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吃肉不留汤
尚三竿不想,我也不想。我知道,他给我发这条信息的意思是,他希望尽快提升自己在吴秘书心里的地位,也提升自己在北安的社会地位,他要尽快超越金牡丹。
超越到绝对不让今天这一幕重现的地步。
没人知道,金牡丹究竟是如何‘搞定’吴秘书的。
我只知道,他用的方法,肯定不是用更多的钱去行贿,因为钱对吴秘书来说,并不值钱。
何况金牡丹已经用钱试过了,没用。
根据我能看到的,金牡丹只是跟吴秘书说了些什么,是他说的内容‘征服’了吴秘书,才让吴秘书突然改变的。
那么,另一个问题就来了。
既然金牡丹有这本事,他为什么一开始不用呢?这不比直接行贿的成本要低很多吗?
而且这么做的效果,显然也比行贿要好用许多。
看着金牡丹那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又产生了一种直觉,那就是,金牡丹他本人也知道,只要他这样做了,就一定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那他…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用这种方式处理呢?何必多费周章多冒风险呢?
尚三竿最后给我发的一条信息说,他要跟蒋正在家里聊聊,所以蒋正暂时也不过来我这里了。
金牡丹的这次‘勘察’,持续的时间相当久,如果不是透过门帘就能看到他的身影,我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没打招呼就离开了。
一直到临近中午,吴秘书才掀开门岗室的门帘,独自进屋,跟我告别道:“一江,我们准备走了,今天麻烦你了。”
我战起身说道:“不麻烦,这有啥麻烦的?职责所在嘛。”
吴秘书点点头,接着又有点难以启齿的说:“对了,有句话我已经跟小正说过了,不过,我希望你也能帮我转达一下…”
我问道:“什么话?转达给谁…给尚大师?”
吴秘书再次点头,斟酌着说道:“你帮我劝劝尚大师,最近…尽量低调一些,对他有好处…咱们自己人不说没用的,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您这说的哪儿的话?您要真当我们是自己人,那就别提什么人情不人情的,是吧?行,不就捎句话嘛?不叫事儿。”
我大包大揽的应承了下来,吴秘书也没再多客套,直接离开门岗室,坐进了金牡丹的车里。
看着黑色轿车逐渐远去,我给尚三竿发信息道:大师,吴秘书他们全走了,你看你俩要不要杀个回马枪?
发完信息,我就关上医院正门,朝废楼走去。
一直走到废楼正门前,我才收到尚三竿的回信:不了,你跟九岁先忙着,我这边还有事。
我回了个‘ok’,便收起了手机。
这栋废楼里,没有类似于县委那种档案室的房间,起码我没看到有门上挂着类似牌子的房间。
也许是身为县医院,不需要那种地方,所以压根就没建过;也许是有那种房间,但是在搬迁时被整体都搬走了,搬的没留下一丝痕迹。
总之我和九岁只能是继续地毯式搜索,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的找,所有抽屉,所有橱柜,上锁的没上锁的,全都打开。
只要是纸张,不管有字没字,都得认真检查。
然而一天下来直到天黑,我俩仍旧一无所获。
说真的,我特么都有点习惯这种一无所获的感觉了。
仔细想想,申弄那种在这里不知道上过多少年班的人,都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我们这么俩愣头青,啥也找不到似乎才正常。
入夜,我约了尚三竿跟蒋正,这回这俩人倒是都有空,带着酒菜就来了门岗室。
我们四个人刚一落座,我就开门见山的问蒋正,白天时吴秘书搞得那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正似乎已经跟尚三竿聊过这事儿了,我问完,尚三竿丝毫没表露出好奇,看起来很平静,是暴风雨过后的那种平静。
蒋正也没藏着掖着,直接把他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按蒋正的意思,吴秘书今天之所以会这样,确实是因为金牡丹对他说了一些挺‘要命’的话。
至于老东西具体说的是什么,内容不少,但总结起来就一句:他金牡丹正在参与的跟新北安建设有关的项目,可远不止这么一座废楼。
如果因为这么点事儿得罪了他,那很有可能会影响北安其他许多项目的进展。
吴秘书是个很有‘大局观’的人,而且是个很在意北安基础民生的人,所以虽然对付申弄是要紧事,但是新北安的建设,不能停,更不能出乱子。
毕竟吴秘书要对付申弄的初衷,也是因为申弄过多的干预了新北安的建设。
于是他只好选择暂时妥协,通俗点说,就是给金牡丹个‘面子’。
蒋正说完这些,我就忍不住有点上火。
如果真如金牡丹所说,这老东西还参与了北安许多其他工程的建设,那么说来,对于这栋废楼的风水勘察,他大可不必吃相这么难看。
北安正在建设的工程可不少,据我所知,这其中不管哪一处有金牡丹的参与,那他都能借此赚的盆满钵满。
这其中的利益与废楼这边相比,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再加上老东西说的可不是‘某一处’有他参与,他说的是,‘许多处’都有他参与,那他更没理由要跟我们抢废楼这项目了。
毕竟这废楼到底会拆迁重建成什么用途,到现在都没定论。
吴秘书和蒋正都说过,废楼确实有可能会改建成新型医院或者大商场,但也有可能会改造成,几乎毫无利益可图的开放式免费公园。
总之一切都没定论之前,不能说废楼没有商业价值,但和他的价值相比,需要承担的商业风险,却可以算是整个北安所有项目里最大的一个。
金牡丹,何必冒这风险给自己找罪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