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第191章江月笙呆怔在那儿,白滢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在他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早就说过,我跟他在一起了,是你自己不相信。”白滢语调平淡,拂手将发丝撩至耳后,目光望向窗外,“他今天早上的飞机,四点钟就出发了。你呢,什么时候走?”
江月笙无心回答她的话,此刻心脏像被砸出了一个洞,带着冰刺的狂风灌过来,又冷又痛。
他上前抓住白滢,要把她的睡衣脱下来,看看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痕迹!
“江月笙!”
白滢挣扎,左手甩在他脸上。
江月笙偏了偏头,发丝垂落遮住他的眼睛,脸颊一个明显的红掌印。
慢慢地,他抬起头来,看着白滢脖颈上那些颜色。
要多疯狂,才能这般斑驳。
他僵站在那儿,不可置信地忽而冷笑:“不可能,你不可能跟他睡了。昨晚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眼中尖锐,盯着白滢每一分表情,“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白滢面不改色:“从前那是你太野蛮了才不得已出声,又或者是假装被你征服一下,好让你高兴,以便日子过的舒坦点,你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么。”
随着她的话,江月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转而,白滢夸赞道:“他跟你不一样,他会疼人,他才让我知道,原来恋爱可以那么开心。”
说完,她唇角上勾,脸上的微笑,很像是无意间流露。
这一幕,江月笙看得刺眼。
这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白滢这样的表情了。他终于慌起来,身体也抑制不住的颤抖,那双眸深极了,眼底蓄着浓重的阴翳,盯着她,咬紧牙:“我就在你们隔壁,你怎么能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是觉得很刺激吗!”
白滢目光直视着他,眨眨眼:“我跟他谈恋爱做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月笙眸中沉痛。
发白的手指紧攥成拳。
他下颌紧绷,冷硬的面部轮廓僵硬如石。
片刻后,他松开手掌,两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眼里的光,顿陷进了一片黑沉。
凉薄的唇紧抿着,千言万语无法再从这里吐出。
他病着,此时的脸色比刚才愈加惨白。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照在他修长的身上,他像一截枯木站立,看起来莫名的孤寂,还有难堪。
最后,他就这么走了。
离开的声音比平常都轻,悄无声息。
没再对白滢说一句话,也没再半刻停留。
飞机上,他犯了心绞痛。
剧烈的疼痛引发休克,好在机上有从医人员帮助,抵达乔都后马上被送往医院。
稍恢复状况,江月笙又投入紧张的工作。
对于在永泉村的事,他后来再没提过。
就像从未去过。
沈雁不敢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知道一定是很大很大的事,大到江月笙完全变了个人。
江月笙变得比以前沉默,喜怒哀乐全在眼中。
不过,他开始遵循医嘱喝药。
落下两年的病体,要补回原来的样子,需要更多的时间。他一日三餐都是中药,一副也没落下。可他工作劳累,又不见喜笑,身体时好时坏,那些当水一样灌下去的药,似乎也不见多少用处。
后来,有好事者在一次宴会上问起他的过往,他笑笑:“我前妻啊,死了两年了。”
他脸上风轻云淡,似乎已经不在意从前那段感情,边上的人也没再给曾经那位江家少夫人留面,将私底下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尽数搬到明面,哄笑一团。
他从宴会厅出来,摇摇晃晃走在长廊,最后不堪痛苦扶在墙上。
沈雁及时找到他,将他带回了车里。
虞城。
程雪联系不到江月笙。
她发现江氏退出了赞助,而出版社那边也开始忽视她的作品,转头为别的一些画师推广和签售。她习惯了用钱砸出来的春风得意,即便现在也努力创作新作品,但明显感觉比以前吃力了许多,甚至人气已经开始下跌。
最近,沈雁那边派人来询问她画作的事,还想检查她电脑和平板,但被她拒绝了。
隐隐间,她感到不安。如果被人知道她当年做的那些事,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可是,谁会知道呢?
白滢都已经死了,又有谁知道她拿了白滢那些未发表的作品?
程雪想起那天签售会上用左手签字的画师,越想越觉得凑巧。
她,到底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