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好狗不挡道
“大芳嫂只说老东西想正式跟我见一面,聊点‘正事儿’,没说具体是什么事儿。不过他既然能通过大芳嫂…那看来真是跟我们行业有关的事。”挂掉电话,尚三竿跟我们复述了大芳嫂说的内容。
“那你啥时候见他?去哪儿见?”我问到。
尚三竿一耸肩答道:“既然是要见我,就在这儿见呗,大芳嫂说,她这就跟金牡丹汇报去了,她汇报完,金牡丹就要动身往我这儿来了。”
蒋正问道:“那我们是留下来陪你镇镇场子,还是回避一下?”
尚三竿毫不考虑的说道:“镇个屁场子?我特么又不怕丫的,何况这是我家,还能让他翻了天?你们…大门我刚才锁了,一会儿他敲门我能听见,他来了,你们就先上卧室回避一下。”
“好。”
我和蒋正一起答应一声,九岁默默的点了点头。
金牡丹的突然出现,确实打乱了我们的思路,于是在接下来,我们聊天的内容也有些琐碎,而且没聊什么重要的事。
中途尚三竿收到过大芳嫂的一条信息,大芳嫂会陪金牡丹一起过来,而且金牡丹不会带其他人陪同。
有了这条信息,我们更是只能回避了。
既然对方是独自来的,我们要是一堆人一起迎接他,倒还真显得好像我们怕他似的。
不多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我们立刻起身进卧室,只把尚三竿留在了客厅。
躲进卧室不到一分钟,我就听到客厅传来一些声音,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我有点好奇的趴在门上听了听…有人在聊天,但是声音太小,我实在听不清聊天内容。
索性我干脆不听了,趴在床上玩起了手机。
大约二十分钟后,外面响起了开关门的声音,还有大芳嫂略带焦急的呼喊声。
听起来,是金牡丹和尚三竿聊的不太愉快,大芳嫂在试图两头劝和。
不多时,大芳嫂的声音也渐行渐远,看来是跟着金牡丹一起离开了。
又过了一阵,卧室门忽然被人打开,尚三竿看着我们说道:“都出来吧,老东西走了。”
大家重新返回客厅,各自落座,我们都没开口,只是一起看着尚三竿。
尚三竿的表情很不好,很凝重。
“老东西让我不要再插手老县医院的事,他给了我一些交换条件。”
尚三竿主动说了这么一句。
我直接问道:“啥交换条件?”
尚三竿答道:“扇骨帮那帮老货还不打算消停,老东西说,他可以帮我彻底解决。”
“就这?”我有点不屑的说了一声。
说实话,如果只是这交换条件的话,我们根本不用搭理金牡丹。
只要金牡丹不给扇骨帮的人帮忙,单凭那帮人,真掀不起多大风浪。
但是和我的态度不同,尚三竿的表情依旧很凝重,凝重到让我觉得,他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没告诉我们。
果然,尚三竿虽然没接我的话,却把视线转向蒋正,冲他问道:“蒋正,关于你和吴秘书想查老县医院的真正目的,你们跟金牡丹透漏过多少?”
蒋正微微皱眉,想了想说道:“没完全跟他说过,甚至没对他提过申弄的名字,不瞒你们说,如果有第二选择,我们原本真不愿意启用这人…从我个人角度,我都不太喜欢他,他这人…总是拿腔拿调的,跟他正常打交道我都觉得很累。”
“具体呢?具体他有可能知道多少?你能记起来吗?”
尚三竿追问了一句,很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这次蒋正没正面回答尚三竿,而是反问道:“怎么了阿甘?金牡丹还跟你说什么了?”
尚三竿又一次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他说老县医院牵扯到的事,比看起来要重大的多,重大到不是我能想象的,这其中牵扯到了许多‘大人物’的利益纠葛…如果我不主动请辞,不远离这件事,那么…最后很有可能会受牵连。”
说到这儿,尚三竿死死地盯着蒋正,又补了一句:“‘城门失火,必然殃及池鱼’,如果我不远离这件事,那我就会是那条‘池鱼’。”
“切…”我说道:“那他最后是不是还有一句,‘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
尚三竿看向我,点了点头。
一瞬间,我禁不住真的笑出了声。
这都什么年月了?尚三竿都多大了?金牡丹竟然还会用这么幼稚的话来忽悠人,这么低级的道德绑架,恐怕连九岁都忽悠不住,更别说尚三竿了。
让我想不通的是,尚三竿的表情却依旧很凝重。
蒋正说道:“这事儿…我和吴秘书都没跟金牡丹多说过什么…他应该是以为,吴秘书如此重视老县医院,是跟那里的重建有关。不瞒你们说,这确实是块不小的蛋糕,现在也确实已经有一些人,开始为此去县委那边‘走动’了。金牡丹…应该是想偏了。”
尚三竿点点头,脸上表情终于缓和了一些,他接着说道:“如果是这样,那这人倒是不足为虑,就怕…蒋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金牡丹…保证不多嘴?说真的,我总觉得,这人的存在是个很大的变数。”
我看向尚三竿,忽然觉得,他刚刚说的这些…不会是在演戏吧?他是想趁机借蒋正的手除掉金牡丹,给他爹报仇?
借刀杀人?
蒋正想了想,认真的说:“阿甘,吴秘书不是他弟弟,他做不出那种事,好歹是个大活人…”
“啊?嗨!你想哪儿去了?”尚三竿忽然打断蒋正,说道:“你误会了,我是说让他…唉,算了,反正你别往那方面想,不瞒你说,蒋正,整个北安,我是最不希望他死的人…起码现在不希望他死。”
尚三竿说的相当真诚,我不由得看向九岁,忽然明白了尚三竿说这话的意思。
是啊,那可是杀父之仇,不亲手报的话,肯定会遗憾一辈子吧?
蒋正也没深究尚三竿这句话的真假和用意,他淡淡一笑,便没再说什么。