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第272章白滢呼吸顿止了几秒，心里像空了一个洞，冷风呼呼从这里穿过去。

“哦，我想起来了。”江月笙满目冷色地看着她，嘲然，“你不选裴晋的话，选薛云也还可以。你不就喜欢当后妈吗，还能免费得个便宜女儿。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吗，这多好啊。”

白滢闻言，身形微颤了颤。

门外吹进的风带着雨的凉意，她站在那儿，周身发冷。

渐渐的，她脸上神情深下来，那双眼里阴郁发沉：“说到孩子，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清楚。”

“我已经给你找了最好的医生，我已经尽力了。”

江月笙面无改色，搭在膝上的手指缓缓攥紧。

虽让沈雁跟白滢表明，这件事以后他都不会再管，但他还是悄悄打听了白滢最近的治疗情况。白滢现在的身体环境，就算有幸能怀上，也很容易滑胎，治疗难度很大。在这件事上，他对不住白滢，可能这一生都无法偿还了。

可是白滢今天要跟他说的，不是这个。

她挪动沉重的脚步，与江月笙近距离站着。她第一次这样垂头看着他，从这个角度，她看到江月笙唇角紧紧下抿着，灯光未能完全照亮他的脸，他脸上的冷意就这么陷在阴影里，那么拒人千里。

“我失去了两个孩子，难道你就可以当作他们完全不曾存在吗？”

白滢两眼直视着他，说起这些，悲伤还是难以自制。

作为孩子的父亲，她不信江月笙会对此毫无触动，不信还会是这幅神色。

“你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却还要在两年前任性出走，这件事你难道也一点责任都没有？”江月笙照样说着那些没心没肺的言语，试图戳痛白滢内心的伤。可很快，在下一秒，他突然反应过来，惊谔地抬起头来，“什么两个孩子，还有一个是什么时候？你开什么玩笑？”

从始至终，他只记得白滢为他怀过一次。

如果说还有一次，那就是跟他在一起之前发生的事，这跟他能够什么关系！

一想到这儿，江月笙心中生怒，隐忍不发。

“跳下游泳池救你那次，我失去了第一个孩子。”白滢蹲下身，手指轻轻拽着他的外套衣袖，目光认真地望着他，“当年，江氏集团庆功宴，晚上跟你在一起的，不是程雪。明明是我，把你扶进了房间。也明明是我，跟你在一起一夜。可最后，你却把程雪，认作了那晚陪你的人；就像后来你把苏品浓，认作了跳下泳池救你的人。这些明明都是我，你却偏偏总是认错。”

说着说着，白滢就感觉到深深的委屈。

她今天要把一切都说清，让江月笙自己来评评理。

江月笙眼里满是震惊，也几不可信：“所以你的意思，庆功宴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那天晚上他醉的太彻底，还被苏玉茹下了药，所以根本记不清后来发生的事了。只记得在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程雪浑身赤裸地躺在他身边，还跟他哭诉。

他曾派沈雁去查的，结果走廊监控失灵，什么都没拍到。后来程雪又怀孕了，他便理所当然的以为……就如程雪所说的那样。

现在，白滢出来告诉他说，那天晚上的女人，其实是她？！

江月笙震撼，更多的是绷着的那根弦，突然有了空间舒展。

白滢看到他眼里有光，这果然是压在他心里的一个重担。她用极为肯定及确定的语气，告诉他：“是我，是我跟你在一起！也正是因为如此，奶奶才急着让我们结婚。我以为你都知道的，当时很不懂你为什么突然要跟程雪在一起。最近苏玉茹回来，我才从她口中得知，原来你和她都以为，那天晚上的人是程雪。不是的，你们都弄错了！”

听到白滢铮铮肯定，江月笙呼吸有些颤，他终于可以摆脱一直缠绕在噩梦里的那两个字了？

看到他脸上似有松懈之色，白滢乘胜追击，语气责怪：“就因为你总是认错了人，才让我们之间的误会这么深。月笙，我们有过两个孩子，如果他们都还活着的话，我们一家人会跟别人一样幸福。我们就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去游乐园，看着他们玩儿，看着他们笑。可是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

江月笙目光闪烁：“所以那次，你跟医生说曾有过流产经历，是指那一回？是我的孩子？”

白滢点点头，语气柔下来：“从始至终，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我只有你的，月笙。我们之间的阴差阳错实在太多了，我们现在能不能把误会都一次解开，然后敞开心扉地在一起？我们不要再消磨彼此的时光了，不要再怄气了。”

可是……

江月笙按耐住激动的情绪，脑海里重现程雪杀人的那一幕，还有穿着红裙的苏玉茹拿起刀时那张可怕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