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第415章阵雨来的快，去得也快。
江月笙到庄园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地面湿漉漉的，黄昏的天边透出金边的彩云，暖黄色的光笼罩在大地，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宁静美好。
江月笙脚步轻快地走进屋子，门口鞋架上没有白滢经常穿的那双鞋。他环顾了一圈四周，问：“她还没回来？”
“夫人已经回来了。”张妈往楼上张望，“夫人刚刚淋雨了，可能上楼换衣服去了。”
二十分钟前，外面的雨还没有停，白滢从车里跑到廊子，虽然撑着伞，但身上还是淋湿了。张妈当时给了她一块毛巾擦头发，后来保姆那边喊张妈，说小少爷要看图画书，问图画书放到哪里去了。
张妈中午收拾客厅的时候，把书放回了架子，她叮嘱白滢换下试衣服，便匆匆去找书了。
江月笙快步上楼，走进卧室却没发现白滢的身影。
突然，楼下一阵骚动，两个女佣跑过来，惊慌失措地跟张妈说些什么。
江月笙心里有些不妙，下楼的时候那两个女佣望过来，从她们的眼神中，江月笙察觉到这事跟白滢有关。于是他问：“夫人又去酒窖闯祸了？”
白滢之前不止一次说过，他要是不听话，她就去砸了那宝贝酒窖。
今天他晚回了十几分钟，白滢这会儿又不见人，他猜大概是生气了。
女佣和张妈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沈雁在门口把她们刚刚到话都听到了。他脸色有些白，上前到江月笙身边，轻声说：“夫人……受伤了，在后花园。”
闻言，江月笙眉心一皱，大步离开屋子。
如果只是小伤，断不会把几个佣人惊吓成那样。
江月笙心中越来越不安，远远的，他就看到玫瑰花丛那儿，围着几个佣人，却唯独不见白滢的身影。
他正要上前，沈雁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江先生……”
江月笙回头，满眼疑惑：“沈雁，你干什么？”
看出他有话要说，江月笙推开他继续往前走，一边目光巡视着周围：“有话就说。还有，不是说白滢在这儿吗，怎么没看见人？”
沈雁快步追上他，拦在他跟前：“夫人割腕了，人就躺在那片花丛。”
听到这，江月笙唇角颤了颤：“你开什么玩笑，她割我也不会割自己。”
没理由，白滢早上还让他早点回来，怎么可能突然之间跑到这儿演这一出。
可是看着沈雁认真的眼神，江月笙心里慌了。
他推开他快步上前，花丛那儿的佣人见到他来，纷纷往边上避让。
江月笙先是看到那个衣角，想起白滢今天穿的也是淡灰色的裙子。之后，他看到几株被压坏的玫瑰花枝，上面沾着红色，不是花瓣，是血。
那条纤白的手腕搭在一朵半开的玫瑰，触目惊心横着一根细长的血痕。江月笙呆呆望着那张已经没了血色的脸，脑子一片空白。
救护车正在赶来的路上，大概再几分钟就能到了。
沈雁上来跟他说话，此时他耳边嗡嗡一片，什么都不听到。
他挪动脚步，两腿跟灌了铅一样重。几乎是踉跄着的，身形崩塌地跪在白滢身旁，玫瑰花枝的短刺扎进膝盖，他像没有知觉，心里的疼早就弥漫过了身体的痛。
“怎么会这样……”
他喃喃着，伸手擦干净白滢脸上的水渍，将她头发上的花瓣一片片捡起。当看到手腕上的那些血时，他茫然地不知所措，眼睛涩地要命。
白滢特别爱干净，她每次从花园回来都要把鞋子擦得干干净净，不能沾一点灰尘。现在她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由这些泥巴落叶掉在自己身上。江月笙想把她手上的血擦干净，却颤抖地捏着手帕无从下手。白滢还怕疼，他怕更弄疼了她。
鸣笛声渐近，救护车停在门口，快步跑进来几个穿着白衣的医护人员。
沈雁拉着江月笙起来：“江先生，先让医生看看夫人。”
江月笙坚持跪在那儿，生怕自己一走，白滢就会变成一只蝴蝶离他而去。
他想起白滢之前还怨过他，说他们两个在一起，没有单膝跪地的求婚，也没有浪漫容重的婚礼。是啊，他好像什么都没给过她，这么小的两个要求，却因为种种原因不曾实现。可她还是愿意陪在他身边，说剩余的人生要跟他一起走下去。
回忆在此时变得痛苦，江月笙低头抚摸白滢的微凉的脸颊，泪水一滴滴落下来。
沈雁和几个佣人把他扶起来退到一旁，医护人员在白滢身上检查一番过后，把人抬上救护车。
江月笙情绪不稳，没让他陪同，张妈和一个佣人一起上了救护车。
看到白滢被带走，江月笙乱了神志，疯一样的追在车后。
沈雁开车上来，横在他前面拦住去路：“江先生，上来！”
江月笙似乎才回过神来，立即拉开车门进去。
在车上，他感觉周身都是冷的，浑身忍不住在发抖。
到了医院，白滢被推进急救室。
江月笙站在门口，僵硬地像颗枯木。
他到现在都还痴痴怔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呼吸紧张地发颤，就像灵魂脱离身体，茫然、恐惧，全世界的声音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像在沉溺在水底还在“噗通”作响，像一种挣扎。
抢救结束，白滢失血过多还在休克，被推进监护病房。
江月笙隔着门，从窄小的玻璃窗望里探望。他看不真切白滢的样子，只能呆呆看着病床上的那个轮廓出神。
等他稍微冷静下来，沈雁过去把一样东西给他。
是白滢割腕的那把刀。
“江先生，我刚才问了庄园里的人，厨房和客厅都没有备过这样的小刀。”沈雁小心翼翼，虽然现在说这个有些不太合适，但有些事情必须要尽快动作才能查明，“采购那边也问过了，庄园里从来都没有采购过金色的刀具。这种的刀具只有国外才有得卖，国内没有相应的柜台，我们的采购人员也不曾去国外买过这些。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