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不对劲

两天后，薄颜的状态开始变得不对劲。

她总是整夜整夜地失眠，醒来时满头冷汗。我知道那晚的事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我试探着问。

她摇摇头，强撑着笑了笑："我没事的。"

但我知道她在逞强。有时半夜我醒来，看到她坐在窗边发呆，眼神空洞得可怕。

"对不起..."有天晚上她突然说。

"为什么道歉？"我从后面抱住她。

"我总是让你担心。"她的声音很轻，"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没有走进你的工作室，是不是对你会更好..."

我的心揪了一下："别这么说。"

"可是..."她转过身看我，眼里含着泪，"我配不上你这么好的人。我带着这么多伤痕，这么多不堪的过去..."

我刚要说话，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薄颜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了？"我问。

她挂掉电话，声音发抖："周野...他逃出来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那天晚上在码头，警察虽然抓住了几个手下，但周野却趁乱逃脱了。

"别怕，"我紧紧抱住她，"我在。"

但她还是止不住地发抖："他说...他说要我付出代价。他要毁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周野这种疯子，是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要不我们离开这里吧？"我提议，"换个城市重新开始。"

她摇摇头："没用的。他会找到我们。就像五年前一样..."

她说得对。周野这种偏执的人，永远不会放过她。

"那就面对他。"我捧起她的脸，"这次我们一起。"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厌倦我，厌倦我带来的这些麻烦..."

"傻瓜。"我吻去她的眼泪。

但她却推开我："我们...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好不好？"

我愣住了："为什么？"

"我不想连累你。"她后退一步，"周野说了，他要毁掉我最在乎的人。我不能让你..."

"不行！"我上前抓住她的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求你了。"她哭着说，"我已经害死了爸爸，不能再害死你..."

看着她崩溃的样子，我的心像被人撕裂一样疼。

"至少...至少让我送你到安全的地方。"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哥哥在国外，他会安排我离开。"

"那让我送你去机场。"

"不。"她擦掉眼泪，"你知道的，周野的人可能在盯着我们。如果被他发现..."

我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她说得都对，但我却不能接受就这样让她离开。

"什么时候走？"我问。

"明天早上。"

"能不能..."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能不能等周野抓到了再走？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她走过来，轻轻抱住我："对不起...但这是最好的办法。等风声过去了，我会回来的。"

我知道她在撒谎。以她的性格，一旦离开，就不会再回来。她宁愿独自承受，也不愿连累我。

那天晚上，我们谁都没睡。她靠在我怀里，我们聊了很多，从第一次见面说到现在。

好像要把这两年的回忆，都在今晚重温一遍。

天快亮的时候，她轻轻吻了我一下："我走了。"

我紧紧抱住她："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爱你。"

她在我怀里颤抖了一下，然后挣脱开："对不起..."

转身时，她的泪夺眶而出。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晨光里。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

一周过去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还留着她的影子。

床头柜上的口红，衣柜里她的睡衣，浴室里她用过的沐浴露...一切都在提醒我，曾经有个叫薄颜的女人住在这里。

我把自己关在工作室，疯狂地做木雕。只有在雕刻的时候，才能暂时忘记心里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