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117章“那天你来找我说的话，我都听清楚了。”

程雪转动轮椅，来到她身边，眼中亦是一片清冷，声音也虚弱沙哑，“可惜那时我无法控制言语，不能为自己辩驳。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不惜一切地在编排我。我也知道你现在是江家少夫人，我再介入就是插足婚姻。可从一开始……本就是你拆散我和月笙的，他不喜欢你的。”

白滢看到她手上多了一片创可贴，眸底沉了沉。

也不知道刚才病房里发生过什么激烈的事，能让程雪就这么受了伤。

这个小熊图案的透明创可贴还是白滢买的，前几天她来医院的途中不小心擦破了手，于是在路边便利店买了一包。她觉得不太好用，到医院后就换了医用创可贴，这些就一直放在江月笙床头的抽屉里。

而此时，程雪手指上创可贴的缠绕方式，白滢眼熟。

手指上下是有粗细的，江月笙喜欢把有纱布的地方贴合伤口，两端的胶布则会像衣领一样斜向交错。

白滢觉得这样不舒服，她习惯用最常见的方式把创可贴平行缠绕一圈，所以当时江月笙给她贴过一次之后，就再没让他碰过。

现在，她在程雪手上见到了，跟江月笙一摸一样的贴合方式。

“白滢，月笙现在对你很好吧？”

程雪脸上微微笑着，平静的目色底下隐隐泛着一丝尖锐，“希望你明白，他现在对你千依百顺，完全是因为他忘记了过去。不管他现在对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是出于本心的。如果他把一切都想起来……到时候还能这样对你吗？”

白滢面不改色，捏在手里的检查报告单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条淡淡的褶皱。

佣人推着程雪离开，几步拐角处，碰到了秦斯齐。

两人有过几面之缘，也算是认得。

程雪朝秦斯齐打招呼的点头致笑，之后进了电梯离开。

秦斯齐大步来到白滢跟前，见她眼色垂着，他说：“那些话我都听到了，小白滢，想不想听听我是怎么认为的？”

白滢抬起头，目光望着他。

秦斯齐说：“月笙忘记了过去，所以他现在对你的喜欢是最干净纯粹的。以前的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才导致他的态度转变。你不妨回想一下，他是从什么时候对你改变了态度，我们一起找找原因。”

说起来，白滢跟江月笙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因为江老夫人的关系，白滢常住老宅，跟江月笙是一个屋檐下。那时的江月笙对她分外照顾，她也总爱一天到晚跟在他后面跑。

记得有一次，江月笙辅导她做功课，她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块巧克力和一封情书。江月笙当时脸色就不太好看，很严肃地叮嘱她不要早恋。

那是白滢印象中唯一一次，江月笙跟她生气。

那样好的关系，白滢也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起，江月笙对她态度突然变得恶劣。

本来以为是因为被逼结婚，江月笙才会那么讨厌她的。可是现在她知道，至少是在她上大学那会儿就有了，否则又怎会闹出那些事。

“我现在也说不明白。”白滢摇摇头，情绪低落。

秦斯齐摸了摸她的头发：“误会总有解开的那一天，月笙他在乎你，之前在酒吧还警告了我不要追你。”

白滢弯唇笑笑，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出事前。

那段时间，江月笙的确出言挽留过她。

只不过……白滢觉得那是他不甘心有人离他而去，又或者不想轻易放过她罢了。

带秦斯齐来到病房，江月笙看到白滢后面跟了个男人，脸色沉下来。

秦斯齐对他笑：“月笙，我是来看望你的，可没别的什么目的，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白滢跟江月笙介绍，说秦斯齐是他最好的朋友。

这些天，秦斯齐一直在乔都郊区那块儿忙，那边开发了一块项目，最近出了点问题，需要他时时盯着，这会儿也是抽空过来的。

江月笙想不起两人的关系，秦斯齐也聊不起来，待了会儿便走了。

白滢在卫生间放好热水，让江月笙进去洗漱。江月笙从后面抱着她：“老婆，我刚刚已经跟那个女的说清楚了，让她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别生气。”

白滢把毛巾递给他：“我回酒店收拾东西，明天退房后过来接你。”

江月笙拉住她，看着她的眼：“我是说真的，我以后都没有小情人了，只有老婆。”

白滢垂着眼，声音平淡：“嗯，我知道了。”

其实程雪有句话说得对，现在的江月笙忘记了过去，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并非完完全全是本心的那个他。所以，他如今的这些话，听听也就过了。他是那样在意程雪，把一切都看得比程雪重要，又怎么可能真正分开呢。

江月笙看出她的闷闷不乐，把她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眉心皱起来：“我不是说了，我跟那女的没什么了，你还在计较什么？”

白滢低着头，考虑了许久，才道：“你很喜欢她，等你恢复过来，就会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她。”

江月笙敛起所有情绪，捏着白滢的下巴，目光与她平视。

他的确记不起从前的人和事，但他记得在这个病房里第一次见到白滢的感觉，跟刚才第一次见到程雪的感觉，两者完全不同。

最直白的说，他觉得白滢好看，比任何女人都要好看。

最初白滢对他臭着脸，他心里不爽。就像男孩喜欢一个女孩，总要逗她生气一样。他想引起她的注意，试探她的态度。反观程雪，他看得出程雪对他的紧张和关心，可他却没有一点为此高兴。

江月笙盯着白滢，闷声：“你现在是不是仍打算要跟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