉璃虽然珍贵，但是进购时也名贵，利润有时反倒没那么让人心动。
“第三，乃是粮种。”
“大家都应该知道，我清河县粮食积累富足，五县俱灾，也可保无虞。其原因，就是因为我有改进过的小麦种子，亩产千斤，而且，我们清河县的犁地之物，也可省去牛力，以人力来耕种。”
“这些种子，我不收大家的钱。农具平价卖给你们，下去推行施种。其中利润，应该用不上我多说了吧？”
这种年代，最重要的还是粮草。
如果出自别人口中，三人自然怀疑，但是堂堂县令开口，他们完全没有怀疑的理由。尤其韩松云最为激动道：“此话当真！”
秦风微微一笑，道：“紧接着，就是我给你们的审判了。”
见三人面色微变，秦风淡淡道：“我要你们向群众写出请罪书，并在菜市场上认真宣读检讨。如此，尚不可平名怨。还要你们各自捐赠今天的冬粮，至少要每户一月的用度，如此，方可以被群众原谅。”
三人面色大变。
请罪什么的，还是首次听闻。但是掏钱，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亚于割肉的疼痛。全县每户一月的粮草，对他们来说，也绝对是不小的一次出血了。
看着秦风笃定的眼神，本应该严词拒绝的他们，忽然同时点头。
“好，秦大人，我们干了！”
“对，我们也不能让秦大人太过为难。就是不知道……这盐。”
“等我回去，你们派商队来搬运就是了。”
…………
“这位秦老爷，果然是青天啊！”
“有他在，往后我们长乐的日子好过的多了。”
“爹爹，那几个家伙不过就检讨和给粮食而已……那位大人，也没有好好惩治嘛！”有小孩奇怪。
爹爹微微一笑，道：“孩儿啊，你还不懂。这位大人斩首桃人家全族，已然是创举了，真能连这三人一起收拾，乡亲们都难以想象。”
“百姓心中一杆秤啊！孰轻孰重，大家心里清楚……”
桃人梅子死的时候都没想到。
秦风压根就没有提审他们，状纸是人家本来就写好的，画押的时候，四个大汉摁着她的手认罪，平生第一次想开口骂：官府真黑啊！
斩首的时候，官府已经给他吃了哑药，想喊冤都不行。
所有县当中，县令县丞都是相互制约，甚至还有一个县慰也暗暗监察。前两者都是吏部钦定，因此很难沆瀣一气。
但是长乐县多年以来无治，上任空悬，有什么案情，报备公主……还不是都让李灿把罪状收去了？
本来没人治理，也是他们为什么能发展到远超一般豪门地步的原因，可没想到正是因此，才让秦风根本无所顾忌，大刀阔斧。
也算是自食苦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